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文倩为了自己能够求生,不惜放弃尊严,而王府外的游行却是进行的愈加激烈,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起来,跟随着王至的队伍,口号喊的震天响。
“我们要粮食!我们要粮食!我们要粮食!”
本来是王文倩被段王府关押生气不明的抗议,结果成了现在老百姓随着形势讨要口粮。
齐国边境信阳还在与西戎交战,南面的铜陵若是又闹起了水灾。
常年的干旱,铜陵数年来都是靠种植干旱作物的,此时突然遇到了暴雨,如此一整天的暴雨,一下子将粮食全都冲进泥土里,颗粒无收。
“娘,娘我饿,我啥时候能吃上饭?”
勉强能遮风避雨的一个草棚里,一个瘦弱的女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由于长期吃不上饭,两个人都是皮肤黝黑,瘦的皮包骨,甚至是头发都开始往下掉。
人都说久旱逢甘霖,可这不是甘霖,明明就是灾难啊!
随不至于用尸横遍野来形容,但是由于这里百姓多是贫穷的,平日里靠种地收粮养活全家,这次又遇上了水灾,粮食没收上来,饿着肚子,偏偏最近莫名其妙的很多老百姓都生了一中怪病。
但是住在水边的都是上吐下泻不休止。因铜陵久旱,这里的百姓大部分一些都是靠水而居,所以此病疯传起来,穷人们非但吃不饱,还生着病,没钱看医,只能是在家里等死。
整个铜陵都充斥着死亡的灰暗气息。
很多百姓受不了在铜陵等死,都逃了出来,听说平城有个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心肠极好,若是到了平城能见一见神医,求他赐药医治,没准就能痊愈了。
于是铜陵的几家商量好之后背着干瘪的包裹,千里迢迢的往齐国都城平城赶路。本来二三十号人,一路上零零散散的,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最后真的逃荒到平城的不过十人。
正巧碰上有人在这里游行示众,随即裹紧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衫,加入到游行队伍当中去。只不过他们是真的对朝廷不满,虽然就十几个人,可是个个扯着嗓子的大声嚎叫,似乎是想如此,传到皇帝的耳中。
游行的队伍不可避免的,路过了最繁华主要街道上的济仁堂,难免有惹得济仁堂的各位抻着脖子的使劲儿往外瞧。
这些铜陵的老百姓本来就饿得体力不支,又强撑着一路乞讨到了平城,那些身体有病的歪歪扭扭的跟在队伍的后面,左摇右晃的,却是一头扎在地上,昏了过去。
“哎哎哎,有人昏倒了!”
“赶紧,旁边的就是神医的济仁堂,赶紧把他送到里面去!”
那游行的铜陵百姓一听神医,也不管是哪门子的什么劳什子的神医,背起昏倒的人,就照着路人指的方向,一闷头的冲了进去。
“大夫,大夫!有没有大夫?来人啊!”
那背着人进来的大汉,已经是这些人里面相对比较健康的,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身形不稳,一看就是身体不健康,而背上那位更是昏迷不醒。
“这位大哥别着急,跟我来!”
张鹏送药房中出来,果然看到小厮所说的十几个脸色不正常的病人。张鹏跟在慕琅华身边这几日,也是耳听目测,时刻的受着慕琅华寻医问诊的熏陶,现下一看这几人的脸色,立刻可以确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正常。
那大汉也不懂的什么规矩礼节的,只知道跟着那张鹏,管事模样的人进了一个宽敞的屋子,里面空旷的,安放了一张空床,到是铺的整洁干净。
正在那大汉纳闷怎么还不医治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一个身穿银色鼠褂鹅黄色百褶棉裙,梳着流云髻的绝色佳人款步上前。清纯靓丽的绝色容颜,一双丹凤眼却是抢戏十足,眼眸中似有星光流转,夺目耀眼。
那少女一开口,恰似一股清泉流过,又似黄鹂啼叫,动听至极。
“将他先放在那边的床上,我再为他诊治。”
鬼使神差的,那大汉就依着慕琅华将昏倒的男人放在床上。
慕琅华走上前,踱步围着病床走了一圈,同时也全身的观察了病人一边。
躺在床上的病人,脸色铁青,由于长期的饥饿导致他的双颊深陷,颧骨突出,眼窝也是有明显的凹陷,由于上吐下泻的水分流失导致他的皮肤松弛干裂,那双紧闭的双眼下,是一片铁青的阴影,干裂脱皮的嘴唇也因为疼痛被他咬住,不断的有暗红色的血液从口中渗出。
慕琅华将手搭在他的手腕处,纤细白皙的素手,与他那粗糙干裂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手指搭在脉搏处,却只能听到病人轻微的波动,慕琅华又趴在那男子的胸前,确定他还有心跳之后,又抬手掀开他的眼睑,打开紧闭的嘴巴,舌苔都有些发黄泛白。
“他这样多久了?”
那大汉看慕琅华看看这拍拍那的,早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慕琅华突然的这么向他发问,倒让他有一瞬间的懵圈。
“那什么,半个月了,从俺们那里闹水灾就很多人开始这样了!”
水灾?难道是铜陵一带?
“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还会遇上水灾。”
“俺们都是从铜陵来的,铜陵的水灾不让人活。他娘的,俺们一共来了三十口子,最后就留下了这几个,唉!”
说道这天灾人祸上,那个七尺男儿的大汉瞬间像是支撑不住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双眼失神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双混浊的双眼盈满热泪,一张粗糙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根据那大汉的描述,再结合病人的身体表征,慕琅华初步可以确定,这位病人是寄生虫感染。应该是饮用了大自然的雨水,没有经过高温灭菌,又因为吃不上饭,所以身体抵抗力下降,不能够靠自身的免疫能力杀死体内的病菌,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营养体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