最近邑武王朝有点小动荡,主要是因为皇宫内不知从什么时候流传起一谣言,且来势凶猛,令所有人心下一惊。
这还要从新晋箫妃为帝君新添皇子一事说起,据传言这位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小家伙,被帝君选定为太子人选,此流言一传出,迅速席卷了整个邑武皇朝,更有人断言就要变天了。因为在这之前,帝君与皇后所处的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年长六岁,莲倾太子太傅这个职位就是专为他而设,这里边可见帝君对以后接班人的用心,可现下的晴天霹雳从某种程度来说,箫妃宠势正旺,不管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都昭示着新一轮太子争夺战的到来。究竟哪位太子能够成为真正的接班人,演变成这次谣言的终结版,所有人都在热议。
帝君得知后龙颜大怒,当下口谕若谁再议论此事惑乱朝纲斩立决,一时间疯长的流言似被一把火给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人们在感叹帝君的专断时,更多的是各怀鬼胎,有人私下揣测帝君对此事如此大反应的原因,一是不能助长谣言的蔓延,影响到朝纲。二是,帝君的心思可能被人猜中了,恼羞成怒,毕竟堂堂帝王的心思,岂容尔等随意猜度的,这是帝君严重的警告,更是给某些心思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示。
他现在还健在,不要动一些歪心思,更不要上演皇子争夺储君之位而相斗相杀的戏码,因为他绝不允许。
不管真相是什么,人们总能从谣言里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再加上别有用心,即便被火烧毁了,连灰都不剩,但它一样可以再次燃起。
这日下早朝,莲倾被帝君单独留下一事,更是令殿内一些官员的脸色变了又变,在如此敏感时刻公然留下大皇子的授业恩师,这难道不引人猜度吗?
帝君是无意而为还是别有深意?众人都被这毫不按章法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但在他们眼里这下皇后和箫妃的人马打了个平手,一时更难决定以后投靠的阵营。
这对于两边倒的某些人来讲是挺难估摸的。
议政厅内,一身黄袍的帝君神情严峻,锋利的眉尾隐现一抹厉色。
“莲太傅,你的这招棋接下来准备如何下?”
白衣男子闻言,面容平和,眸眼清俊,看不出此时的情绪,清冷的声音缓缓道
“作壁上观。”
帝君闻言猛地回头,眼底的寒意越发浓烈
“还要继续点火吗?”
“不用,火已经烧起来了,陛下只要做好灭火的准备就行。”
······
帝君看着那名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不曾移动,既然已经约好,定要完美的演绎下去,只是那位男子竟不将天子的威严放在眼里,如此狂傲不羁的天性,才真正的令人畏惧,他承认他一直看不透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因为他太清楚这样的人从不会显露自己的情绪,然一旦爆发起来没有人能够承受他的怒火,想到当初与那人交易的场景,他不正是因为看中了对方的这种狼一般的天性,才决定同他合作下去的吗,可现在为何会有一种被人牵引的感觉,这真是一种可怕的领导力。
“陛下,潇湘殿来人传讯小皇子似是染病了,已经一整日不曾进食,现在一宫殿的丫鬟婆子都束手无策。”近侍前来禀告,打断了陷入沉思中的某人。
“一群饭桶,怎不见提前来报?”帝君一双龙目隐有怒火,语气也相当厉责。
近侍哆嗦着回了一句“回陛您先前正在会见莲太傅。”
莲太傅!想起那人,帝君眸眼微眯,脸上的怒容慢慢淡去,胸中的怒火也有所平息,顷刻缓声道
“可有派太医前去查看?”不高不低的声音却有一番威严在里头,一身明黄显得无比肃穆,更遑论那一双看穿一切的鹰眸。
此话问得太过高深莫测,近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以往潇湘殿不论传来什么消息,帝君得知后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去,因为明白圣上的习性,再加上当时那边来人匆忙并未详问,怕耽误了要事,才速速回禀圣上,却不知自己已然犯下死罪,心下恐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陛下是奴才疏忽,请陛下责罚。”说完头死死地抵在地上,瑟缩的身影充满恐惧。
在陛下身边多年,仗着自己的资历以为可以恃宠而娇,却不想因此犯下大忌,刚刚帝君反问的语气完全不似以往,察觉到不一样的他敢断定,这次恐怕真要变天了。
“起来,姑且饶你一命,现领太医前去察看,速回禀报。”
“奴才领命。”
潇湘殿一派金碧辉煌,一面面用夜明珠磨成粉涂好的墙更是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金贵无比。更不用说殿内随处可见的奇珍异宝,内侍亲眼目睹这一幕幕才知这位传说中的箫妃有多么受宠。
站在这么华丽的宫殿内,由衷的升起一股肃穆之情,在内侍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种俨然的氛围时,耳边传来的小皇子一声一声力竭的哭声,将这肃静的画面瞬间粉碎。
瞬间令他想起此行的目的。
华丽典雅的厢房内,一面画有精致图案的屏风后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听此声音便知是位美人,只是美人的嗓音似乎带有倦意,听起来有些沙哑。
“你说陛下只派了内侍和太医过来?”美人躺在贵妃椅上,鲜艳的华服忖得她雪白的肌肤越发晶莹,光滑柔软的上乘丝绸将她慵懒的身姿勾勒的越发撩人,那凹凸有致的身段不堪一握,却更能引发男人的兽欲,可惜这样的美人却躺在屏风里头,不愿露出一面。
“是的。”丫鬟恭敬回道。
“那把那太医宣进来瞧瞧。”女子吩咐后换来一旁的丫鬟为其换了一身色泽不太艳丽的着装,而刚刚那套华服却被仍随意的仍在角落,似是在宣告它已没有在人前妖娆的可能。
毕竟该来的人没来不是么?
一番诊断下来,太医得出小皇子是受了热风的结论,喉舌受侵,故而没有食欲,吃几付中药便可痊愈,太医开好药方子便交给丫鬟前去煎药,特嘱咐用武火,火势凶猛点。
丫鬟煎好药后在太医的指导下喂服给小皇子,小皇子先是大哭变成小哭,到最后竟停止了抽泣,这会已经安然入睡。这多亏了太医在药里添了一点分量极轻的安神草,哭泣太久难免伤神,这也是食欲不佳的一个缘由,故而以此药草相佐定能大大提高疗效。
“陛下,小皇子是染了风热,太医说吃几付药便可痊愈,应无大碍。”这边内侍见情况稳定了下来,便回来禀告,只是内侍说完许久不见圣上反应,正要默默退下时,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制止
“可有见到箫妃?”
内侍想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他觉得那位娘娘有些奇怪,照理说她的儿子生病了,她应该在场的啊,可是内侍全程不曾见过她的踪影,是以陛下的问话他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看那奴才吞吞吐吐的模样,帝君眸里精光一绽,无比威严。
“奴才不曾见过娘娘尊荣,发现有一部分丫鬟婆子伺候在内间,不知为何,奴才不敢妄言。”还好及时想到这点,内侍感觉他的背上冷汗直渗。
帝君闻言又恢复成一派深沉的模样,摆了摆手,地上的内侍如获特赦般退了下去。
少顷,殿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
“摆驾潇湘殿。”
该他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