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她让丈夫提着行李上楼,自己拿着几袋手信慢慢地跟在后面。
"咦!有人在吗?"经过二楼时她见刘婆婆家的大门虚掩就探头询问。
这刘婆婆之前在红砖楼一带卖过无水晶球和各类粿品,因为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便宜且真材实料,尤其是无米粿清香柔软不淡不腻,能与古城牌坊街上的几个老字号媲美,因此吸引远近众多回头客,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她刘婆婆。同时她也是看着曾淑琴长大成人的,她们是老邻居老邻居,她对这位老人家也如亲生母亲一样地尊敬。只见屋内空无一物洗刷地干干净净,她正呐闷不解就见刘婆婆从光线暗淡的厨房慢慢地走过来向她招了招手。
"刘婆婆,你康复了吗,能下床走动黄小衣就放心了。"她亲热地挽住刘婆婆的手臂,"怎么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了,你这是要搬过去和你的子女同住还是在搞装修呢?"
刘婆婆却没有回答,只是抚着对方的头发,良久才对她说:“你回来了就好,该处理的事就得马上去处理,别等到无法收拾就晚了。”
婆婆你说的是什么事,黄小衣不明白。"她说着,从一堆手信中拿几同样刘到刘婆婆的手里。
“债,是你欠下的债,该还的总需要还不能逃避。”刘婆婆说着走回厨房里,等她跟上去的时候已消失不见。
她讶异刘婆婆近百岁人了行动还十分敏捷,又想起刘婆婆说的两句话,觉到很奇怪,难道母亲欠了她什么东西,还是两个老邻居闹矛盾了。她转身上楼想弄清事情。
到了母亲的房里,大家都坐在饭桌前,胡磊埋怨她让大家好等。
“妈,你跟刘婆婆吵嘴了吗?”她顾不上吃饭直接问母亲。
“没有啊,她病了好久你是知道的,到你去省城之前都是黄小衣在照看她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黄小衣刚才到她家里她对黄小衣说的话让黄小衣不得其解。”
“你在开玩笑吧。”母亲像触了电一般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除了胡磊,在场的其它人也都直勾勾地看着曾她。
她不知大家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说是:"是啊,黄小衣刚从她家出来的,还把几袋补品交给她呢。有不妥吗?"
她母亲听她说完,倒是平静了些,坐回椅子上缓缓地告诉她:"没不妥,不过,半个月前刘婆婆就走了,闭眼的那一该黄小衣还在她身边,上周做佛事黄小衣也有去她灵前看她,这刘婆婆向来视你为己出,她是来和和你见一面的。"
大家下了楼来到刘婆婆的房子里,那一袋正整整齐齐放在窗棂上。她不禁跟母亲和丈夫重复了刘婆婆的翻话。
母亲先是沉默良久,然后才对她说:"你刘婆婆是来提醒你的,记得你没结婚就怀上的孩子吗,你们当时不顾黄小衣的劝阻把他打掉,现在只怕那孩子回来要找你讨个说法。几个月前胡磊跟黄小衣说这事黄小衣不相信还跟刘婆婆提起过。"
没等她明白缓过劲来,胡磊就接着讲母亲的话头讲下去。
"几个月前,黄小衣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出卧房,然后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门口,黄小衣当时会奇怪以为她走错了门就想把她送出去,谁知她告诉黄小衣她是十几年前被黄小衣打掉的孩子,因为黄小衣一直没给她供上灵牌,家里的祖先都不认她,后来说着说着她就走到卧室里抱着你的腿,天天都抱着你的腿,无论如何她就不肯离开这个家。第二天,你告诉黄小衣你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与黄小衣完全一样。但是,后来天一黑,她就会回到家里,抱着你的腿,好在你看不到她,但你的腿病就因此而来。"
她悲痛欲绝,当夜跳楼自杀。据她所说,她是被自己打掉的女孩拉下去的。
“唉,这只是个以外,于诅咒无关啊!”师祖听完叹了一声气。
“黄小衣对不起黄小衣女儿!”女孩哭着说。
“别难过了,这都是命,如果今天黄小衣遇不见你,你还会死三次!”师祖说道。
“说说第三次吧,黄小衣给你看看这个人给你下的什么咒!”师祖缓缓的说。
女孩喝了一口水,哭着说起了她的前世,也就是最近一次!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出生在一个偏僻的云南小镇上,她的父母都是教师那时她的名字叫黄小衣。
九十年代年中期,黄小衣父母工作调动,一家人移居到徂徕山附近的偏僻山村。单位当时给员工分配了一间住所,是一排遗弃了的校舍。众所周知,天宝地区的学校当时多数办在村里的祠堂或某些大户人家的庭院落内,直到零零年以后,才有华侨回乡捐资建校,莘莘学子才有了明亮的新教室。
黄小衣搬进的这老旧校舍却是一排平房,总共有四排二十间房,黄小衣家就搬住在最靠近山体的一排。与黄小衣同时搬进来的是另一户同样是一家三口,同样是新调动过来的邻居,因此,空置了不知多少时间的校舍终于住进来两家人。
当时黄小衣也就八九岁来岁,少不更事的,黄小衣还记得”乔迁新居”的那天,原先就住在附近的居民先是一脸热情,知道这两家人竟然住在第四排时表情又十分诧异。隔壁那家人同黄小衣爸妈关系很融洽,男主人四十有好几,竟然还是一关乌黑的头发,女主人看得出平时也保养得很好,一定没做过什么粗重活,都是显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还有一个儿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哥哥,戴一付黑框眼镜,平时不言不语,撞见熟人也不爱主动打招呼,想必唯一的专长就是啃课本。
因为黄小衣爸爸没有兄弟,怕这一移居外乡家里的祖先就没人拜祭,于是爸妈就把祖上的家神(灵牌)和菩萨都请过来供奉,那黑发伯伯当时一边整理物品一边嘲讽黄小衣爸爸思想老旧。
入夜,黑暗弥漫,吞噬平静的山村。
黄小衣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都是给山里的乌啼与蛙鸣给闹的,还有来自隔壁的吵闹声,这才搬进来的头天晚上就骂起架来,应该还有劝架的,总之挺热闹,不一会,还有人走到屋外,在两排房子的空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不停地跺脚。
就这样持续好几天,反正一到晚上,隔壁夫妻就会骂架摔东西,他们家的儿子还有不知是谁也会跟着嚷嚷。可是第二天清早,这家子又和好如初,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喝白粥。爸爸忍不住问黑发伯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干吗闹家庭纠纷。谁知道这邻居是一脸的茫然反过来对爸爸说:”黄小衣还以为是你们家呢,从搬进来到今天黄小衣就一下也没合眼,现在倒好你问起黄小衣来了。”
这一来一往辩论了许久,大家都还是觉得噪音是对方家弄出来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讲出来,也就只好彼此作罢。
那些住在其它三排的居民似乎没别的爱好,一清早的就都有意无意地跑到四排这边来,把黄小衣两家当成动物园里的猩猩,评头论足的,这些人群里有一位白发苍苍鼻子大大红红的老爷子,每次都是走到黄小衣的大门前,显得十分谨慎地往屋内左瞧右瞧,请他屋内坐坐他总是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就看看。”然后对黑发伯伯和爸爸说:”你们单位是越来越糊涂了,领导都用屁股想事情,这房子有问题的,信不得人。这整排房子都不干净,都多少次了。你们还是赶急搬出来吧。”
这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呢?漏雨透风还是潮湿发霉,在那个时候能有一瓦避风挡雨也是知足了。也因此,每次黑发伯伯和爸爸都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过了两个星期的一个早上,妈妈在做好早餐后将黄小衣从睡梦中叫醒。黄小衣听说爸爸今天要到省城里出差,会去两三天,好像和隔壁的黑发伯伯一块去。
打点好一切后,爸爸就想过去找黑发伯伯,见大门紧闭以为是他家今天起晚了,任是如何叫门也没人反应,他只好张凳子站上去从回字窗往屋内探看,这一看可把爸爸吓瘫在地上。
黑发伯伯和他儿子悬吊在屋梁上,舌头伸得老长老长。金黄色的晨光泻入屋内,照在他们腊黄的脸庞上,黑发伯伯曾说他最爱晨早的阳光,只是,这一天的晨光覆盖的是他没有生命的躯体上。
爸爸喊来了一大帮乡亲,还有那个说话古怪鼻子红红的老爷子,大家忙着撞开了门才又吃惊地发现女主从也死了,她整个头都浸到打水的铁桶里,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溺毙。
这下山村里谣言四起,都在劝说爸爸搬家。爸这下才感到事态严重,可既定的行程改不了,只好让黄小衣和
妈妈寄住在一排的乡亲家里,等他回来后再作打算。 当时黄小衣还不懂什么是恐惧,也没觉得这第四排有何不妥,只是当天妈妈做饭老做不好,那些米放在锅里头,火无论烧得如何旺,可米就像是泡在冷水里一直煮不熟。傍晚时,黄小衣瞒着妈妈偷偷跑回房子那边,一个人溜达了一会,竟神差鬼使地来到黑发伯伯家那锁住的门前,从一条门缝里朝屋内窥探,见到黑发伯伯和他儿子被一群未见过的穿戴奇怪的人围住,呆呆地坐在茶几前,须臾,这父子俩拿起利器拉出自己长长的舌头一下就剪了下了。 黄小衣这才十分地害怕,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告诉妈妈,就在转身之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黄小衣抬起头向上看,此时太阳下山暮色四合,黄小衣无法看清对方长得啥样子,只知道这人怎么也得有一米八的高度,身上还散发一股腐烂的臭味。那人一手揪住黄小衣的头发,一边拖着黄小衣往山里的方向走去。黄小衣挣脱不开只能无助地嚎叫。
此时万分惊恐,但余光里看见那个古怪的老爷子蹒跚地朝这边跑来,手里拿着一件布料然后狠狠地往揪住黄小衣的恶人身上狠抽,逼使他放手。老爷子刚好趁机把黄小衣拉到他身边,并大声对着那恶人咆哮,斥骂他离开。那人后退几步,看来是有点畏惧老爷子手上的布条,僵持好一会,见没能制服黄小衣就转身向黑发伯伯的屋里跑去,钻入墙体消失不见。黄小衣也没敢将此事告诉妈妈,怕挨骂,然而,当天晚上妈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古怪老爷子同她说:你们算是走运了,有请了家神和菩萨供奉,要知道那第四排房子下埋葬着七条人命啊,那些没人拜祭的野鬼怨气很大,谁压了它们的坟冢,它们就拉谁去做替身,好在你们有家神和菩萨帮你们挡过一劫又一劫,但是你们要继续无动于衷恐怕就没办法再镇住它们了。你们要赶紧搬出来,晚上千万不要在四排那里过夜,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了。黄小衣今天借用了村头土地爷的披风救了你女儿一命,不过完全得罪了它们,恐怕以后黄小衣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要好自为之。
第二天妈妈还没来得急把这事说给乡亲们听,就得知古怪老爷子失踪,找遍了那个地段的山麓都没能找着。爸爸当天回来后晃小衣家就迁走了。
可不久后黄小衣还是没有躲过一劫,淹死在游泳池里。
女孩说完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