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孟秘书早早的起来,便告辞村长到乡里去。罗桑和小雨,还在屋里抵死缠绵,听得车子的响声,才知孟秘书早已起来。罗桑朝小雨道:“小雨,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啊?做起这事来,也不用心。不像刚结婚那晚上,你可是风风雨雨的,让我承受不住。”
 小雨长长的吸了口气,将头歪到一边道:“可能是最近不舒服的缘故吧。罗桑,万一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罗桑顿了顿道:“小雨,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小雨抿了抿嘴道:“我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罗桑将嘴凑到小雨的唇上道:“小雨,你要是离开了,我会很难过,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想活在这个世上。不要说傻话了,我不希望见到你这样。”
 小雨抽了口凉气,心想你要是这样,我会更加的难过。罗桑,你要是知道我有一天离开了你,不能难过。小雨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小雨随即又想道:“我知道你需要这方面的满足,在我在的日子,我会尽量调整心情,配合着你。罗桑,我真的没有勇气在这里呆下去了。”
 两人缠绵完,才从床上下来。
 罗桑走到门口,被罗孟一把逮住道:“罗桑,最近是不是觉得家里不对,老有股臭味?”
 罗桑望了望小雨,小雨点头道:“记得前些天没那么浓,可现在越来越浓了。我昨晚闻着,特别像老赵叔的烟味。”
 罗孟低声道:“这件事,你们可不要伸张,也不能让你妈知道,你妈随时都大惊小怪的。我在家这些天,没发觉什么异样,只觉得我屋子里,总爱多东西。”
 罗桑一愣,朝罗孟低声道:“爹,你发现什么东西了?是不是有人想偷咱们家的钱,所以在布下眼线?要不这样,我们假装离开家里,说要到乡里再住几天,趁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偷偷的溜回来,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罗孟点头道:“这个办法好,你们刚办完事,家里是有那么点钱,难免有人惦记。那就说好了,明天,明天你们中午吃完饭,到别处去转转,晚上再悄悄的回来。我想这事,要干也多半是老赵。家里的味道,除了像他的,没有别人的味道和他的一样。”
 三人主意打定,但罗桑更担心的是,他娘和老赵不轨。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更不愿老赵来他家。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毕竟曾经她抚养过他。
 罗桑朝小雨望了一眼,见她眼圈红红的,心想这几天也难为她了,就去厨房里端了洗脸水来给她洗脸。
 两人洗了脸,喝了点粥,便到河边玩耍。小雨突然道:“罗桑,你说屋里有味道,怎么会这么奇怪呢,只在爹和娘的那间屋子里?”
 罗桑仰着头,沉声道:“我想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我在害怕一件事,可这件事,又不好说出来。你知道,在我们村里,这片芦苇,有着他特殊的故事。每一个在村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芦苇的故事。他的故事,年年都在上演,没有中断过。我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人后悔,但我总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小雨微微一笑,指着芦苇丛道:“这里的风景多美,你怎么说他不好呢?城里的人来到这里,都希望能在这里住下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想我能不能留下来,一辈子守着这片芦苇丛。”
 罗桑继续仰头看天,半晌才道:“要不是村子里开了旅游区,恐怕这里,就要被人开垦成田了。对门老谭家,提过多少次,我爹都没同意。”
 罗桑明白,他爹不同意,是希望村里的男女,都有过安逸的好去处。在这里,才能找回儿时的感觉,才能回想起童年的时光。尽管罗孟现在不到这里来,可他也能想象现在的青年男女,比他们那个时候,开饭得更多。
 罗桑指着远处的浪花道:“小雨,你看这里,像不像鱼?”
 小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头靠在罗桑的怀里,秀发上的清香,传到罗桑的鼻子里,让他觉得惬意非常。罗桑想着当年和红姝在这里的日子,不禁双手发软。要不是牛蛋,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要不是牛蛋,村里也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一定是红姝。
 想起红姝的倩影,想起她一扭一摆的丰臀,他的心一下像絮花一样,不知飘到了何处?或许将心寄红姝,红姝却不知他在想她。
 两人在巨石上坐到午饭的时候,便回家吃饭。路上听得人议论道:“听说老赵,最近鬼鬼祟祟的,老在村里转悠。也不知道他在忙啥,前晚我半夜三更的时候,还见着他从罗桑家出来。你说半夜三更,他去罗桑家干嘛?”
 另外一人冷笑一声道:“老赵这人,半夜三更去罗桑家,还有什么好事。不知道村长知道不?要是村长不知道,那就是老赵去他家偷钱。只是这些天,也没听说罗桑家丢钱呀?”
 罗桑听完,心想老赵居然这么大胆,被人知道了还敢往他家跑。他一定要阻止老赵,更要让老赵知道,他家不是轻易可以去的地方。
 先前说话的那人噗嗤一声笑道:“最近村里,传出了许多新鲜的事,二狗的媳妇,和来福,在芦苇丛里,背脊被罗桑踩了,回去养了好几天。张大妈气得不成,见儿子睡了几天,骂了罗桑一顿,把这事讲了出来。来福都好一阵子不在外面鬼混,你说这吃屎的狗,怎么改得了本性。”
 “咱们村啊,是越来越乱了。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惜老王一去不复返,令人伤心啊。”
 罗桑听着,却不想去打搅两人说话,也止住小雨,伏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
 先说话的那人摇摇头道:“老王一去,庆明在家,不问村里的事,天天对着药书,也不知道在研究些啥。老王这么多年的积累,难道就没传给庆明吗?要是庆明不给咱们村看病,咱们又到哪里看病去?”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老赵,这件事,蹊跷得很好。老王说走就走了,临走前,还打翻了茶杯。你说怪不怪,庆明当时就觉得奇怪,可没人支持他。如今牛蛋坐牢去了,村里还有谁能帮着庆明。”
 罗桑心想,活该。谁叫他和我们作对,谁作对,谁就得付出代价。
 小雨听着两人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村里看似平静,却有着他的不安宁。不久的将来,恐怕会发生大的变动。
 先说话的人指着老谭家道:“不知村长发了什么疯,砍了老谭家的竹子,还要给钱补贴他家,让他家别再掰竹笋了。你看老谭,腰包鼓了,却连儿子也不管了。这是什么世道?”
 “老谭啊,人家是残废,每年政府都得照顾。村长可能觉得愧疚,本可以不让牛蛋坐牢的,把他弄了进去,这不想着补偿他家里吗?”
 先说话的那人淡淡一笑道:“其中的事,你可能不知,我可知道,这里面村长和老赵一起做的文章,就是要将牛蛋送进大牢。你可别说出去,说出去可是要得罪人的。”
 罗桑一听,朝那人忘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韩。
 罗桑心怒道:“好你个老韩,迟早我会收拾你。还以为老王死了,你就收手了,没想到你还到处惹是非。我把这事告诉我爹,看他怎么处置你。”
 罗桑听两人边说边走,朝小雨低声道:“小雨,这两人太不像话了,当日杨书记说要补贴老谭家,你也在场,他们却如此造谣生事。”
 小雨沉声道:“这件事不难,暂时不给老谭家钱,等下次干爹来了,我把情况告诉他,就说村里意见大得很。老谭家的竹笋,任凭他掰来卖,但禁止村里的人买他家的竹笋。他要拿到乡里去卖,嫌路远,他就会不去的。”
 罗桑轻轻拍着小雨的肩膀道:“还是你的办法好,村里又省了一笔钱。”
 小雨低声道:“这件事,要在村里开会决定,还要在村里帖榜,明令禁止私卖竹笋,就说为了保护环境之类的。把事情闹大一点,我才好和干爹说。”
 罗桑心忖,以后有你,我竞选村长,就不在难处。乡里有祁乡长和杨书记两棵大树,谁还敢放肆?
 小雨看出罗桑的心思,不禁想出个办法。等再过两月,便突然消失半年,等找到个孩子,那时再回来,绝对让他们不疑。既然决定留下,就不能让事崩了。其它任何地方,都不是落脚之处。村里这点小地方,只要她稍微动点手脚,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小雨望着远方,心情竟大好。
 颉頏的雀鸟,跳波的鱼儿,似乎预示着她的希望。她不敢奢求什么,只愿梦想成真。
 阳光明媚的村庄,以待换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