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孟听完几人的话,不禁点了点头,带着老赵及红姝一干人等,趁夜来到老谭家。众人听得吵闹声,都跟在身后看热闹。
罗孟走进老谭家的院子,轻轻在他家的塑料薄膜敷的窗上敲了几下道:“老谭,牛蛋在家吗?”
老谭听得是罗孟的声音,心想大晚上了,村长来找牛蛋啥事?推开房门,点亮油灯,走了出来道:“村长,快进来坐。”
老谭望外一望,见站了不少人,唬了一跳道:“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罗孟也不解释,喝问道:“老谭,你家牛蛋呢?”
老谭迷糊着双眼道:“他在河边打鱼,现在还没回来呢。你找他有事?”
罗孟冷喝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屋里,端着四方桌上的茶缸,就往嘴里送。他慢吞吞的坐下,朝他家的楼顶上望了一眼,见还有几块老腊肉,神色一凝,将目光集中在腊肉上道:“老谭,你家牛蛋惹出大祸了。”
老谭越听越迷糊,忙坐到罗孟身边道:“村长,他这好好的去打鱼,会惹出什么大祸?”
罗孟叹息一阵道:“你家牛蛋的人品,据我所知,在全村也是最好的。我也有些不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事我说了不算,我把人给你叫进来,让他仔细的给你说。”
老谭害怕地道:“村长,这事还得你转圜转圜,要真惹出什么大乱子,还得你帮帮忙。”
罗孟拍着老谭的手,指着他的脚道:“就凭你这点,我也会帮你的。”
说着,推开窗,朝老赵和红姝招手道:“你父女两进来,有话问你们呢。”
老谭家的本来也睡了,听得叫嚷声、狗吠声,右眼皮又不停的乱跳,披上衣,走了出来,见村长罗孟在,吓得坐在了老谭的身边。
老谭家的见老赵父女俩走了进来,还以为是为了上次的事,朝老赵愣愣地道:“老赵,那次的事,大家都不是搞清楚了吗?我家牛蛋,是好意救你家闺女的。”
老谭怒喝一声道:“没你的事,好好睡觉去。”
老谭家的被老谭一喝,顿时不说话了。
老赵听完,磕了磕烟斗,将烟袋放在他家的四方桌上。抽了几口烟,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老谭家的,我不是为了上次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来的,我是为了还我家红姝一个清白来的。你家牛蛋,今晚做的好事,险些将我闺女,白白的糟蹋了。”
老谭的脑子里一轰,将拐一扔,喝道:“老赵,你别血口喷人。我家牛蛋,再找不到媳妇,也不会对你家红姝有什么想法。全村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儿,他不去找,偏偏找你家的红姝?”
罗孟伸手在中间一格道:“大家把话慢慢的说,一句一句的说清楚了。老谭,不是村长我不替你做主,这事有证人,他们看见了,我也不好把黑的说成白。”
老谭喝道:“村长,这分明是陷害,我家牛蛋,他哪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罗孟摆摆手道:“老谭,我也知道,你家牛蛋,平时循规蹈矩,在这事上,他怎么就把持不住了呢?我说了也不算,叫几个看见的证人进来,你看把老赵家的红姝,早吓得说不出话来。”
罗孟又朝来福招了招手道:“来福,把他们几个都带进来。”
来福将手一招,十几个同村的无赖,跟着来福,走进了老谭家的屋里。其余看热闹的,都知道这伙人不好惹,都远远的看着,不愿走近。
来福不等老谭招呼,也拉了条板凳,横在门口,坐了下来。
正好老谭家的十几个儿子,都出去打鱼去了,不在家里。老谭见这阵势,分明是来闹事的。朝媳妇嘀咕了几句,让她去睡,实际是让她开了后门,去叫儿子们回来。
老谭家的会意,让老谭稳住,她去去就来。
罗孟见来福坐下,朝来福道:“来福,把今晚的经过都叙述一遍。”
罗孟又转过身,朝老赵道:“老赵,把撕烂的红裙,让老谭看看,要不然老谭不服,说你们诬赖他。”
老赵早将红裙备好,递给老谭。
老谭一边听着来福的话,一边将拐拾起,道:“来福,你这话可都是真的?我家牛蛋,两次对红姝下手,都为成功?我对我家牛蛋,也感到不齿。他这畜生,力气那么大,要下手,怎么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偏偏要被你们发现,而且又是那么多人?”
来福有些慌了,又把请红姝她们看戏子一节说了一遍。
老谭将拐杖在地上一抖,叹了口气道:“我家牛蛋,是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要给他找个媳妇了。”
罗孟舔着肚子,又抱起茶缸,喝了几口水道:“老谭,说起找媳妇,来福他妈本事大着呢,你就托她去找,保准牛蛋满意。不过为了全村和谐,顾及我们村的寡妇,也考虑到牛蛋找不到媳妇,我决定让张大妈去给牛蛋说水东头的刘寡妇。此人能说会做,娶到你们家,是你们家牛蛋的福气。”
老谭知道,他所说的刘寡妇,成天跟着村里的光棍们,瞎搅和,丈夫死了那么多年,还会为他生儿子。全村的光棍,要是耐不住了,去她那走一遭,保管满意的回来。她过得倒是滋润,又不用干农活,穿得花花绿绿的,打扮得像十七八岁的闺女一样。
老谭知道罗孟的意思,微微一笑,将双眼凝视在他的双眼上道:“村长,我替我们家牛蛋先感谢你。刘寡妇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不过不知道村长常去她那,所为何事?”
罗孟眼色大变,朝老谭道:“老谭,我是好心给你介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老谭白了他一眼,将头埋下,整理着拐杖上的绳子,叹了又叹道:“罗村长,你敢说你没去?我家大娃、牛蛋他们,可是经常见你去。还有你们家罗桑,也是那的常客,这全村人都知道,不过不说罢了。”
罗孟本来是来解决老赵家红姝的事的,此时老谭一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良久,罗孟才转移话题道:“老谭,你看红姝这事,咋办?”
老谭望着红姝,见她痴痴的坐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弄拐,又朝老赵望了一眼道:“老赵,说说良心话,我家牛蛋,是不是那种人?”
老赵啐了一口,吐出两个眼圈道:“老谭,我也相信,你家牛蛋不是那种人。但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要是日后你家牛蛋,再做出这种事,我家红姝,岂不是遭殃了嘛?你看红姝,现在被吓得呆不呆,痴不痴的,老谭,我也不要给家赔多少医药费,你就把你家十年的竹笋,让我来掰就成了。”
罗孟听罢,想着他家的竹笋,一年至少也得卖好几百块钱,也不能那么便宜了老赵。他家楼顶上的腊肉,也可以抵一两年的。忙又道:“老赵,十年太长了,他这腊肉,也能顶两年的。”
老赵见罗孟发话,点头道:“就依村长所说,我掰你家竹笋八年,再把这腊肉拧走,这事就这么算了。”
老谭一算,八年的竹笋都被你掰了,腊肉也被拿了,那我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十几个儿子,天天打鱼,还不够生计呢,随即将拐一扔,喝道:“老赵,别打我家竹林的主意。上次我不同意你挖我家的竹子,硬叫了许多人来,悄悄的偷回家去种了一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我家的一根竹子,我就让你的头,去祭我家的祖坟。”
罗孟家老谭发怒,知动了他的心子蒂,捅到痛处了,忙道:“老赵,你看就五年行不?”
老谭又将拐杖拾起,敲了敲桌子,喝道:“一天也不成。”
罗孟慌了,忙道:“老谭,老赵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是牛蛋做下的事,是你家无礼在先,传出去你家还想在村里娶到媳妇?有什么大屋小事,还有谁愿帮你家?”
老谭想想也是,但牛蛋未回,哪能就那样中了他们的圈套。老谭冷笑一声,朝众人瞥了一眼,伸伸懒腰,朝老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道:“老赵,准是我家牛蛋,没做这坏事,喷嚏打得不成。”
老赵喝道:“人证物证都在,我还怕你狡辩不成。”
老赵说完,一边抽烟去了。
忽听老谭家后门一想,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老赵的心里,不停的乱跳。但听外屋的门,嘎吱一声响,闪出一人,正是老谭家的。
老谭家的来挨着老谭坐下道:“孩子他爹,他们怎么说?”
老谭恨恨地道:“你问牛蛋没有,他有没有做下这事?”
老谭家的低声在老谭耳朵里吹了一阵凉风,听得老谭愤愤不已。老谭将拐在桌上一拍,朝来福喝道:“来福,你爹死得早,这事我知道。你妈没把你教育好,这事我也知道。你平时拈花惹草,我也不说什么。但你做事,得长长眼睛,你看你老谭叔,蹶子一个,你都还不放过?”
众人不知,老谭为何数落来福一通,都朝来福望去,只见他嘴唇发紫,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