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的身影落于台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全部的光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长袖舒展,夏月吟翩然起舞。
月夜下,月光的银辉洒落在她的衣裳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环,她的身子轻盈,惊若翩鸿,婉若游龙,仿佛是在月宫里面起舞的嫦娥仙子,带着让人不忍亵渎的美。
她的身子飞快的旋转,快到众人都看不清楚她的步伐,只能够看到一团纯白在舞动,那么的激烈,那么的唯美,那么的妖娆而夺目!
所有人的眸光都聚集在夏月吟曼妙的舞姿上,眼看着夏月吟的身姿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仿佛一只蝴蝶就要翩然起飞。
这一刻,所有人的人都为眼前的女子而沉醉。
不管是那倾城的姿容还是那绝代的舞姿,都让他们心驰神往。
沈浩泽的口水早就流了一地,恨不得现在立刻起身,让沈德远给他赐婚。这样的尤物,若是他能够娶回府去,不是要幸福死了?
只是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如何配得上夏月吟这样的盛颜仙姿?
祁沐琰的手紧紧握着酒杯,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夏月吟,所有人都在欣赏她绝美的舞姿,可他却看到了她的眼眸。
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眸。璀璨的如同骄阳,清澈的如同明月,却也寂寥的如同漫天的星星。
纵然这样张扬而浓烈,却也寂寥而孤独。相比于那张扬的红,其实她更适合这样纯净的白。
夏月吟的速度也慢慢变慢,最后如同一片白色的蒲公英一般,慢慢飘落,她的身子静静的倒在台上,有着一股凄绝而妖娆的美。
缓缓从台上站起来,夏月吟的袖袍一挥,凄绝的气息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潇洒恣意,她行至云悦的面前,似是无奈的蹙了蹙眉头,说道,“一天之内受两次大礼,月吟还真是过意不去呢。云小姐,请把!”
云悦还没有从夏月吟绝美的舞姿中回过神来,听到夏月吟的话,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夏月吟,怎么可能有人有着那样高绝的琴技,还有如此高超的舞技?而这个人还不是闺中小姐,而是一个走失相府六年找回来的山野小姐?!
饶是心中再多的困惑、惊叹和不甘,云悦却还是不得不下跪,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沈剪羽的下场,也看到了沈德远对于夏月吟的纵容。
只是她不甘啊!
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婉而知书达理,可其实,她和云瑾一样,都是满身的傲气,只是她将这傲气收敛的极好罢了。
她一直以为,整个南楚,不会再有比她更出色的女子了,即便是尊贵如沈剪羽,在她面前,一样不值一提。
可是,不管是才气,骑射,还是舞蹈,抚琴,她竟都没有一项能胜过夏月吟的,这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与不甘,难道她和夏月吟之间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吗?
不!她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不能在此刻露出端倪。
想到这里,云悦盈盈拜倒,仿佛只是在翩然起舞一把,语气依旧温婉无比,“多谢月吟小姐指点。”
夏月吟见状,似有深意的望着云悦。
这从比试上,就足以看出云悦的胸襟和手段远在沈剪羽之上,她以舞姿拜倒,既不会丢了面子,又履行了诺言,更难得的是她在经历了如此难堪之后,还可以保持如此心平气和的态度,这份隐忍,连她都要刮目相看。
“今日我也乏了,再有什么人要和我比试,我懒得比试了。”夏月吟只是微微驻足,就信步走向席位,一边悠悠说道,“反正左右不过受你们一跪,我也并不稀罕。”
张扬的性子和恐怖的实力结合到一起,那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啪啪啪”
慕容逸带头鼓掌,场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样的表演,的确当得起大家的赞扬。
“呵呵,真是精彩的表演。慕容贤弟,这月吟小姐的才艺,比起你妹妹如何?”金翎邪魅入骨的嗓音悠悠响起,众人不由将视线集中到了金翎和慕容逸的身上。
身为东黎太子,慕容逸的妹妹有很多。可但凡提到慕容逸的妹妹,所有人能想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便是,名扬四国的第一美人,慕容菲。
东黎乃是四国中最为强盛的国家,国土辽阔,人口众多。东黎皇室出色的皇子公主亦不少,可最最出名的,便是东黎太子慕容逸与东黎七公主慕容菲。
慕容菲既然担得起四国第一美人的名号,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才艺亦是出众的,听闻慕容菲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那是样样精通。
在场众人在听到金翎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由将目光落在了慕容逸的身上。在他们看来,像夏月吟这样倾城绝代的姿容,无双的琴技与舞姿,世上怕是再难有人能相提并论了,可若是那第一美人呢?
大家都很想知道,究竟是夏月吟更胜一筹,还是那传说中的慕容菲?
慕容逸则是微微一顿,其实自从见到夏月吟起,他曾不止一次的将夏月吟在心里和慕容菲比较。
他和慕容菲是亲兄妹,自幼关系便极好。在他眼里,慕容菲便算得上是天下间最出众的女子了,确实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见过比自家妹妹更出色的女子。
可,夏月吟是个例外。
第一眼看到夏月吟的时候,她便勾着绝美的笑容,肆意的杀伐决断,从那一刻,他便觉得她与众不同。
哪怕撇开夏月吟绝美的姿容,无双的才艺不说,她在他心里,亦不是慕容菲能比得上的。更何况,论起姿容才艺,夏月吟也丝毫不逊色。
“如此琴舞,恐怕菲儿也未必能做到。”慕容逸的眼神落在夏月吟的身上,口气是一如既往的温雅。
夏月吟微微挑了挑眉,她倒是对这位慕容公主很感兴趣呢,不知道日后是否有机会相见。
宫宴仍在继续,只是经过夏月吟的琴舞表演,其他官家小姐的表演看起来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夏月吟则是静静坐在一边,看着慕容逸,金翎和祁沐琰三人的反应。
他们看起来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藏着什么心事。可夏月吟知道,今夜,注定是不会太平的。
明日,三国的使臣就要离开南楚。可月灵石,至今还没有动静。
虽然天钥皇室的遗孤一直不知所踪,月灵石似乎形同鸡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但是南楚皇室对月灵石的保护,还是相当周全。大家只知道月灵石在南楚皇宫,可没有人知道,月灵石到底在何处。
这或许也是祁沐琰他们这么久都不曾动作的原因,但夏月吟相信,区区问题,应该难不倒他们,他们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也许只是在等待最重要的时机。
这时机,便是今夜。
一旦得手,明日便可离开南楚,不会有丝毫的后顾之忧。
夜,寂静如水。在漆黑的天幕,似有火光在天际燃起,伴随着橘红色的光芒,侍卫慌张的通报也传了上来,“皇上,不好了,藏书阁着火了!”
“啊?着火了?”
“天呐,这天气也会着火?”
一众官家子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沈德远的面色也微微一沉。眼看着就要将三国使臣送走了,居然还在送别宴接连闹出事情来!
“那还不赶紧救火?”沈德远没好气的看了那侍卫一眼,冷冷说道。
内院失火,正是越货好时机。
借着皇宫着火的原因,这送别宴也提早结束了。慕容逸,金翎和祁沐琰纷纷客气的和沈德远辞行,而夏月吟,则是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藏书阁的火起的真是时候,恐怕不是意外着火那么简单。只是这月灵石到底藏在哪里呢?难道真在藏书阁?
不,应该不会。
若是月灵石真的就在藏书阁,沈德远不可能如此镇定自若。要知道现在虽然没有拿到帝血,可是月灵石到底意义非凡,沈德远是绝不可能如此不在意的。
那么,这藏书阁的火,应该是声东击西。
这月灵石,定在别处。
只是这把火,不知是谁放的?
眼神在慕容逸,金翎和祁沐琰身上来回徘徊。
慕容逸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甚至还将对藏书阁失火的担忧表现得恰到好处,可若仔细看去,还是可以看出他眸底的精光。
而金翎和祁沐琰的神情,则更难捉摸。
金翎狭长的桃花眼中流转着邪魅的光芒,凉薄的唇微微抿着,看起来似是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有把这场火情放在眼里。
祁沐琰亦是一如既往的温雅而立,在月光的透射下,拉出长长的身影,暗雅流光,绝世天成。
“月吟,宴会都结束了,还不走?”夏于澈的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夏月吟勾了勾唇角,似有深意的说道,“哥哥先回吧,今夜宫中,怕是有好戏。”
“藏书阁失火,现下宫中可乱着呢,你还是随我回去吧。”夏于澈闻言,不由有些担忧的说道。
可下一秒,夏月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溶溶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