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是佛,佛即是我,佛我同在。墨云的心境晋升到一个玄妙得难以用言语描绘出来的禅境,本是可以直接将玄苦大师的天元珠彻底炼化掉的,可是墨云却没有。而是将其同化,炼为本体的第六丹田。
虽然这个识海的容量很小,潜力也被禁锢在一定的境界,与天妖术修炼出来的识海有本质性的出去。但是墨云以其为根本护主周身的气血和经脉,将其变成一个缓冲、储蓄的特殊地带。这样的话,墨云的身躯对入侵的真元真气有超越同级别的抵抗力,而在危机时刻墨云还可以调动储藏在天元珠里的元精做最后地一搏,绝地求生。
可以说,天元珠变成了墨云二度超越极限能力的最大依仗。
听到墨云的肯定回答,玄虚、玄智、玄怒三大高僧都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掩饰的惊骇。如果说墨云一举跨越剑师的束缚进修剑霸之境是一个奇迹的话,那么墨云将玄苦大师的天元珠炼为第六丹田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或许,他们现在开始接受佛门圣僧为什么要挑选这么个弟子了。
主持大师看到墨云有点茫然的样子,微笑着解释道:“天元剑乃是剑皇的心血结晶,相当于一个武器化的天元。异曲同工,我们也可以将其炼入体内,不过前提条件是需要有完全驾驳它的力量,或者得到它的彻底认同。”
“天神兵!”
听到这里,墨云当即惊呼出来。
要知道世间的武器,也只有传说中的天神兵才有这样的诡异能力。因为天神兵已经不是凡间的武器,它们都拥有一定的灵性,绝非世俗所能想象。
不想主持大师驳斥道:“不是的,不一定要天神兵才能炼入体内。只要有特殊的祭炼功法,无论是天神兵还是地兵、人兵皆可炼入体内。剑界十大宗门之一的雪宫就有类似的功法,只不过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罢了。”
墨云听得直点头。
世间的天神兵少之又少,即使农长老这样德高望重的剑宗恐怕连见也未见过一次天神兵。而历代那些醉心于器术的器师们则以锻造出一件天神兵为毕生的荣耀,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
只可惜,天神兵的出现何其的困难,即使器皇也未必能锻造出来,更不说那些更低级的器师了。
器术繁衍至今,剑界最强的器师竟然是区区的器皇而已,隐约有没落的味道。如此更可见天神兵的高贵。
这时,玄智长老好言提醒道:“天元剑再怎么说都是剑皇的佛兵,要想彻底地驾御它至少需要剑王的修为,而且还必须配合一定的佛法才行,否则玄苦师弟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还望你好自为知。”
墨云继续点头。
在这些老前辈面前,墨云还是老实一点为上,他那点小聪明在人家的大智慧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更何况墨云根本不是什么圣僧弟子,他是因缘际会才从无情身上偷学到杀律的,若不是他最近半年来疯狂学习佛法,修炼佛门绝学,否则还真难以胡混过去呢。最后一点,玄苦大师的惨况也是墨云亲眼所见的,墨云也不会傻到重蹈覆辙。
试问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墨云只能选择沉默。
“好了。”
主持大师可不想场面的气氛过于尴尬,提醒道:“墨云施主,每一件佛兵都对应着一种佛法意境,有可能衍生出一整套武学,也有可能演变成一种心法,但多数都是演化为一个印诀一招绝学,各不相同。这个需要个人的领悟,跟融兵入体一样强求不得。不过这天元剑沾染了血腥杀气,以墨云施主现今的修为切切不可轻易尝试。”
可主持大师的提醒还是迟了一步。
当墨云双手触碰到天元剑的时候,一个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直接冲溃了墨云一切的心灵防线,只觉得脑袋一轰,眼前的景色都变了另一翻模样,仿佛置身于一个前所未有的修罗战场:
一个身材魁梧、周身沐浴在一股如血般的光晕之中、气势重如山岳的身躯猖狂地笑着,对着底下无数的高手,千万的生灵俯视着,讥笑着,仿佛天地间没有一人能阻挡得了他的脚步,没有一人能违背他的意愿。
可就在此时,这个魔神身后的空间突然荡漾起来,一个白眉老僧破空而出,人未到,天元剑所牵动的天地力量已经穿透了魔神的身躯。
这一记天元剑实在是太恐怖了,魔神的血色光晕瞬间崩溃,身躯化为最基本的物质随风而散,最恐怖的是连魔神身后的高山巨岳也在这一记天元剑之下分崩离析,轰然倒塌,溅滚起的烟尘遮天盖地,一时间日月无光。
这样的力量,已经非人力所能抵挡。
“墨云施主!”
三位高僧疾呼出来,就欲联手将墨云从天元剑的侵蚀中解救出来。
他们都以为天元剑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他们的估计,墨云一不小心就为其吞噬了心志,若是继续下去,墨云恐怕会变成第二个玄苦,甚至是第二个渡厄。无论是对谁都没有好处。
“诸位安心,墨云没事。”
墨云双眼闪过一个骇人的神光,笑容之中带着一个让人惊悸的寒意。
“真的没事?”
玄智长老不是蠢人,哪里看不出墨云的变化。
墨云却摇着头回道:“天元剑的力量的确恐怖,简直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威能,不过还不至于让墨云彻底迷失。也是得其所幸,墨云看到前代高僧的通天能力,还有天元剑的灭世威能。墨云会朝着前辈的遗迹走下去,绝不会重蹈玄苦大师的覆辙。”
“如此甚好。”
三位执法长老同时点头,心中一松。
他们都听出了墨云语气里的真诚,看到了墨云眼神里的真实,这是一个没有丝毫做作的回应,完全看不出墨云有任何被心魔入侵的魔化迹象。
墨云就地盘坐,说:“前代高僧的通天能力和天元剑的灭世威能都让墨云的心境有若波涛,墨云必须静心休养以平复心中的不安。”
话完,墨云就闭起了眼睛,开始回味之前的所得所悟。
事实上墨云没有把话说清楚。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个关于天元剑的不传之秘。如果墨云能成功领悟到那个白眉老僧的武学意境,那墨云以后就可以超脱世俗的束缚,打破道德的枷锁,成就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三位执法长老相对看了一眼,也不计较墨云的卤莽举动,不约而同地相互拜辞离去。
…………
一个月后。
“很诡异的迷雾,居然连灵识也能压制下来。”
墨云看着眼前的迷雾,心中有说不出的唏嘘。
之前他只以为是山里的水汽过重导致连绵数十里的大雾出现,不想身入其中的墨云这才发觉伴随着自己的深入,这里的迷雾越发的诡异,生命仿佛都进入了停顿,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比鬼域还要恐怖。最离谱的是,连墨云的灵识也被禁锢在一个极其微弱的境地。
灵识,据说只有脱胎换骨、化魂为元的剑王才能修出,可墨云竟然神奇般的拥有了。不过墨云没有将这个神奇的事情到处宣扬,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人知道,就当是玄苦大师的天元珠所带来的附带效果。
只可惜,这个原本可以将方圆一里范围内所有生命迹象都能捕捉到的灵识,居然被这诡异迷雾的压制下仅能发挥二、三十丈的距离,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这绝对是再危险不过的信号。
墨云隐隐约约听到大约在百米范围外有水流动的声音,应该是一条小河溪。在这种彻底失去方向感,连绝不部分的声音也消失的世界里,这条难得的小河溪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标志物。
“露水。”
墨云的手擦到某棵小树上的露珠,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不是这些露珠有毒,也不是那棵小树有问题,而是这些露珠竟然隐含着一股冰冷得令人窒息的气息。可问题在于这露珠的本体并不冷,而是里边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作祟。
墨云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奇事,也不想去想。
此事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穿越这条捷径去到目的地罢了。只可惜,去青海国的路不好走,长途跋涉不说,通关国文、引路信物、以及马贼土匪等等麻烦和危险就足够墨云头疼不已。于是乎,墨云选择了强行穿越长生山脉,以最直接的路线到达目的地。
而墨云现在就是处于长生山脉的西北拐口,算是青海国的国界。
趟过了小河溪,还没走多一阵,墨云终于看到久违的阳光。眼前是一大片茂密的原始丛林,腐败、老朽、寂静都是这里的代名词,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年没有人迹踏足了。
在墨云的分析里,这里是极度危险的地区。
这里与之前的迷雾森林一样是平静得可怕,不过迷雾森林的平静是那种没有生命波动的平静,而这里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别说是人迹了,连野兽出没的迹象都没有,丛林里到处都是苍天的乔木,滑腻的青苔,根本没有所谓的路。
墨云的确想要爬到最高大的乔木,去看看这里究竟有多大,而自己又走到了什么地方;而且以他的实力,办到这个事情的确不难,即使乔木的周边都被青苔给覆盖住,滑腻得连最机灵的松鼠也无法爬上去。
可是,墨云就是没动,一动不动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踪迹被发觉,或许是失去最后的耐心,一只全身皮着火焰纹路、比最强壮的公牛还要大上一号的巨虎慢慢从丛林的隐秘处走出来,一边一动,虎视眈眈。
人是这个世界的万物之灵,一直都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点。可是人类并不是最强的生物,妖兽、恶魔才是其中的佼佼者。至于传说中的神族那就更不用说了,它们甚至可以主宰人道的变化沧桑。
妖兽,哪怕是最低级的妖兽,也它们个体战斗里也是超越野兽猛禽范畴的野生动物;而且它们已经拥有了初步的智慧,一般的陷阱根本对它们没什么作用。最恐怖的是它们拥有类似于世俗剑者的战技,即使最为差劲的妖兽,其杀伤力也不是剑侍所能抗衡的,一般都要高出一个境界的剑者方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