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院的青松送进来一个消息:二皇子秦明这些天屡屡邀请许捷前去狩猎。对于这件事,晚亭歪着头想了半天这秦明想干嘛?
“大概是拉拢人为他卖命吧?他不是一直都想坐上那个位置嘛!”青蝶语出惊人。闻言,晚亭看了看其他人,见青蜂严肃地点了点头,另外俩人也没反对的意思,这才觉的问题有些严重。
“自古皇上生的儿子们,一个个的都是不安分的,俩眼别的看不见,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盯着他老子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成天勾心斗角,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没个安宁。只是他们争夺可别把我们拉进去。依我看,这个笑面虎也未必真能成事,倒是该让人劝劝许捷,别让他跟那人多交往,免得惹祸上身。”晚亭摇着扇子边想边说,又问四个青们觉的如何。
青蜂沉思了一会道:“姑娘说的有理。这个时候真的是不宜与任何皇子过从亲密的,毕竟除了润王爷外,其他人都有问鼎的可能。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在想些什么?皇上如今健在呢,又是个手腕铁血的,万一被牵连就糟了。”青蝶和其他两个都点头称是。
“那就这样罢,传话给青松,让他派人严密监视那个笑面虎的一切动作,我去跟父亲说说,叫他劝劝许捷,晚芙那里也要先知会一声,免得生出事来。唉,但愿不要有什么事才好。”晚亭莫名的感到不安,不由得就有些忧心忡忡。
“姑娘你太多虑了,这才哪到哪呢?只要拦住许状元不再跟那个人多接触也就是了。”青蜂对晚亭的忧虑感到不理解。在她眼里,晚亭一向是个乐观的,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了她,就算真被难住了,那不是还有其他人会帮着的嘛!
有时候晚亭很恨自己的第六感强大准确,比如此时。
“你说什么?许捷那家伙要娶大公主?”晚亭听完青松的回话,惊得连手中的扇子都抓不住掉下地来,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可是这声轻响却如同惊雷一样滚过每个人的心头——姑娘这么大惊失色的模样可不多见,这说明事情大条了。
“哼,那个许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竟干出这种事情来?这叫芙姑娘怎么办?姑娘,你叫人把他抓来,我们打他一顿给芙姑娘出气!”青竹愤愤不平地嚷嚷。
“傻青竹,你真这么做不是更把许公子推向公主身边去了吗?”青蜂敲了敲青竹的额头,摇头说。
“这个大公主是怎么回事?多大年纪了还没嫁人,就等着这里抢人家的?”晚亭看着青蜂等人疑惑地问情况。
“这位公主是闵皇后所出,今年十七了。原先闵皇后生了大皇子,可惜九岁的时候生病去了,当时皇后伤心欲绝,幸亏有了这位年仅三岁的大公主在一边童言稚语地安慰,皇后这才缓过来,因此对公主更是宠爱,直到后来又有了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大公主的宠爱依旧不减。因为皇后宠爱,这位公主也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皇上先后给她选了几个驸马她都不中意,皇上索性让她自己选好了再说。偏这位公主的眼界又是高的,这些年竟是无人能入她的眼里,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拖到现在了。”青蝶如数家珍般把事情一一细说明白。
“这么说是因为成老姑娘了,所以着急了,于是就被那个笑面虎给利用了。”晚亭分析道。
想了想,这件事还真是难办的很,人家毕竟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可比自己这个干亲硬气多了,要是她死活就看上许捷,来个非君不嫁,只怕许捷也不敢真推了,那么晚芙还真是处境艰难。唉,权势这东西真是个三尖两刃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扎一下子。
“要不然跟王爷说一声吧?好歹他们也是一家人,又跟太子走的近,若是王爷说动太子,再由太子去劝大公主,这件事可能就好办了。”青蜂迟疑地说道,实则她的心里也没有底气。
“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位公主说一不二的,又是自己的姐姐,只怕太子也未必劝得了!罢了,就先这样试试看吧。”晚亭叹气,吩咐各人快去分头行事,有希望总比绝望好。
派出去的人两日没有消息传来,晚亭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万幸晚芙现在还不知道,否则,真怕烈性子的她会怎么样呢!
焦虑中终于等来了消息,但却是不妙的消息。
原来秦明拉拢许捷时得知他的未婚妻子竟然就是他动过念头的晚芙,不由得心里很不爽快。他向来都爱把自己真正的心思压在心底,面上却做出豁达的姿态,许多人都被他的这幅假象骗过了,只以为这个二皇子是不可多得的贤明皇子,甚至有人觉得秦明比秦昭更适合坐那个位子。因为之前的事许捷并不清楚,秦明就动起了歪脑筋。一面刻意拉拢,一面就使计,就连大公主对许捷起的爱慕之心也是秦明一手设计的。其实过程说起来简单的很,就是一群人去狩猎,然后大公主迷了路,骑的马又出了事,在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许捷出现了,并且服务周到地照顾了公主,其后又来了场英雄救美,偏偏许捷又表现的耿直,不为权势所动的样子,把个大公主给感动的要死,一双看惯了阿谀逢迎的眼就这么着落在了许捷的身上,同时落下的还有大公主那颗开了情窦的芳心。
整个故事就这么简单,没有半分技术含量,可偏偏就是效果奇好!
晚亭听完只是在想,秦明这么做倒底是为了什么?抢晚芙吗?应该不会吧?他既然心里有远大的目标要实现,那么就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费这么大的心思。这种人,他们的时间很金贵,每做一件事都会带着目的性,不是有十分的好处是绝不可能动心思的。那么,秦明想要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晚亭想的头疼也想不出来,索性出去看晚芙去。
“三姑娘来了。”晚芙的丫头紫荆正坐在阴凉处给晚芙制作团扇,看见晚亭来忙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芙妹妹在么?”晚亭笑着点头答应,看了看那快成型的扇子,夸了句“紫荆姐姐好手艺”。紫荆笑着道:“小玩意罢了,不值得三姑娘夸。”一边忙揭了门上的细竹帘回话。
晚芙正在做针线,听了忙迎了出来。晚亭携了她的手进屋子,边笑着说:“这么热天,你倒是能坐的住,也不见你过去找我玩,在做什么呢?”说着一眼看见凉榻上摆着个折扇套子,上面绣着山石和溪流的字画,看着倒像是给男子做的,心里一动,不由就拿眼看着晚芙。
晚芙忙去收了那扇套,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天热,扇子用的勤。许大哥最近经常出门,我就给他做一个带着。”
晚亭点头暗想这也是个多情的,看这样子真的是把许捷当做终身的依靠了,若是被她知道许捷被大公主看中的事,不知道会怎样痛苦呢!心里为晚芙默默叹气。
两人坐下闲话一阵,晚亭忍不住试探道:“妹妹刚才说许公子最近经常出门,妹妹可知道他都是去做些什么,和哪些人接触吗?”
晚芙笑道:“他一个男人家的事哪有跟我说的理?况且我还没过门呢,也管不到这些的。姐姐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是他有什么事情?”
晚亭忙摇头:“我就问问,你不要瞎猜疑,给他知道了不好,说不定会讨厌我多管闲事的。”
“他敢!你是我最尊敬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姐姐,他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晚芙瞪着眼睛说。“这些姐妹中就三姐姐和我好,对我也最真心,什么都为我着想,我妈妈说了,待三姐姐就要像待自己的亲姐姐一样,谁不尊敬姐姐我都会生气的。”
晚亭摸了摸晚芙的长发,笑叹道:“傻丫头,你四姐姐听到你说这话可要伤心的,她和我一样,也是和你好,为你着想的。我们都是亲人,自然都是真心相待的。”
晚芙撅了撅嘴,心里暗道:“那可不一定,太子妃不也是亲人么?怎么不见她对我好,还要把我推进火坑里去?”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晚亭就告辞了。
回来后晚亭想,秦明一时半会应该还不能怎样,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在公主身上。这个就要看秦煦和秦昭了,看他们能不能说服公主。
过了几日,忽然这天青蜂跑回来告诉她说,大公主闹开了,坚决要嫁给许捷不说,还要晚芙嫁给秦明,而且已经跟晚芙见面谈过了!
“糟了!”晚亭大惊失色。她万没想到这位大公主这么强霸,竟然直接就找上晚芙了。这算不算是小三pk正室呢?只是这个小三来头太大,不仅嚣张霸道,还是个没人敢得罪的。
“那芙妹妹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许捷,他又在哪里?在做什么?”晚亭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把青蜂问的张口结舌。
“姑娘别急,先坐下来听青蜂姐姐仔细说清楚了,姑娘你才好想办法帮芙姑娘啊!”青蜓在一边忙劝晚亭,一边又催青蜂快说。
晚亭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果然是着急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用,你慢慢说,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青蜂看晚亭放松了点,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是太子去劝大公主,结果不知道秦明说了些什么,把大公主的骄傲脾气惹大了,竟然派人找了晚芙去,直接就说自己要嫁给许捷,让晚芙赶紧跟许捷解除婚约。
晚芙也是个脾气硬的,闻言便说自己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下的亲事,又是由润亲王爷见证,族长伯父和忠勇伯叔父等人主持,交换了婚书的,如今怎么能说退就退了?还反过来劝公主不要做这种拆人婚姻的事,说出去对公主清誉有损云云。结果大公主反生了气,说自己堂堂一个公主难道还要一个庶女来教训不成?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晚芙自然是觉的自己占理,说什么也不能将许捷让出去的,而公主却认为自己贵为公主,看中的东西竟然还有人敢跟她抢,这是损了她的颜面。
“你莫要拿润亲王来吓唬本公主,他是我三哥,与我究竟是一家人,岂有胳膊肘向外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退了亲,还可以得到一笔钱财做嫁妆,何乐不为?”
“公主,这天下这么大,天下男子何其多,公主为何偏要夺人夫婿,坏人良缘?难道公主就不怕百姓万民的悠悠之口吗?”晚芙怒瞪着公主,“更何况臣女早就立下誓言,此生绝不为人妾室,公主却偏偏要来逼我,这与逼良为娼有何两样?若人人都像公主一般只要是看中的就要人让给你,那这大唐还要王法何用?公主即便不在乎自己的清誉,总该为皇上考虑吧?若是皇上知道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强盗行径,臣女真不知该为皇上如何难过呢!”
晚芙也是个利口如刀的,这番话说的毫不犹豫,晚亭听了却连连跺脚,只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