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天朝朝堂之上,皇上与九千岁站在众臣之上,接受众臣齐声叩拜,声势浩大。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皇上,谢九千岁。”
接受众臣参拜过后,待皇上落座之后,站在皇帝身侧的九千岁也随之落座。
被称为九千岁的男子,今日穿了一身墨紫色滚黑狐毛边的锦绣竹纹袍子,一头时常披落下来如流水乌泉般的墨发,用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束在头顶,看着端地清雅绝伦,只是那双丹凤眼,眉目流转间,顾盼神飞,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定会成为摄人魂魄的妖姬,本是清冷高雅的扮相,却被这九千岁穿出了祸国殃民的妖人姿态。
如大理石雕刻般的面容,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嘴角那一抹微微勾起的笑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此等祸国殃民之人正是江丞相,江临风。只是他在这半年内,迅速夺得了这天朝的执掌权,成为这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千岁。
而身旁坐在龙椅的皇帝,面色蜡黄,目中无神,身体空虚,早已没了一分纵横天下的魄力。
大臣们都敢怒不敢言,这皇上听信九千岁的妖言,整日都待在那炼丹房中,一待便是一整日,服用丹药后,气色的确是显得红润有光泽,只是除了服用丹药的那几刻,其余时间皇上都是浑浑噩噩,精神恍惚,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得了那丹药,皇上便一心只求早日能够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此等国家大事,现在都交给江临风处理,此前江临风作为一国丞相,处理朝中大小事务难以服众,便向在丹房中磕药的皇上告状有人不服,此话一出,第二日朝堂上,皇上便下令。
“朕近日甚感身心疲惫,特意拜托江丞相帮助朕来处理国事,可朕怎么听说有人不肯服从?那你趁早离开朕这朝堂,回家养老去吧。朕在此特封江丞相为九千岁,朕这江山,愿意与他共享,若是有人有所异议,那便是违反朕的旨意,九千岁到时要怎么处置,朕也不会过问,可都明白了?”
皇帝此话一出,众位大臣皆是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从此这天下岂不是两主共同掌权。
江临风看着底下敢怒不敢言的大臣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诸位大臣,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了,临风若是在朝堂国事上有什么处理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大臣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虽是带着满脸的笑意,可那双眼却是发出摄人心魄的神色,狠冽、血腥,让人不敢与其直视。
自此天朝便多了一位九千岁,传言他容貌仙姿,行事狠冽,毫不手软,他用不知名的药物迷惑皇帝,得到了掌国大权,人们都说,若不是项忌项将军手握兵权,势力不容小觑,又不肯向九千岁屈服,这天下怕是早就归九千岁一人了。
传言妇女少妇,少女孩童见了他都会移不开视线,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均是被他的容貌迷惑,明明干着邪性残忍的勾当,一句“这也并非本座所愿”就能让人轻而易举的相信他的实属无奈。
秋山峰下,一间草屋兀自安扎在崖底,一杆炊烟,稀稀两两的直冲青天,草屋外有被木枝栅栏围起的小院,药草规律的种植在一侧,不远处有一眼山泉,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干净的泉水,四处栽种的梅树长得很是茂盛,即使是在这冬风瑟瑟,白雪皑皑的季节里,凌寒独自盛开,血红色在寒冬里傲立风霜。
皑皑白雪之中,一位少女手拿着一把扫帚,吃力的扫着地上的积雪,少女身形羸弱,走两步便要咳嗽上几声,那张可与白雪睥睨的面容,清丽绝伦,长长的睫毛偶有雪花落下,颤颤似是振翅的蝶翼,两侧的脸颊被冬风吹得通红,银白色的狐裘披盖在身上,倒未觉得寒冷,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位幻化成人形的小银狐,美艳的不可方物。
从崖底另一侧走过来一名少年,站在少女不远的地方,柔情相望。
少女并未察觉少年的到来,仍旧有些吃力的扫着积雪,少年看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抢过少女手中的扫帚,一本正经的扫了起来。
“蒋华?你怎么来了?”
“慕琅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人都是我救的,我这个救命恩人来看望看望你,你倒还不乐意了是吧?!”
慕琅华本就烦着怎么打扫完这些积雪,现在蒋华来了,她干脆退到一旁,给蒋华腾个地方,好打扫的彻底干净。
顺手抓过一把葵花籽,咔咔的嗑了起来,还不忘把葵花皮扔在蒋华脚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蒋华是多大的人物啊,你说我这一没有金银珠宝回报,二没法以身相许,三……我连个三都没有,您行行好,就把我放个屁,给放了成吗?”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把……把那般不雅的字随意说出口,成何体统!”
慕琅华看着蒋华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一阵风袭来,觉得有些稍凉,裹紧身上的狐裘。略带无奈的向蒋华打趣。
“好好好,您蒋家大少爷是何等人物,小女子这种小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大爷可别为了我这个小人,气坏了您这大人的身子。”
“你……”
“咳咳!咳咳咳!”
原本想教训慕琅华妄自菲薄的,却不成想,上一刻还是跟自己嬉笑打趣的慕琅华,此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原本些许红润的脸色,此时也是变得苍白无色,素手紧捂住腹部,眉头紧蹙,额头上更是渗出冷汗,身子无力的将要瘫软在地。
蒋华眼疾手快冲到慕琅华跟前,一把抱住了差点跌在地上的慕琅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草屋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