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我们很穷吗?我们看起来很像骗子吗?”说完,莫唯忆朝着寒枫伸出了手,很快,一叠比男子给的钞票多了数倍的钱到了唯忆的手里。
拿着那摞钱,莫唯忆扬起了头,看着男子的脸,唇角一扯,冷冽一笑。手,朝着男子的头部一扔。粉红色的钞票宛若一场桃花雨一般飘落在男子的头顶上,然后慢慢的落下。
而唯忆三人则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徒留下一句“这钱你拿去修修你的车吧。”
望着她们决然的步伐,身后的男子也不生气。就那么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他才回到了车上,驱动车子,朝着家里驶去。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反反复复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可是安辰却还没有回来。
“哎!”七号楼十五楼的二单元里,一个面容忧郁的女人正站在窗户边,叹息着。
她正是莫安辰的母亲,莫妈妈。她失去安辰的消息已经十年了,可是她不信她的女儿会那么狠心的丢下自己一个人而去。
可是,她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辰辰,你怎么还不回来?”望着不远处的小区广场,她仿佛看见了安辰小时候,在上面欢快玩耍的场景。
可是,定睛又一看。
哪里有什么安辰,有的不过是别人的孩子罢了。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她的辰辰已经死了吗?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胸口一紧,剧烈的疼了起来。
“呃。”不好,她的病犯了,她得赶紧吃药。
身子急急忙忙朝着屋内走去。
室内果然还是安辰离去时的模样,沙发、茶几、冰箱,都还是原来的,不过却被莫妈妈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层不染。
莫妈妈的房间里,破旧的衣柜也还是原来的。
女儿消失了,本来就身体不太好的她干脆大病了一场,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月倾绝在她生病的时候,支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不过在她好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接受过他的帮助。她的心里,是恨他的。虽然,他解释过,他并没有强迫安辰去堕胎。可是他也没有保护好她的辰辰。
十年来,她只靠着给人家做点零活养活自己,即使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一瓶安眠药死了算了。可是,一想到安辰若是回来见不到她,她就心痛。
她会以为安辰还活着,不是因为她的执念,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在他来之前,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接受莫家的任何人。可是当他拿着几袋子营养品来看她的时候,不得不说,她还是很诧异的。
按照那对男女的心思,会让裴阳来看她,真是奇怪。果然,裴阳说,她死了。
她是裴阳的母亲,而裴阳,是安辰同父异母的弟弟。
想起这个,她就不由地苦笑。
她,是因为生了安辰而被莫家恒背叛。最终,离了婚,她只从莫家得到了安辰。
而安辰,似乎比她还要不幸。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连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吃了药,暂时的控制住了病情,她又回到了客厅里。
忽然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谁呀?”呢喃着,她朝着门口走了去。
门打开后,莫妈妈眼神飘忽的望了出去。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嘴巴想问问眼前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她家的辰辰,可是却怎么也打不开。
倒是安辰,欢呼着扑进了她的怀抱,开心的唤道。
“妈,我回来了。”
莫妈妈呆了一会儿,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安辰,仔细的打量起来,甚至还伸手将安辰转起圈来。
门口处,莫唯忆和寒枫顿住了脚步,十分有兴致的看着屋内的母女,笑得邪肆不已。
“枫,我有预感,老妈会挨揍!”
“希望不会太悲惨。”伸手,摩挲着身边女孩的青丝,寒枫的心一片柔软。
“我一定不会让你跟她们走同样的路。”唯忆的耳边响起寒枫坚决的誓言,唇角不由得再弯了弯。枫,我不会走上去的,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毁灭。
屋外,一对未来不明的小情侣相互依偎,做着承诺。
屋内,莫妈妈再次松开了莫安辰。
见她完好无损的归来,心里的担忧终于得到了解放,落下了地。
怒火,瞬间替换了原先的喜悦,有些僵硬的身子朝着不远处挨着冰箱的小矮柜走去。
小矮柜刷的棕色油漆,可是由于岁月的关系,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木头本来的浅黄色。
见莫妈妈的手,伸到了第二个抽屉的把手上,安辰瞬间明白了莫妈妈是要做什么。立即一个弹跳,调到了沙发的后面,挥动着双手朝着莫妈妈大喊大叫。
“妈,妈,我错了,你、你好好说,别、别拿鸡毛掸子啊!啊——”话刚说完,莫妈妈的鸡毛掸子便上了身,一个横扫,打在了她的肩上。
不会流血,亦不会伤筋动骨。可是,好痛啊!
接着就是一阵凄惨的叫声隐隐约约的藏着几丝抽冷气的声音。
“妈、妈,你消消气。”
莫妈妈却置若罔闻,继续挥动着手中为莫安辰保存了整整十年的鸡毛掸子。这鸡毛掸子自从打过月倾绝之后,便被她锁了起来,现在,又拿了出来。
“你舍得回来了?啊?当初我就说你不要嫁不要嫁,偏偏不信!怎么,被抛弃了,你就不要你老娘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臭丫头啊!啊!?”越说,心里越难受,眼泪再也藏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起来。手上的鸡毛掸子停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总是担惊受怕,生怕这丫头傻乎乎的,会出事。不过还好,还好她还是好好的。
见自己的母亲落泪,安辰也顾不上身上隐隐的疼痛,一个猛扑扎进了莫妈妈的怀中,哭了起来。
这些年,她也很想回来,也很委屈。特别是怀着忆忆待在月家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倾诉给妈妈听。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妈妈替她担心。
“妈——”凄厉的哭声,震天般响亮。母女二人完全无视了门口的两个人,相拥着哭了起来。
直到——
“老妈,我饿了。”唯忆如幽灵般的飘到了两个人的身旁,轻轻的开口。
两个人顿时大叫一声分开了来。
莫安辰是因为挡着女儿和寒枫流眼泪,毫无形象而尴尬大叫。莫妈妈则是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惊吓的大叫。
“你是谁?”
“老妈,不介绍一下?”没有回答莫妈妈的话,莫唯忆直接幽怨的看向了莫安辰。进门这么久,你居然把我和我男人都给忘在了门口!
莫安辰见女儿瞪自己,立马抹去未干的泪水,一把拉过莫唯忆和莫妈妈,分坐在自己两边。
“妈,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的女儿,莫唯忆。唯忆,快点叫外婆!”说起唯忆,安辰的脸上就有一股子的傻乎乎的劲,让莫唯忆直翻白眼。不过莫妈妈看得见,唯忆的唇角透着的是浓浓幸福与爱。
她们母女的感情很好吧。
介绍完,莫安辰又开始拉着莫妈妈问了起来。
“妈,这些年,你还好吗?”
“还不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很担心你罢了。”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女儿的手,却发现女儿的手有些粗糙。
“这些年,过的很苦吧。”她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与苦楚?
“没什么啦!妈,我有念完医学哦,而且还是在哈佛念的呢。”五年时间,她抽出了其中三年去哈佛读完了梦寐以求的学业。这次回来,她将会应聘一家医院,去好好上班,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就好。”
两个人聊得热乎,一点没发现旁边的小人儿一直嘟着嘴看着她俩。目光中,一片无语。
“老妈,你的房间在哪?”
“那边。”抽了个空,给唯忆指了指自己的房门口。
莫唯忆直接歇菜,低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句。
“枫,我们进去。”
然后房间便留给了莫安辰母女。
聊得,无非就是莫妈妈问,莫安辰乖乖回答。
这边一家人合家欢乐,其乐融融。
另一边,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刚刚撞到安辰的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停在了一处豪华的别墅中。司机也就是车主,潇洒的下了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慢慢摇摇的朝着宅内走去。
“少爷回来了。”路过花园,园丁见他走过,弯腰点头,打了个招呼。
男子也不拿乔,礼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踏进客厅,也不做停留,径直就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去。
“站住!又干嘛去了?”客厅往外走的阳台上,一把青藤椅上,一个带着遮光镜的男人叫住了他。
“没干嘛。”
“哼,你是不是又去看那个女人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那个女人有来往,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不可?”男人见男子的回答有些散漫,口气更是带着几丝嘲讽,心里的怒火就不由得往外冒。
“二十多年了,你还没后悔吗?”他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安辰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血,而阿姨,更是一路陪他建立起了莫氏集团,他却对他们毫无感情。
“后悔?是她自己没用,不能生个儿子为我莫家传宗接代。”是,她是陪他一路走来,建立起了莫氏集团,可是没有儿子继承,一切建立起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