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摇着头回道:“的确有这么分意思在里边,但本人的本意是好心提醒东门宗师别太过大意了,百年来,金真国都不知道埋葬掉多少才华横溢的剑尊和剑霸,也不多东门先生一人。”
墨云笑了笑,算是回应。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下,墨云很是突兀地分析道:“公子的风度实在是少有,即使中原那些出自千年世家的公子也有所不及,看来公子在盛都的地位十分超然,否则是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
“泰山崩?这里还不够资格。”
公子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说:“等这一次的事情需要剑王出面再说吧。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把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夸张化,从而突出自己的不凡。”
公子对墨云的用词很是敏感,马上露出鄙夷之色,虽然他的姿态还没欠缺,但他对中原人的观感不是很好是无庸置疑的。
墨云对后边那句甚是感冒,反驳道:“游牧民族以武为尊,劫掠成性,对温顺善良的民族自然是不以为然。只可惜无论是在素养还是武力方面,你们与中原大地有太大的差距了。”
“是么?”
公子的民族自豪感似乎很强烈,话题一开,马上辩驳道:“你们中原汉人总是自以为是,天下第一人是你们汉人,天下第一强国是你们汉人的国度,连十大超级宗门地也几乎都是你们汉人的宗派。不过这些都是你们自封的,纵横无敌的元蒙帝国才是天下第一强国,战无不胜的天师皇甫无極才是天下第一人,至于你们所谓的十大超级宗门地,恐怕加起来还不及我们的长生殿。”
“哈哈……”
墨云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没有丝毫高手的风范。良久,墨云笑得对方脸色阴沉之后才回道:“天师皇甫无極的确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他敢在天下第一人江无痕面前说这样的话么?而十大超级宗门地,他们可都是传承了数千年岁月的悠久宗派,哪里是你们那个仅有数百年历史的长生殿所能比拟的。”
至于天下第一强国之说,墨云没去辩驳。因为在墨云的眼里,大秦帝国才是天下第一强国,绝不是才拥有区区两百年历史的元蒙帝国。
公子愤然而起,但很快就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之前的事态。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随便可以评价的,虽然这些东西说说不会死,但他们的身份十分敏感,不能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连自己的动态也不能泄露出去。
公子身边的长胡须智囊终于站出来了,替公子圆起话来:“无上宗师江无痕纵横剑界三百余年,从无敌手。只不过江无痕归隐江湖数十年,一直都无其消息,不知其寿元是否耗尽,从此销声匿迹,所以我家公子才有如此一说。”
墨云丝毫不去理会。
这天下间若要选一个最令人信服的人,这个人绝对不是大秦帝国或云蒙帝国的皇帝,也不是十大超级宗门地的掌教宗主,而是无上宗师江无痕。虽然江无痕的来历已不可考,但他第一次出现于江湖就奠定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至今三百余年皆无敌手。他的强大已经达到无庸置疑,令人仰望,只能佩服的超然地步。
试问这样的人,如何是区区一个黄口小儿说不是就不是的呢。无论公子身边的智囊如何解释,墨云都在这个所谓的世家公子身上打下了无知的烙印。
长胡须智囊又再解释道:“至于我们帝国的长生殿,晚生虽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晚生胆敢保证长生殿的实力绝对超过东门宗师的预计,同时也超过大多数世俗人的想象。”
顿了一下,长胡须又再解释道:“至于强国之争,剑界所谓的第一强国大秦帝国,在这十年里,似乎还没赢过我们帝国一次,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胜利都没有。”
如果在场有大秦帝国的人在,脸色肯定会黑如木炭。
因为长胡须所说的都是事实,大秦帝国在这十年里从没赢过云蒙帝国一次,甚至连一次小小的冲突也没赢过。这已成了大秦帝国最引人诟病的事情,举国上下皆觉得此乃大秦帝国的奇耻大辱,东疆那些将军混蛋如猪狗。
墨云倒是笑了起来。
他可不是大秦帝国的人,甚至与大秦帝国生死敌对,自然不会去辩驳
“好了,今天说了许多不应该说的话,是时候告辞的了。”
那公子再度起身,略略地告别,转身就想离开。
“且慢!”
不过墨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他这一行的目的可是要把水给搅混了,如若现在就这样草草结束,那未免也太对不起那些静待事情发展的窥视者了吧。
墨云喊住对方的同时也起身,追问道:“承蒙公子款待,东门某人还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呢。他日若是有缘分,或许还有相见的时刻。”
“本公子姓奥!”
奥公子仅仅留下这么句话,就飘然下楼去。
墨云似笑非笑的呢喃道:“以前蒙人出征时,留在后方的家属、辎重称为奥鲁,于是这些家属便取姓奥鲁,后代改姓奥。而整个云蒙族也就只有一个主宰云蒙大军后勤物资的家族姓奥。”
公子和长胡须听得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强装自然地下了楼去。
不过墨云最后的话足够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至于会演变成什么动乱那就不是墨云所能想象的。反正云蒙帝国的介入,足够挑起所有人的神经了,这一场水越浑,墨云的发挥空间就越大。
“师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都没架打的。”
拓拔岩石甚是扫兴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奥家一众人等,语气充满了唏嘘。
墨云笑道:“要搅浑水不一样要打击,动动嘴皮子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有架可打,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笨蛋愿意当人家的剑头,呐,他们就是你们的练习对象了。”
“情况有点不对。”
墨云的脸色突然一变,原本充满温暖的笑容瞬间冰冷了下来,看着眼前一大帮吵闹的牧民,墨云呢喃道:“虽然他们的人多,他们当中最高修为的也就是七星剑士而已,根本连当陪练的资格也没有,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出来!拓拔家的拓拔沧海给我们出来!还我们一个公道!”
那个七星剑士对着酒楼大喊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拓拔沧海具体所在,只是一派胡乱漫骂而已。不过他身边的草莽们更为过分,一个个都叫嚣着要包围酒楼,或者冲上去把拓拔沧海抓下来,甚至还有的直接要拓拔沧海陪葬的话。
墨云听得模糊不已,转头询问起拓拔沧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还指名道姓的找你。”
拓拔沧海茫然地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
“放肆!你们为何在这里喧哗?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阔家的酒楼吗?”
一个雄浑霸道的声音远远传来,震得场面的气氛刹时清净。
来者是一个剑尊境界的高手,一身银色软甲再配上胯下的巨马,十足像一个出巡的将军,威武得可以。不过其人的眼神就不多友善了,看着眼前的一大帮低级剑者,还有在二楼的墨云三人,眼神里总有一种抹之不去的古怪味道。
闹事者中那个七星剑士一见来人,马上激动地求道:“完颜将军,拓拔家的药吃死了我帮的兄弟,还请完颜将军我们草风帮做主!”
到哪里都有江湖,大小的门派自然是应运而生,混乱不堪的长生草原自然也不例外,每天都有大把部落被灭、或者自觉怀才不得志的剑者聚集在一起,成立所谓的帮派。
可谁都知道,这些帮派亦商亦盗。有时候,他们是最友好最可信任的伙伴,可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恶心贪婪的马贼。
是以,负责金元城军务的完颜康自然对这个名声狼籍、亦商亦盗的草风帮不是很感冒。不过事情涉及到人命,还有对于金元城有重要意义的拓拔家药铺,其结果自然是不用多想。
“请拓拔家的拓拔沧海下来一问。”
完颜康可不是那种正义凛然的豪侠,能在世家林立的金元城异军突起,坐上总领金元城军务的重要位子,其人的心机自然有那么一二分水准。虽然完颜康明知道拓拔沧海在拓拔家的地位不多高,但拓拔家人再怎么说都是拓拔家人,马虎不得。
聪明的墨云已经将事情猜出了个大概。
拓拔沧海突然说道:“师傅,弟子总觉得事情不是简单的讹诈戏码,这个完颜康虽然也是聪明人,但其脾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他身后还有一个金元城第二大世家完颜家。”
此时,居然有人将那个被“毒死”的剑者尸体抬了过来,声称他们帮的副帮主就是吃了拓拔家的内疗之药才致死的。
事情到此还可以解释,可是一直以来不大妥当的金元城各小帮派居然都来了,在短短的十来个呼吸之间,似乎事先约好的一般不约而同地从各个方向,或者周围的产业走出来,形成一股大潮流。
若是一般的剑士就算了,这些人再多也无济于事。可在场至少有十数位剑师修为的剑者,而且一个个都相当有身分,其中的情况就有点诡异了。
看到如此局面,完颜康再笨也知道有人在针对拓拔家。不,准确的说是针对二楼的拓拔沧海。
墨云心神一动,问:“沧海,你们家在金元城还有商铺不成,拓拔家的生意不是都掌握在那个拓拔耀的手里么?”
拓拔岩石不得拓拔沧海回答,最熟悉其中情况的他马上抢答道:“师傅,少爷对这方面的了解不深,还是拓拔岩石来回答吧。因为拓拔家的内斗不止,各自为政,自伤其身,在城里的产业一缩再缩。当初少爷家本有数间商铺,其中最大的产业就是金元城的第一大药铺,不过自从老爷意外过身之后,夫人为了保全少爷不得不将所有大部分的产业割让,甚至将药铺的一半所有权割让给家主,委曲求全。”
“原来如此。”
墨云不想其中还有如此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