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慨然看着挂满星星的璀璨星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他再一次不死心地给段宜恩打去电话。
结果仍然一样,无人接听。胸口处那股烦躁和担心一下子拥了出来,这个段宜恩,怎么不接电话?
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什么危险了吧?难道是又碰到了闫硕?
成慨然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再也不敢往下想,按下田凯的号码,等一接通,他就有些焦急地吩咐着:“我现在马上就要知道段宜恩的位置?”
“什么?”
田凯自己一个人正在厨房做着饭,滋滋啦啦的油声瞬间覆盖了成慨然的声音。
“田凯,如果你不想明天调到非洲去工作的话,我劝你立马把那该死的燃气灶关掉!”
成慨然的声音不大,但却各外的冷冽和威严。田凯的手一抖,立马听话地将燃气灶关掉,走出了厨房。
虽然隔着手机,但了解成慨然脾气的田凯仍然感受到了那浓浓的怒气。
“成总,怎么了?”
“我现在马上就要知道段宜恩的位置?”
“夫人没有回家吗?”
田凯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边朝外走着。
“废话,如果回来了还用让你查!”成慨然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就要知道她的位置!”
段宜恩陪着齐琪坐在路边的露天小吃店,桌子上除了随意点的几个菜,就剩下喝空的啤酒瓶。
自从和闫硕离婚后,段宜恩看到酒就想吐,所以,桌子上的这些空的啤酒瓶基本都是齐琪喝下的。
齐琪本来酒量就不好,几瓶啤酒下肚,人也已经变的晕晕乎乎。
“宜恩,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也不恨我……我的前男友,是他让我看清人的本质,也是他在我的人生中,给……给我上了最重要的一课。”
齐琪睁着她那迷朦的眼睛,坐在没有后背支撑的板凳上,她的身体东倒西歪。
段宜恩怕她摔着,连忙站在她身后扶着她那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坠的身体。
“齐琪,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不……不不不,我没有喝多。”齐琪指着桌子上的油焖大虾傻笑着:“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我没喝……喝醉,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段宜恩随着齐琪的手指看去,那一盆红通通的油焖大虾,从上桌到现在,她一动也没动过。
油焖大虾,这是闫硕爱吃的菜。记得以前没钱的时候,他们总会点一道油焖大虾,时间久了,她竟然也以为自己是爱吃这道菜的。
看着这盆油腻的油焖大虾,段宜恩竟然提不起一点精神,记得以前,每吃这道菜的时候,因为没什么钱,她总是把好的都留给闫硕,她负责拔皮,而闫硕就负责吃。每次吃完饭,她的桌前总是有一堆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虾皮。即使那样,她的心里也无比幸福。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真的是傻的可以。
“宜恩,怎么办?我的心很疼!”
段宜恩连忙低头,看着怀里的齐琪正一脸痛苦地双手捂着心口,脸上的表情她太熟悉了,当时她被闫硕扫地出门的时候,心痛的也是这副难以呼吸的模样。
“齐琪,别再难为自己了,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要学会放下,既然不属于我们,我们也不要。”
段宜恩紧紧搂着齐琪,看着她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心里的伤口也正在一点一点被撕开,然后又一层又一层地洒上盐。
“好,我听你的,那种臭男人不要也罢,来,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地醉一场,明天醒来,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齐琪抓起桌上的空啤酒瓶往嘴里倒了,抖了半天才发现是空的,“老板,这里再来一打啤酒。”
“不用了老板,”段宜恩看着齐琪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模样,再这样喝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了的,“你帮我们算一下多少钱,我们买单。”
“不……不买单,谁……谁说要买单?”齐琪晃着手臂一脸的不认同,“我……我还没喝够,我还……还要继续喝……”
“齐琪,听话,你已经喝的够多了,下次,我们下次再来喝。”
段宜恩扶着东倒西歪的齐琪耐心地劝慰着:“听话,你再喝下去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小姑娘,要不要帮你们叫个车?”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段宜恩一个女人又弄着一个醉酒的女人,便好心询问着。
“好……”
“不用了!”
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段宜恩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成慨然,虽然是在这浓浓的夜色下,但段宜恩还是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
“小姑娘,你们认识吗?要不要帮你报警?”
看着突然一脸怒气出现的男人,再看看两个柔弱的女孩子,老板有些不太放心。
“不……不用了老板,谢谢你,他……他是我的朋友。”
段宜恩一边道着谢,一边扶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齐琪朝成慨然走了过去。
与其说走,还不如说挪。段宜恩本来就很瘦,再加上还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齐琪,可想而知,她的速度有多慢。
成慨然一脸的怒气,在看到段宜恩的动作时,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依她这个比蜗牛还慢的速度,走到他这来,天肯定都要亮了。
成慨然深叹一口气,长腿一迈,直接走到段宜恩身边,一把扯过齐琪丢给身后的田凯,,“把这个女人平安送到家。”
说完,拉着一脸迷惑和不放心的段宜恩朝一旁的汽车走去。
“让我送,可我也不知道她的家呀。”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田凯一脸为难地看着怀里这个醉的不醒人世的女人。
“喂,你醒醒,你家在哪?我该把你送到哪去呀……”
成慨然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只是扶着方向盘上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他的双手青筋高鼓,一看就是用力过猛。
段宜恩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低着脑袋,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