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仗着自己在城里的势力,不停的威胁老王,也威胁村里的所有人。老王白了老钱一眼,一切势力,都不过一只纸老虎。倘若他真有本事,在村里处置这件事,也会招来他的帮手。不禁心想,派人做一份假的票据,拿到城里,假意去提钱,看有什么后果,再设法赚他们。
村里的人虽都支持老王,但却也害怕。以后除非,不离开村子,否则四处,都会有危险。事又凑巧,县里抓贪污行贿之人,也拿下十人。祁乡长知有了机会,把老钱报了上去。果然县里动怒,亲自派记者来村里采访,表彰了村里的所有人。
老钱涉嫌贪污受贿巨款,经查实却有此事,先除党籍,后判终身监禁。县里又查知他党羽甚多,直接判死刑,就地阵法。村里得知,大快人心。
县里得知此事,乃老王一力主持,又表彰了他一回。县长亲自来村里视察,见此地人杰地灵,风景优美,褒扬了村长罗孟,发展旅游业,引进新技术,建立示范村,在全县掀起学习热潮。
县长视察回去,决定大力投资此村,并将老钱所贪之款项,申请市里,给予该村,支持建设。市里不日,批准所请。
村里诸事,都也在数日内平息。
只有这牛蛋,第二日便带着老王、村长,到老赵家提亲。好说歹说,这老赵就是不同意。急得老王、罗孟无奈,想了好多办法投其所好,竟毫无用处。
老王拄着拐杖,叹了口气道:“这老赵,还真死心眼,竟这样难缠。牛蛋有什么不好?牛蛋比咱们村,谁都强。他可是新技术引进时的带头人,如今他家的鱼,至少也能卖上千块钱。在咱们村,谁有这收入?”
村长罗孟冷笑一声道:“两次抓犯人,他都出尽了风头,当然嫌牛蛋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这么风光,城里的一般人家,恐怕他都看不上。咱们非得打击他一次,再上门提亲。”
牛蛋摇了摇头道:“老赵叔那人,认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我答应红姝,一定会娶她过门,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想想法子,或许还能让老赵叔缓和缓和。”
老王忙道:“孩子,我相信你。这老赵,守着女儿不嫁,到底是为何,咱们可得摸清楚。依老赵的规矩,女儿长到十二岁上,就得出嫁,如今红姝,都十四了,怎么还不让嫁?红姝在家里,过的苦日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罗孟啐了一口道:“现在咱们村,就他家最富。他那样子,恐怕也要找一家富贵人家。可城里来了两拨骗子,怕老赵给吓怕了,又不敢将红姝,嫁到城里去。”
老王突然道:“村长,我倒有一办法。”
罗孟着急地道:“快说。”
老王捻须微笑,道:“如今你那木楼山庄,比平时火了几倍。牛蛋手头,也有五六百块钱,让他入股,很快就能富起来,这样老赵他看着眼红,就会将红姝许配给他了。”
罗孟点头称赞道:“老王叔果然好主意,我就让他看看,牛蛋是怎么走上富裕的道路的。不过这件事,得老韩同意。老韩不同意,也是白搭。”
老王眯缝着眼,微笑道:“老韩那里,我招呼一声就行。”
牛蛋望着罗孟家的窗外,曾经这里,也让他觉得陌生,可时间一长,他也变得熟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赵不过固执一点,抠门一点,但他的骨子里,却不像是专门耍心眼的人。对付这种人,就得恩威并重。
老王朝牛蛋瞥了一眼,笑道:“牛蛋,你放心,老赵这老丈人不答应,可以生米煮成熟饭。这是老赵惯用的伎俩,索性你也用一次。”
牛蛋沉吟道:“老王叔、村长,这恐怕不好吧?要是我们也这样,与玉华有什么分别?”
村长罗孟,知道牛蛋想说罗桑,可他在这里,没好说出口。拍着牛蛋的脑袋道:“牛蛋,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要不这样,很难说服老赵。到时生米都成熟饭了,老赵还能说啥?红姝真心的喜欢你,你也真心对她,两情相悦,难道会有什么不妥?再说最近,倡导自由恋爱。像八妹那样,老赵不给办喜事,村部出钱。如今村部,不再是以往的村部了,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牛蛋傻笑道:“村长,这招老土了,换点别的招吧。”
老王啐了一口道:“牛蛋,都在为你出谋划策,你却这样。咱们村,只要把红姝的事情解决了,村里就太平无事了。要是她还在老赵家,保不准又闹出什么事来。老赵这人,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把红姝调到学校食堂,他又嫌钱少。”
罗孟指着牛蛋,喝道:“你小子,给我听明白了。今晚月明,在河边的芦苇丛中,好好的给我等着,要是你不去,以后就别在木楼山庄卖鱼了。”
罗孟说着,推着牛蛋,让他走出屋门道:“回家去好好打扮打扮,咱和老王叔,还有点话要说。”
牛蛋边退边道:“村长,不带这样的。我在你家,你却要把我赶走。”
老王噗嗤一声,大笑道:“牛蛋,你就回去吧。我和村长,还有些话没说完。回家去,把渔网拿到河边,好久没撒网了,可能都搞忘了。”
牛蛋被两人一推,只得回到家中。心想村长的话,今晚要是不去,万一只有红姝一人,那该怎么办?
牛蛋左右一想,不能不去。不能辜负两人的意思,可又不能照着他们的意思去行。忖了半晌,吃了晚饭,便拿着渔网,朝河边走来。
河边的风,静静的吹。河边的水,潺潺的流,河边的树,峭楞楞地像鬼影一般,在牛蛋的眼前闪现。今夜,月明。多少个日夜,在河边度过的日子,流连却又让他感到陌生。在这里,发生多少事,他都历历在目。罗桑走了,玉华废了,来福孝顺了。只有他这个打鱼的人,还站在河边,一无是处。
晚风甚急,催人沉睡。
可牛蛋的心,久久的不能入睡。他在等月下的倩影,在等流水旁边矗立的人影,在等待心中另一半的到来。山川、河流、芦苇,都在风中为他鸣奏,谱写生命的乐章。在大山的深处,谁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离奇的故事,更没有谁会翻起它,从头的浏览。可事实,真的发生了。
牛蛋想着想着,朝路旁望去,久久不见人影。牛蛋不禁心道:“难道村长和老王叔,故意给我开玩笑?”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忽听得细微的脚步声响。这脚步声,他再熟悉不过,低沉轻响,在他的生命里,能记住的脚步声,也只有这个。他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她如期而来,她像天上的仙女,像花蕊的花瓣,像淤泥里的莲藕。
牛蛋望着她,月光下,穿着件粉红的连衣裙。相互衬托,柔美非常。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服饰,绝美的容颜,笑如娇花。
牛蛋低声道:“你来了。”
甜美的声音,响在牛蛋的耳畔,幽幽的飘来道:“让你久等了。”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不知何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良久,才听红姝低声道:“今晚的月色好美,牛蛋哥,还记得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吗?这里所发生的事,都让我寒心。可今晚,我希望你能给我真正的快乐。”
牛蛋忙道:“红姝,难道你不怕老赵叔吗?”
红姝淡淡地一笑,抹了抹眼睛道:“我怕,可怕又有什么用?他能让我们在一起吗?不能,我们何不像八妹一样,勇敢一点?我很佩服八妹,当初要是我也像她一样,留在你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你知道吗,那晚老钱,是我爹一手安排的。老钱给了我爹五百块钱,说事成之后,还会给。”
牛蛋一听,怒喝道:“你爹咋能这样呢?”
红姝望着远处,眼泪扑簌地道:“他看上的只是钱,哪管我们的死活,哪管我们的名节。那晚要不是尤二姐在门外守着不走,我能逃脱魔掌吗?我根本逃不脱,牛蛋哥,你还犹豫什么?难道嫌我的身子,不干净吗?”
牛蛋想着红姝,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为了自己的名节,受了许多苦。她要把一切,献给她最爱的人。
牛蛋走进几步,轻轻在红姝的脸颊上一摸,他的手和红姝的脸一样,滚烫无比。牛蛋柔声道:“红姝,在我的心里,你比任何人都纯洁。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很想让我们在大喜的那晚,才发生这样的事,可那样,我们就得说服你爹。我没有办法,才让你……。”
红姝摸着牛蛋的短发,幽幽的道:“牛蛋哥,我早是你的人了。早晚都会发生的,你又怕什么?只要有了咱们的骨肉,我爹就不得不答应。牛蛋哥,自从第一次去你家,我爹让我诬陷你,我就有种负罪感,也有种让你很失望的感觉。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你是我要找的人,也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序
盛夏,酷热难当,作此书,以一笑。以前的作品,多是悲剧的结局,而此书,喜剧的气氛浓烈,增添少许幽默,偶尔让人啼笑皆非。
这是一部以八十年代中后期,儿女众多的村庄为主题的故事。红姝是老赵家的第七个女儿,她的名字,也与别的女儿不一样。在偏远的农村,天生丽质,令村里的小伙倾慕不已。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便是最高的统治者。谁要是当上村长,就能为所欲为。
罗桑是村长的儿子,他想得到红姝,联合老赵,想生米煮成熟饭,红姝就自然成了他的媳妇。可红姝,得牛蛋几次相救,早将心许给了他。任凭罗桑想尽办法,都从他的魔掌中逃脱。偶尔的机会,村长罗孟落选,让代村长杨方德的儿子玉华有机可趁。他要将红姝玩弄于股掌之间。
玉华使出罗桑的手段未果,得他爹杨方德指点,用当年毒死庆平的伎俩,想依葫芦画瓢,却没想到红姝准备了剪刀,将他那物剪掉。红姝带着牛蛋,顺利逃脱。因为此事,玉华失去了真身,杨方德的罪行,也渐渐暴露,从而代村长的位置不保。
在老王和老韩的帮助下,罗孟又顺利当上村长。可村里,不再是以前的村,什么都变样了。罗桑不知,还照着从前的方法行事,想独占红姝。却没想到,因此而被迫离开家乡,揭开他的身世之谜。
老赵是个贪钱如命的人,只要有钱挣,就会不惜出卖女儿的贞洁。得知城里来提亲,他便以红姝的美貌为筹码,不断的向人索取,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收入。就连别人在他家吃顿饭,他都要计较的人,城里人一来,便送来不少的礼。等待红姝十四岁了,还未出嫁。说媒提亲的人越来越多。
二妹的丈夫喜旺,为了将红姝卖到别处去,联合人贩子,来家骗老赵。却被六妹看出端倪,将人贩子一网打尽。老赵家,从此成为了全村的焦点,上了电视。城里的留学生小华,在他父亲老钱的窜撮之下,前来提亲。在看家的时候,红姝看清了老钱一家的本质,她决意回家,再有城里人提亲,都一一回绝。
恰好村里新技术下乡,村长又建了木楼山庄,老赵想挣钱,就把红姝送了进去。老钱探知红姝在木楼山庄,贪念她的美貌,便想来骗取红姝的贞操。幸得来福之妻尤二妹出手相助,摆脱魔掌,全村人一同努力和祁乡长的帮助下,将老钱这个巨贪,绳之以法。
红姝仰慕的对象牛蛋,想着红姝能进城里找对象,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经过这么多事,牛蛋总算明白,她要的幸福,不是用钱财权势地位来衡量的。在红姝的鼓舞下,到老赵家提亲。可老赵,死活不肯。
村长、老王,想出一计,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生米煮熟饭,最终两人才得相守一起。老赵得知此事后,恨恨不已。可在红姝出嫁的那天,他家那口,在生了二十个女儿之后,终于香灯有继。老赵复杂的心绪,只有他那根烟杆,能知道。
本书原名《村花》,后改名《誓死守卫的贞洁》。
作于2010年盛夏
兰州理工大学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