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学校里他最怕的人除了苏星南,就只剩下这个声音的主人了——张院长。
由于学院的大院长常年不在学校,所以学院里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张院长来主持的,因此张院长就是教导主任的顶头上司。
再说张院长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眼里容不得的半点沙子,而恰恰他这个教导主任的职位却是利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得来的,所以说他每一次见到张院长心里就发虚。
“院……院长,您怎么来了?”教导主任发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管自己有理还是没理,只要看见张院长,他就心里面发憷。
张院长的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盯着教导主任骂道:“你这个莽夫!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指了指身边的人,正是那个马哲课上的来老教授。
老教授和张院长是一对老友,刚才在课堂上被人当场带走自己的学生,这种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要请老友张院长给自己出头了。
教导主任见到张院长语气这么严厉,脸色都吓白了,平时虽然张院长对自己也有意见,但最多就是无视他,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甚至愤怒地跟他说过话。
难道是叶涛和张院长有什么渊源?他这么一想,立马就吓得站都站不稳了,他心里明白,别看他是天府学院的教导主任,只要张院长愿意,解聘自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的祸端都是自己派去的那个人惹出来的,如果知道的话,他恐怕杀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而这个时候,张院长终于看到了办公室除了教导主任还有叶涛和苏星南一行人,张院长脸色一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又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教导主任一眼。
然后对这叶涛关心的询问道:“叶涛,你没事吧?”
叶涛信道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的话他倒是不会有事,但是教导主任三人就不知道了。
他摇了摇头说:“多谢院长关心,我没有事。”现在张院长来了,他也就不用准备出手了,只需要静静观看张院长如何处理就行了。
教导主任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上边,多做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但是他认命,并不代表苏星南也认命了。
苏星南身为榕城的苏家子弟,向来骄横跋扈惯了,虽然天府学院的存在特殊了一点,但是在他看来只要在榕城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自己惹不起的人。
所以他并不甘心放弃,眼看张院长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把头一仰,反问道:“院长,您也知道叶涛旷课的事情了吗,按照学院的规定,他的旷课次数已经达到了可以开除的地步。”
苏星南坚信,只要自己咬死叶涛旷课的事情,就永远站在有理的一方,不管走到那里都会理直气壮。
张院长只猜到叶涛就是在老教授的课堂上被带走的学生,但是并不知道叶涛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所以听到苏星南的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他对苏星南说的话的真实程度毫不怀疑,所有的学生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他相信没有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却被摆到了台面上就有点不好处理了,毕竟学院的规矩就白纸黑字的写在那里,任谁都不敢任意践踏。
他不头拧向教导主任,希望得到他的确认,知道这个教导主任还算识趣,现在拒不承认这一点,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依据,毕竟一个学生说的话,并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教导主任看到皮球又踢向了他,不由觉得嘴角发苦,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知道能混到现在的位置,显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自然明白张院长的心思。
他知道只要现在一口否定苏星南的话,那么自己这个教导主任的位置就应该还能保得住,但是经此一事,前程怕是毁的彻彻底底,没有丝毫更进一步的希望。
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引来苏星南乃至整个苏家的追杀,毕竟谁也不愿意辛苦养了多年的人,最后却变成了白眼狼,最后甚至反咬主任一口。
要真到那时候,自己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家能将自己扶植起来,就能再次将他打压下去,他与这种大家族接触越多,就越能理解他们的恐怖和冷血,对于失去价值的棋子,他们丝毫不介意将他亲手扔进护城河喂鱼。
所以脑子里挣扎了片刻,教导主任咬了咬牙说道:“苏星南同学说的没错,叶涛累计旷课五十四课时,已经达到了开除学籍处分的要求。”
其实叶涛的旷课次数远远超过了五十四课时,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老师都喜欢每节课都点名,所以教导主任统计到的就只有五十四课时。
但是仅仅只是统计到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开除叶涛的学籍了,教导主任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苏星南的身上,只要自己这次帮助他搞定叶涛,那么即使被学院剔除,苏家也有可能会帮自己另觅出路。
张院长听到教导主任说的话之后,脸色立即一沉,他没想到教导主任平时看着听聪明的,但是今天却这么不识好歹。
不管怎么说,这个秃子现在还是天府大学的教导主任,只要他咬死叶涛旷课的事情,那么即使他是院长,也是不太好干涉。
想到这里,张院长的内透深深皱在了一起,别人可能不知道叶涛的价值,但是他自己确实非常清楚地,叶涛在国学研讨会上的一席话,等于给整个华夏文学界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现在学术界之内,关于中西之学的讨论还是非常激烈,但是叶涛的论调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反对的声音也在渐渐变小,眼看着一场新的学术革命就要掀起,而这场风暴的真正只在这却是天府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这怎么让他舍得将叶涛开除出去。
张院长现在是巴不得能将叶涛绑在天府学院,永远不要出去才好,但是现在教导主任却还想要将他赶出天府学院。
这让他瞬间明白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再看看站在一旁冷笑的苏星南和马飞两个人,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
当下心里就给教导主任判了死刑,张院长虽然是一个极有名望的大学者,但是他同时也是一名大学行政人员,平时勾心斗角的场面见的多了,所以也就训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
一看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大概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今天是保定了叶涛,所以说苏星南的愿望注定又要落空了。
张院长思索了一下说:“叶涛同学旷课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教导主任和苏星南的眼睛具是一亮,以为张院长就要放弃叶涛了,只有叶涛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
叶涛知道张院长的为人,也知道自己对于学院的作用,所以他知道在张院长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看戏。
果然接下来的一刻,张院长突然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但是这件事是经过了我的批准的,叶涛同学在文学领域的造诣登峰造极,是我时常邀请他来与我探讨学术问题,才会导致他经常旷课的。”
说着话的同时,张院长一边懊恼的摇着脑袋,一脸的都是歉意:“也怪我一时糊涂,没有给学校方面打招呼,才会导致这种误会发生。”
叶涛听到张院长的话之后有点哭笑不得,暗自赞叹张院长把不愧是一个老狐狸,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如此绝妙的办法。
到刚才那种地步,叶涛旷课的证据已经确凿,如果非要给叶涛在那方面洗白,不说困难巨大,而且还容易落人口实,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张院长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此事,从而另辟蹊径,把叶涛硬生生从泥坑里面拽了出来,反正能够证明这件事情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谅他教导主任和苏星南也不敢质疑他的威望。
其实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真正巧妙的地方是将叶涛牢牢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帮助叶涛挑出泥坑只是他的副作用而已。
张院长的这番话说出去,不但证实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同时还隐隐点出了他对叶涛的知遇之恩。
要知道在文学界,知遇之恩是仅次于父母养育之恩的大恩情,放在古代,那是要舍身相报的,就算是在现在,那也是需要铭记一辈子的,不然一定会遭人唾弃,以后叶涛所发表的一切言论都会带上天府大学和他张院长的名号。
张院长心里也暗自得意,佩服自己怎么能够想到这么一个绝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