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望着祁乡长,望了望红姝,又望了望祁乡长的太太。他不敢相信,祁乡长的太太这么年轻,却是自己的亲娘。罗桑摇着头,朝祁乡长的太太喝道:“你不是我娘,祁乡长也不是我爹。”
罗桑想着小雨,想着过往的一切,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祁乡长的太太朝他喝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个事实。”
罗桑怔怔地望着祁乡长,朝他吼道:“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亲爹?”
祁乡长点点头,泪如泉涌。像祁乡长这样坚强的人,从没在众人面前流过泪,可这次,他真的流泪了。或许是,感到了穷途末路的窘迫。罗桑继续摇着头,望着祁乡长,又朝红姝瞟了一眼。从始至终,他想得到红姝,可都化成了泡影,面对如此抉择,到底该要谁活着?罗桑似乎明白过来,他只能救祁乡长,要不然他也没有活路。
庆明继续冷喝道:“罗桑,放了红姝,否则我就勒死他。”
黄秘书望着庆明,他全身沾满了鲜血,没有人像他这样勇敢,也没有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像他一样智斗敌人。黄秘书的双腿,微微一颤,软倒在黄凤岚的身边。但听罗桑仰天长笑道:“没想到,到头来,一切转头空。我罗桑,这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
罗桑说着,手一松,将红姝推到在地,朝庆明喝道:“放了我爹,否则我就一枪打死她。”
庆明将祁乡长勒到红姝的身边,朝罗桑喝道:“罗桑,你敢乱动,谁都活不成。我这条命,早就不想活了。你敢乱动,祁乡长的头就搬家了。我不怕你,我知道你还想活命。”
罗桑恨恨的瞪着红姝,朝她道:“红颜一去不复返,孝义难全只顾亲。”
庆明怒喝道:“少废话,将红姝送到黄秘书的身边,否则我勒死他。”
罗桑只得将红姝推到黄秘书的身边,黄秘书护着红姝,让小胡带她到安全的地方。黄秘书见黄凤岚死去,自己也不想在世间多呆,朝罗桑冷冷地道:“罗桑,很公平。一切都很公平,我本不想让你和祁乡长死,可你和祁乡长,现在不得不死。”
黄秘书伸手入怀,掏出手枪,朝罗桑的心口打去。庆明见状朝黄秘书喝道:“黄秘书,千万不要。”
警察见变故一起,立刻控制了整个场面。黄秘书的枪,没有打着罗桑,他怔怔的望着一切,罗桑和祁乡长以及祁乡长的太太,都被警察制住。眼见庆明躺在血泊中,忙命警车将庆明送到医院抢救。黄秘书抱着黄凤岚的尸体,痛哭起来。
黄秘书忽觉黄凤岚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吓得黄秘书全身发抖,朝黄凤岚道:“凤岚,凤岚。”
黄凤岚睁开双眼,望着黄秘书道:“二叔,您怎么了?好像哭了。”
黄秘书抹了抹眼泪道:“我没哭,没哭。”
黄凤岚站起身,朝黄秘书道:“二叔,我没事,您别哭了。”
黄秘书忍着泪水,却情不自禁的流淌。黄凤岚抱紧黄秘书,朝他道:“庆明怕我有事,把他爹在战场上捡到的一副防弹衣给了我,所以我才没事。”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
黄秘书走到祁乡长跟前,朝他道:“祁乡长,这次多亏了你出现,要不然我们还真查不出,谁是杀庆明他爹的真正凶手。等庆明的伤好了,我们会开庭公正审理。”
祁乡长冷笑一声道:“黄秘书,没想到你比我计谋深,落到了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我想告诉你,你今天将我绊倒,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黄秘书仰天打个哈哈道:“我来村里之前,早将辞职书写好,交给了县长,你以为我还会在县里干吗?祁乡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算天仓吃满了,该被收的时候了。”
黄凤岚走到黄秘书的跟前,朝他道:“二叔,这种人没必要跟他多说,只是这个罗桑,心眼坏得很,他在村里犯的事,我都查得清清楚楚,说不定他真没了活头。”
祁乡长和罗桑都没感到歉疚,祁乡长的太太却跪下道:“黄秘书,您大人大量,就让我去替我儿子死吧,他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去了。”
黄秘书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喝道:“我只是秉公办事,警车里的假警察,统统给我带走。带到县里开会决定,你求我也没有用。”
黄凤岚朝红姝望了一眼,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过去拍着她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红姝焦急地道:“不知道庆明叔怎么样了,要不是他舍命救我,我几乎断送在他们的手里。”
红姝边说,边抽泣起来。黄秘书走到红姝的身边,笑道:“红姝同志,你是这次办案的功臣,可不能哭。”
黄秘书朝众人一招手,坐上警车,穿过省界,回到县里。众人听得此事,当天的新闻头条便写道:“勇将单臂擒罪魁,智女恶斗脱魔掌。”
新闻大致把庆明和红姝,写得神勇无比,黄秘书看了,不禁大笑道:“侄女,村里的事已了了,我已该下了。以后县里的事,就交给你办了。”
黄凤岚忙道:“二叔,您打算好了,真要离开这里?”
黄秘书点头道:“我想和你二娘,去国外转转,你爸也想去,正在审批呢。”
黄凤岚微微一笑道:“二叔早已打算好了,可我以后怎么办呢?”
黄秘书一愣道:“你去看牛蛋同志了吗?”
黄凤岚摇摇头道:“我怎么好去见人家,都找不到理由。”
黄凤岚说完,嘟嘟嘴。黄秘书理解,朝她笑道:“想约人家,找不到借口。我看他确实不错,不过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件事。”
黄凤岚笑道:“二叔,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已考虑好了。只是找不到机会去约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牢里怎么样了。”
黄秘书搓着她的头道:“想见他了,我开车送你去。我正好也要去见见他,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他二哥和小雨,都在那里等着呢。”
黄凤岚听完,大喜道:“还是二叔对我好。”
两人开着车,来到县的劳改所。劳改所里的门卫认得是黄秘书和黄凤岚,忙朝两人道:“黄秘书,你们是来看牛蛋同志的吗?”
黄秘书点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最近很好,只是小雨染病了,送到医院去了。”
黄凤岚听罢大惊道:“什么病?”
守卫不好说,支吾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是听说身体上的病。”
黄凤岚一愣道:“不是身体上的病,那是什么地方的病?不和你多说了,她在哪个医院,回头我去看她。”
守卫道:“她被隔离了。”
黄凤岚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重复了一遍道:“她被隔离了?”
守卫点点头,黄凤岚走进屋子里,看牛蛋和二娃坐到一起,正看着什么书。两人见他们进来,二娃忙道:“五弟,一定是有好消息来了。”
黄凤岚朝牛蛋笑道:“牛蛋同志,劳改所里的人,都没为难你吧?”
牛蛋也笑道:“没有,有黄小姐一声令下,谁敢对我动粗?”
他朝黄秘书望了一眼,忙道:“黄秘书,进屋坐坐。”
黄秘书朝二娃招手道:“二娃,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谈谈,你出来一下。”
二娃会意,知道是黄凤岚要单独和牛蛋说话,忙钻了出去。黄凤岚坐到牛蛋的身边,朝牛蛋低声道:“最近都把你饿瘦了。”
牛蛋忙避到一旁道:“在这里吃得好喝得好,哪里瘦了?黄小姐,你来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黄凤岚大笑道:“看把你急成这样,难道咱们就没几句别的话要说吗?”
牛蛋看得出,黄凤岚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显得比平时更加漂亮,不禁夸赞她一句道:“一段时间不见黄小姐,人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黄凤岚笑道:“这话我爱听,人倒是没变漂亮,只是脸上长了不少痘痘。你知道,这些女孩子一般是不会乱对别人说的。”
牛蛋拍腿笑道:“黄小姐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别人?”
黄凤岚望望四周,不禁大笑起来,良久才道:“你真幽默,我要是怕你告诉别人,就不告诉你了,但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村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暂时还得委屈你在这里面住几天,等庆明的伤势好转了,我们就来接你出去。”
牛蛋听罢,忙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他?”
黄凤岚摆手道:“现在他极不稳定,你要是去见他,他一激动,万一有事咋办?你放心吧,医院正在极力抢救,他不会有事的。”
牛蛋听黄凤岚一说,才舒了口气道:“我知道他一直都在责备我,和罗桑同流合污,他的心里不好受,其实我的心里也难过。黄小姐,多谢你来这里看我,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红姝过得还好吗?”
黄凤岚道:“他们都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但她听牛蛋单独问红姝,心里不禁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