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里的纱布递给我!”
慕琅华用沾满鲜血的手,随意擦了一下即将滴落的汗水,另一只手却没有拿到急需的纱布,转身看着苏无双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
“无双,快,把纱布递给我,我要赶紧处理血,不然会造成感染的!” 慕琅华焦急的喊道。
苏无双猛然回神,赶紧将箱子中的一团纱布递给慕琅华,虽然不懂慕琅华为何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但看她对段王爷的重视程度,绝非是做对王爷不利之事,眼下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无论有什么疑惑,现在都只能选择相信她。
为了防止感染,慕琅华只能选择使用一次性的纱布,片刻后段王爷的腹部已经差不多被清理干净,只是腹部的一道手术线如此醒目,而床榻的四周几乎是被满是鲜血的棉纱,而终于将手术进行完的慕琅华满脸鲜血的瘫倒在床边,只说了一句,注意观察体温,便昏厥过去。
在一旁的苏无双赶紧将慕琅华抱起,看着这个满脸是血的女子,再看向床榻上明显脸上痛苦之色减轻的男子,转身踢开脚边的棉纱走进另一间房,将慕琅华放在床上。
不消片刻,翠儿端来了一盆热水,苏无双接过,将毛巾拧个半干,轻轻擦拭在慕琅华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她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脑海中闪现方才她为救父亲惊慌的样子,以及把剑架在段王妃颈上的样子,还有她为段王爷治病的方法,她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人,这种诊治方式,是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而她面对手术时体现出的那种魄力,令身为男子的他都为之折服。
华灯初上,夜色未央。
整个段王府丫鬟奴婢,小厮仆人来往不绝,他们个个面色紧张,手拿面盆进入段王爷卧室,却是再端出满满一面盆的血红纱布出来,名叫月儿的丫鬟紧张之余,脚下生拌,竟是将满盆的血纱布泼了出去,正泼了休息片刻赶来看望段王爷的段王妃一身,丫鬟月儿见此,赶紧满脸惊慌的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王妃赎罪,奴婢该死,奴婢只顾将东西运出去,竟没看到王妃过来,污了王妃的身,求王妃饶恕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身入筛抖,月儿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却不觉得疼,心中只是害怕,眼前之人可是段王妃,动一动手指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段王妃一张精致的美颜上毫无色彩,高傲的脖颈如同天鹅一般高贵,抬眼看了一下地面跪成一团的月儿,眼眸之中不见有任何波澜。
好似丫鬟月儿不是在向她一句一巴掌的道歉,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的丫鬟。
那个大胆的慕琅华如此对我,竟将刀架在本王妃的脖子上,现在这个小蹄子竟然也敢对本王妃如此无礼!若是不给这些贱人一些教训,这王府上下岂不无人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心思及此,怒气更盛。
“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小蹄子拖出去,给我重打五十大板,若是让我知道偷工减料不曾用力,就都给我去领罚!”
“王妃饶命啊!五十大板下去,奴婢又如何有性命再服侍在王妃左右啊,王妃饶命啊!”
段王妃充耳不闻,接过侍女递上前的手帕,越过跪地求饶的丫鬟月儿,径直进了王爷卧室。
一旁的随侍丫鬟一脚踢开欲上前求饶的月儿,大有狗仗人势的姿态。
室内早已收拾妥当,段王妃坐在床榻上,屏退左右后轻声唤着段王爷。“王爷?王爷!王爷醒醒,王爷?”
声音越发的高过一声,却不见昏迷不醒的段王爷有何反应。
段王妃看着面色苍白,毫无意识的段王爷,眼眸中满是伤感。
“那女人早已死去多年,我如此尽心尽力陪伴在你身边,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可你除了想着那个女人,你可曾在意,可曾真正关心过我?!”
再看向昏迷中的段王爷,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也莫怪我心狠,我这么做还不都是被你逼的!是你自己的不负责任,才造成这样的后果,明日我便向皇上举报,郡主慕琅华手持利刃要挟王妃,更是痛下杀手弑父,丧心病狂,其罪当诛。”
“哦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暗卫修竹其实是我的人,明日我便让他出来指证,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定跑不了她个慕琅华!你就安心的睡吧,我给你下的药,本想给你来个痛快,不想竟被你那找死的女儿救回一命,等你数日醒来,那慕琅华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本出色的姣好面容,此时却因为内心的嫉妒和欲望扭曲,竟是如此狰狞。
而段王爷的手指在这时候,却是在用力的颤抖着,只是身体虚弱,力不从心。
入夜之后,苏无双一个男子待在郡主闺房多有不便,便交待慕琅华贴身侍女翠儿今晚好生照顾着,便连夜赶回丞相府去了。
本想着明日一早再来看望段王爷与慕琅华,却不曾想第二天段王府却发生了事变。
翌日清晨
昨晚急火攻心,过度劳累的慕琅华,经过一夜的休整,身体已无大碍,清早便听到院子外吵吵闹闹的,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门外争吵。慕琅华曲肘起身,唤来侍女翠儿。
“翠儿,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可是父亲出了何事?”
翠儿弯身为慕琅华穿上绣鞋,急声说道:“不是王爷不好了,是郡主您有麻烦了!”
“什么?翠儿,你倒是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慕琅华边穿衣边向院子外走去。
原来竟是段王妃在王府声称,自己给父亲下毒,企图弑父,后来是她竭尽全力找来神医苏无双救回了王爷性命。这谎话编的还真是毫无边际,狗屁不通!
等到慕琅华赶到院子外的时候,门口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