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裴阳手里顺利夺过莫唯忆,寒枫立即抱着唯忆向后闪开,跟莫裴阳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
唯忆本就伸手不凡,只不过是想避免惹人注目,才不敢动手逃脱。但是一旦脱离了,她岂会给别人第二次挟制自己的机会。
只见她从寒枫怀里一跃而下,缓缓走到莫裴阳的面前,表情冷酷的朝着他道:“我不认识你,请别乱认亲戚。还有,一套房子,我们还是买得起的!”说完,转身拉着莫安辰和寒枫就走。那决然冷冽的气势,让莫裴阳一滞,忘了跟上前去。
唇边带笑,望着渐去渐远的三人,莫裴阳的眼里绽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
花了十年都找了,现在在眼皮子低下,他岂会轻易放弃。安辰,爸爸欠你和阿姨的,我一定会全部补偿给你。
一辆白色轿车缓缓驶入月家大宅,下车的月倾绝一身黑色西装,浑身透着决然的冷冽。今天,他是来跟父母谈判的,小家伙回来了,他这次一定要勇敢一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母女。
想起唯忆的可爱模样,他的脚步就不由得更加坚定了几分。
推门而入,他低低的唤了唤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月梵。
“爸,我妈呢?”
“回来了?你妈在楼上跟你封伯母和凌伯母聊天呢。”想起自己老婆正在做的是,月梵有些心虚,儿子十年来的痛苦,他们也看见了。他现在无所谓了,只要儿子可以娶个女人回家,给他们月家生个儿子就行了,管他是不是独生的。再逼下去,怕是连女儿都别想有。
可是,老婆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想要给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最好跟她合得来。这不,封家小舞刚刚回国,她立马就游说起封夫人拉着女儿过来,准备出谋划策,帮助封晓舞躲得儿子的芳心。
一张报纸遮住了脸,月倾绝自然猜测不到月梵此时所想,顺手将脱下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大步朝着楼上走去。今天,必须说个清楚!
“妈。”
进门,先叫了声妈,然后转过头向着另外几人点了点头。
忽然,他没有特别注意的一个女人朝着他扑了过来。
“哈哈,月大哥,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那是一个身着米黄色露背裙的女人,月倾绝定睛一看,美女一个,不过他好像不认识吧?
所以,他的脸上出了刚开始微微露出了一点惊奇之外,全然一片冷冽。双手,机械的朝着封晓舞环在自己脑后的小手,狠狠一拉,将人松开。
封晓舞一个不查,落地时双脚没用力,顺势朝着地上摔去。
“啊——”
月夫人见此,吓得急忙站起身,跟其他两个妇人一起,参扶着封晓舞站了起来。
封晓舞略微委屈的瘪了瘪嘴,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月倾绝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排斥吧。刚刚的委屈瞬间化去,她挣开几个妇人的手,再次跑到月倾绝的身边,准备去挽他的双手。
岂料,她的指尖还没碰到他,他就脚下一旋,滑出了老远。然后,冷冷的看着她。
“这位小姐,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但是请别动手动脚!”礼貌而疏离的制止,他相信眼前的女人懂。刚刚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太过突然,现在,他应该猜得到来人身份了。
扬的妹妹,封晓舞。
“月哥哥,我是小舞啊,封晓舞,你不记得我了吗?”刚刚叫他月大哥,其实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长大了,没想到他却不认得自己。所以,她现在用的是小时候的叫法。她已经离开十几年了,去的时候还是小女孩,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是归来俘获心上人的时候了。
可是,她的热络没换来月倾绝半点热情,反而越发冰冷。
“小舞,记得。但是男女授受不清,请自重。”不是他迂腐,而是他再也经不住任何的摧残了。十年前,就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软收留了晚晚,才害得小家伙误会,出了车祸,甚至差点失去了孩子。十年后,他不会再允许这种误会的可能萌芽。
此话一出,几个女人瞬间惊呆了。
这可是新世纪,一个走在社会顶层的男人,竟然跟邻家小妹说男女授受不清这种话?
“绝,你怎么了?小舞小时候经常跟在你身后跑的,那时候的你们可真是两小无猜呢。”
“妈,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别再提了好吗?”说完转过头,看着
“两位伯母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跟我爸妈谈谈,麻烦你们下次再来玩好吗?”没有立即回答月夫人的话,径自对着站在旁边的封夫人和凌夫人道。
两个人一听到月倾绝委婉的逐客令,脸色忽地红一阵白一阵,挂不住起来。
月夫人也觉得儿子这一举动有些太不尊重人了,正要发火,两位夫人还是识趣的拉住了她,跟她道了别,走了。封晓舞想说些什么,却被封夫人拉着走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月倾绝就转身下楼,下楼前还不忘催促一下怒火正盛的月夫人。
“妈,你快点。”
客厅里,三个人分座在沙发的三面,神情各异。
过了一会儿,还是月倾绝率先开了口。
“妈,别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我还没有离婚,我也不准备离婚。”
“什么?!”月夫人一听儿子的话,声音即刻拔高N度。“月倾绝,你的意思是准备让月家绝后了吗?老祖宗的规矩,都要毁在你手上了是不是?月梵,你还看什么报纸,看你儿子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把抽过月梵手中的报纸,狠狠砸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
月梵翻了翻白眼,虚叹了一口气。
然后,把视线转向了月倾绝。
“我不想管你的婚姻,你只要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若是将来有人威胁到继承人,我是不会心慈手软!”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让步,月家的规矩不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被毁坏。
“爸,你知道除了安辰,我不想要别人的。”
“你看看,你看看,都怪那个莫安辰,当年看着她挺清纯可爱的,没想到城府这么深!都走了十年了,居然还把你迷得昏头转向的。”月夫人听见安辰的名字,就开始炸毛。一提起安辰,她就想到自己当年辛辛苦苦照顾她,到头来换来好梦一场空。
“妈!你也知道十年了,十年前若不是你逼走了安辰,安辰就不会出车祸,孩子就不会早产,她们母女也不会那么恨我,恨得躲得远远的,让我铺天盖地找了十年!”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妈妈总是有办法将意气风发的自己逼到发疯。
“你!你现在是在怪我了?我辛辛苦苦养大你很容易是不是?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啊?我、我、我不跟你说了,反正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鲜红欲滴的指甲颤抖的指着一脸平静的月倾绝,月夫人的唇色有些泛白。站起身子,就欲走开,却忽然一滞,朝着地上落去。
月梵吓得弹跳似的奔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身子。
“别气别气,安辰已经走了十年了,绝儿一直都在你身边不是吗?慢慢来,毕竟当年你的方法有些不对了。乖,别生气了,深呼吸。”
月倾绝看见月夫人如此,也急了。
“妈,妈你没事吧。”
月夫人听见月倾绝的声音,直翻白眼,嘴里哆嗦着。
“你走开,不要你管我!梵,抱我回房间。”月夫人剜了一眼月倾绝之后,便不再理他。月倾绝一脸冷然的沉默着,最后只得悻悻离开。
这就是他当年为什么不敢勇敢一次的原因。
妈妈有旧疾,是当年生他的时候留下的。
外人只知道月夫人好命,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夫妻俩情深意重,举案齐眉。而且,更是一举得男,满足了月老先生和月老太太的心意。
却没人知道,当年妈妈生他的时候因为胎位不正,导致大出血,最后还发生了严重的血崩。爸爸费劲了所有的力气才让人挽回了她一条命,却也留下了病根。
若是他太过强硬,妈妈被气到,定会旧疾复发,万一、万一他不敢赌。
也许,该采取一个比较缓和的措施吧。
“爸,好好照顾妈妈,我先走了。”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月倾绝驱车离开。
月夫人就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唇间依旧泛着丝丝苍白。端着一杯水进来的月梵一见,立即奔了过去。
“你起来做什么?快点休息一下,绝儿的事,暂时放一放吧。”
“放什么呀放!你不觉得儿子今天很奇怪吗?虽然心事重重,但是不再是以前的死气沉沉,仿佛好了许多。”月夫人喝了一口月梵递过来的温水,顺了顺气,语重心长的说着。
月梵好歹也是盛世集团曾经的总裁,自然明白月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女人回来了?”
“可能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如果是,就麻烦了。”儿子的十年坚持,如果真给他盼到了希望,她想要给他掐灭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睡吧睡吧,想也没用。”扯过被子,一把将妻子推倒,悉心的替她盖了上。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矛盾。他们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们也是疼爱绝儿的,可是偏偏月家有这样一个规矩。
看着妻子渐渐熟睡,月梵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谁也看不见,他的眸子底下暗藏的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