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慢慢变温的羊奶喝了下去,身体顿时变得温暖舒缓起来,段宜恩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了下来,让成一诺能睡得更舒服些。
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几日来的焦虑悲伤和今天的一番慌乱彻底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精力,就这在陌生却又莫名让她放松的房间里,段宜恩搂着成一诺沉沉睡了过去。
门轻轻打开了,去而复返的成慨然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段宜恩一时有些出神。
女人羊脂玉一般的脸颊旁散着一些碎发,温暖的房间和孩童的体温烘得她小巧的鼻尖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脸颊也泛着粉粉的晕红,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遮住了那双永远氤氲着水雾的杏核眼,这女人睡着的时候更散发着恬静怡然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自己走了神,成慨然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他微眯着眼,沉声说道:“还装?”
话音刚落,原本呼吸平稳沉沉睡着的成一诺忽然睁开了眼,大大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朦胧的睡意。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不怯懦也不妥协。
成慨然眉一挑:“就那么喜欢她?”
成一诺缓缓点了点头,还故意侧过脸去,用自己的小鼻子在段宜恩的脸颊上蹭了蹭。
“那我们就留下她。”
成慨然眼中精光一闪,而成一诺的大眼里则是写满了喜悦,眉眼弯弯地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人。
“你确定段宜恩是上了成慨然的车?”
闫硕面色阴沉如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中跳跃着一种名为愤怒的火苗。
段宜恩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前脚离开自己,后脚就搭上了别的男人!
“是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段小姐怀里还抱着成家小少爷成一诺,怕被发现我不敢跟得太近,一直看他们进了恒苑,直到今天早上段小姐也没有出来。”
男人如实的汇报着,他只是被雇佣的私家侦探,收钱办事而已,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你可以走了,给我继续盯着,事无巨细都要向我汇报,这是你今天份的钱。”
闫硕将一个牛皮纸袋甩在桌子上,那男人捡起来打开看了眼,也不细数,揣在怀里就走了出去。
眼看着男人出了门,闫硕突然发狠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挥到了地上,噼里乓啷的巨大声响传到了外面,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来看一眼。
闫硕喘着粗气,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胸口堵着一口气,燃着一团火,却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是他亲自设了局逼段宜恩跟他离婚净身出户的没错,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只要熬过三年,三年就好!等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亲自把段宜恩再接回来,那时候他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脚边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现在,那个爱他爱得没有了自我眼中只能容下他一个人的段宜恩,居然跟着别的男人回了家!这怎能不让他目眦欲裂?就算离了婚,她段宜恩这辈子也只能是他闫硕的女人!
想象像脱了僵的野马在脑海里不受控地肆意奔窜,闫硕完全没法不去想那两人发生了什么。
成慨然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即使没有家世背景,只凭着一张脸站在那,就能让万千女人为他发狂,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排起队可以绕地球三周,那男人的魅力连身为男人的他都觉得惊心动魄。
虽然坚信段宜恩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是在她被自己无情地抛弃之后,最脆弱的时候被趁虚而入,她还会坚持着不动摇吗?
闫硕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一想到段宜恩会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那一身滑腻的肌肤被另一个男人随意赏玩,而那情到浓时全身都泛着诱人粉红的风情,那迷离的眼波和销魂蚀骨的娇喘呻吟都会被另一个男人一一领受体验。
闫硕的心里就像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痛不可抑,怒不可遏。
在闫硕的心里,不管他如何对待段宜恩都是应该的,她从来都是最善解人意的女人,应该最能懂得他的苦衷,支持他的任何决定,作为他的女人如果连这点心有灵犀的默契都没有,又怎么配说她爱他爱到发狂。
如果让段宜恩知道闫硕的这番心理活动,恐怕她会立刻就被恶心得再也不想看他第二眼,可惜现在的段宜恩正在为别的事苦恼不已,更不可能知道继续在办公室里狂砸一气的闫硕在想什么。
“成先生,你究竟在说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段宜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刚才他都说了什么?
晴天劈下一道雷,天外飞来一口锅,那种说不出的操蛋感大概就是如此吧,段宜恩生平第一次有了爆粗口的冲动。
成慨然侧躺着,左手撑着头,半敞的衣襟下古铜色的精壮胸膛裸露着,一颗小小的红果挺立着,对段宜恩打着招呼,即使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小的成一诺,那扑面而来的男色就已经让她觉得室温陡然升高,浑身燥热不已,可这个明明昨天还冷得像冰的男人居然看着她一脸恬不知耻地说:“你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