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问:“放过这个白痴也可以,不过按照本人的原则,她必须留下与她身价相符合的买命钱。”
得了端木从的提醒,墨云马上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葬送了毕生辉煌的黄将,也就想到了黄将那句富有哲学性质的经典言论,当即提出自己的要求。
端木从真的想不到堂堂的颠峰剑霸有这样猥琐的一面,思绪停滞了一下后就痛苦地回答起来:“不知阁下需要什么东西?只要是鄙人能力范围内的事情,鄙人定会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墨云微笑着分析道:“以屠家小姐尊贵不凡的身份,再加上剑尊的修为,自然不能用世俗的金钱来衡量。或许一件绝品玄神兵,或者是一瓶有些年头的青髓液,又或者是一瓶大归元丹,这些都可以用来兑换,价格也差不多了。”
端木从听得眼角抽筋。
屠英那身所谓的剑尊修为,在端木从的眼里根本就是空有其表的存在;而屠家小姐的身份乍听起来很是尊贵不凡,可女儿家毕竟是女儿家,特别是大世家的女子更是不能做主,经常要拿来作为政治联姻。更何况以屠英的狼籍声名,恐怕没多少个世家公子能承受,也就眼前这么一个为了某种目的的阎家公子而已。
是以,屠英的身价恐怕就更一个七星剑师差不多,甚至来得更低。墨云这么一开口,简直就是不想给端木从下脚的台阶,让端木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名声尽丧。
不过以墨云的性格,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如此刁难端木从呢。
要知道墨云打从一开始就没把区区一个屠英放在眼里,即使现在也是。如此针对端木从,实在有违他的性格。
不过端木从很快就给大家一个答案:“阁下的话不无道理,价格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本人的师门——雪宫已经知悉此地的异常,已派出六位雪宫御查使前来协助调查,相信他们会有合适的奇珍跟阁下兑换的。”
“拿雪宫来压我!”
端木从不说还说,一说更是让墨云隐藏在心里的怒火燃烧。
虽然雪宫御查使公羊灰是造成墨云现在成孤家寡人的罪魁祸首,但若是没有公羊灰的强行介入,墨云到现在还只是个有潜力的剑师而已,根本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剑宗的高贵地位。
不过仇就是仇,即使这个仇间接造就了自己的辉煌,但墨云是不会因为一切可笑的理由就改变一些固定的事实。墨云与公羊灰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这一点是不容改变的。
墨云阴笑着问:“端木从,别以为你修入了剑宗之境就可以与我为敌。虽然你下一时刻就会晋升为新的雪宫御查使,不过你毕竟是圣雪国的人,你居然饶过圣雪国的荣耀将地神兵出世的事情泄露给你的师门,这已经是叛国大罪了,你以为你的罪过会很轻么?”
墨云这一席话直入端木从的心灵。
自从墨云发觉端木从修炼的也是“天火九劫”之后,就没打算让端木从顺利的离开。紧接着,墨云从端木从的只字片语中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毕竟以端木从的雄厚修为和潜力,其人所获得的重视应该不在边雪向辉之下,那为什么向辉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端木从却只能被发配到这个莽荒之地开疆括土呢。
结合雪宫的所作所为,墨云很容易就猜到了其中的本质。雪宫一直自封是天道的执行者,以雪原诸国的太上皇自居,虽不肆意介入雪原诸国的纷争,但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总是在营造所谓的平衡局面,让雪原诸国始终无法形成一个强大而凝聚的国家,形成对雪宫的威胁。
也正是由于雪宫的身份,端木从在圣雪国里屡屡遭受压制,生怕雪宫的影响力深入圣雪国的最高层次,最后演变成彻底凌驾于皇权。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在大秦帝国中,至少有六、七个国家就是被雪宫以这样的方式操纵在手里的。
端木从根本不以为意,说:“鄙人为国家鞠躬尽瘁,镇守这个荒芜之地十数年而无怨无恨,其心可昭日月,不是你这个外人说风就是雨的。现在鄙人好不容易晋升剑霸之境,即将挑战雪宫御查使的崇高地位,世俗的权利和纷争再也不在鄙人的眼下,自然不怕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说三道四。”
雪宫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十二星君和三十六位雪宫御查使,宁缺勿滥。一旦出现人才盈余的情况,那就必须遵从“挑战上位”的方式进行选拔,胜者晋升,败者退位,武力决定一切,不得私下挑衅报复。这个就是雪宫能屹立近三千年而不倒的保证。
现今,雪宫三十六位雪宫御查使完全满额,所以端木从才会说出挑战雪宫御查使的话题来。
一旦成为雪宫御查使,就能拥有对大秦帝国的监督权利,以旁观者的姿态监视大秦帝国的一切不良举动。其地位之超然,完全凌驾于一城城主,甚至是一州巡抚,即使雪原诸国的国主看到也得礼让三分。
雪宫御查使与长阳镇的将军,完全是不同层次的存在。如此也可想象端木从为何如何潇洒自信,为何对墨云的威胁置之度外了。
“好!好!好!”
墨云连赞三个好,表面上是在赞叹端木从的辩才,实际上是在刮圣雪国人的脸。
一个舍弃了圣雪国荣耀,甘愿为一个宗派效死命的背弃剑者,当着这么多与圣雪国荣誉与共的世家、剑者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而伴随着墨云的赞叹,这个屈辱和怒火直接攀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若不是端木从现在还是长阳之主,若不是端木从是强大的剑宗,若不是场面还有一个同级别的墨云,恐怕他们已经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荣耀,跟端木从这个背弃者玩命了。
墨云不想端木从拖延时间,更不想端木从把话题茬开,直入主题:“端木从,既然你认为这个白痴不重要,你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拿下本人就来吧,楼上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军士也不用那么猥琐,我可不认为区区的军弩就可以威胁到本人。”
是的,端木从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屠英,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解决掉墨云这个神秘的变数,为师门的到来奠定一定的基础。
即使是雪宫,即使是剑界十大宗门之一,也不可能将地神兵的出世直接无视掉。雪宫直接派出六位雪宫御查使就足见他们对地神兵的看重。如果端木从能在这么微妙的时刻里得到地神兵的辅助,雪宫里根本没有一个雪宫御查使能与其匹敌,成为新的雪宫御查使也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甚至还有可能挑战更高的位置。
端木从能隐忍十数年,为的就是今天这么个机会,所以墨云这个变数不得不扼杀掉,墨云不得不死。更何况墨云身上带着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那件造型古怪的天元剑,虽然没有一点灵力波动,不像地神兵,甚至连玄神兵也不是,但端木从总觉得此物隐藏着重大的秘密,如果自己获得,有可能一步登天。
这个就是端木从的一切根源。
“杀!”
端木从一声令下,无数的劲弩破空而出,朝着墨云覆盖而来,连同屠英也没放过,好生歹毒。
可墨云更快,端木从的眼神变化而声线未出的时刻,墨云已经消失在原地,放任差不多成了废物的屠英品尝一下万弩穿身的滋味。
只可惜墨云在这一方面的经验还是嫩了一点,只觉得人影一晃,就在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精锐军士弯指射击的微妙时刻,屠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了过去,堪堪闪避过一场浩劫。
噗!
出自军队的强弩竟然连石制的地板也能击穿,一连十数支强弩斜斜地钉在地面,让人看得好不寒碜。
“精彩!”
墨云真的是低估了端木从的心机和能耐,这么个微妙的空隙居然也能把握得住,实在让墨云有一种刮目相看的心情。
青色剑芒一闪而没。
对付一般的军士,即使他们是三千精锐里挑选出来的好手,每一个都至少有七品剑士的修为,但是墨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见一道青色血炼剑带出一道耀眼的剑芒,毫无阻碍地穿过一条一个成年人才能勉强环抱起来的客栈支柱,最后从两个躲藏在支柱后边发弩偷袭的军士给划了过去。
没有闷哼,没有惨叫,两个七品剑士就看着彼此的身躯,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一分为二。
“可怒也!”
端木从带着熊熊地怒火飞射过来。
屠家的人可以死,但是自己的人绝不能损失一个。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子弟兵,都是自己的同族、同乡。
端木从来自一个穷困的小山沟,为了圆自己的武侠梦想,为了让全村全族的人告别饱一顿饿一顿的痛苦日子,端木从只身一人带着三品剑士的修为踏上了漫漫地征途。在受尽白眼和辛酸之后,端木从机缘巧合之下拜在了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雪宫门下,开始了地狱一般的修炼生涯。
成功修入剑霸之境,端木从带着无比的信心回到了圣雪国。可是残酷的现实熄灭了端木从的梦想,迫使端木从走上了雪宫的绝路。为了营造一切的假象,为了实现当初的梦想,端木从将整个村族都带到了长阳镇,经过十数年的经营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今天跟随自己而来的就是端木家的基层高手,也是未来的种子,杀一个少一个。这叫端木从如何不怒,如何不拼命。
紫色火焰!
伴随着代表着天火九劫的紫色火焰出现,场面的气息瞬间停滞了下来,一股狂暴的热浪将所有人的心机和不满情绪都压制了下去。剑尊的力量,他们总算体会到了。
在场的游侠,世家子弟们都亲身体会到剑宗的力量,那个蠢蠢欲动的心思,一切的不轨企图都在这一刻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