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这一喊叫,几个服务员就跑过来,又是道歉又是轰人的。叫花子也不客气,用手将长头发一撩,嘿嘿笑道:“别那么小气嘛,吃你一个馒头,喊叫什么?”
听声音这叫花子不过三四十岁,声音洪亮,绝对是个身体健壮之人。再听他的谈吐,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任何不妥,反而是我们小题大做不懂事了。
叫花子趁机往椅子上一坐,抓起桌上的菜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含糊不清道:“都去忙,这里没你们事了,朋友,都是朋友。”
他这样反客为主,几个服务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我和张清。我俩更懵逼,这厮,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看他这吃相,应该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也怪可怜。我俩虽然生气,却也不想多跟他计较,就当一桌子菜打发给他了。
我和张清正准备走,叫花子抬头把我拉住:“小兄弟,你先别走,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我愣了一下,他指的东西是什么?见我不明白,叫花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指了指我的书包:“哎哟,就是你包里的那个木牌牌嘛,拿出来看看。”
我心头一惊,这婆罗牌我保存的很好,从来不示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叫花子大口嚼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滋溜喝了一大口,然后用那只油脂麻花的手拨开我捂住书包的手:“拿开拿开,藏什么啊,我都看见了。”
“你,你看见什么了?”我显得无比紧张。
叫花子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个木牌牌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包里装着百万现金呢!”
“说,你想不想救她?”叫花子忽然斜着眼睛看我,问出了奇怪的一句话。
我心中大动,像是期盼了许久的心愿迎来了希望,整个人立马精神了几杯。我赶忙给叫花子倒了一杯饮料,恭恭敬敬的递到他面前,尊称道:“先生,您有办法?”
“不,救她还得指望你,我只能从旁协助。”
“先生,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叫花子看了张清一眼,摆了摆手叫他离开。我不想错过解救曼姐的机会,就找了个借口,让张清先回学校了。张清一走,我就忍不住详细询问如何解救曼姐。
叫花子并不着急回答,他用筷子扒拉着所剩无几的菜盘子,摇了摇头,一脸苦相。我很快会意,喊着服务员给多上了几个菜。
叫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子,很上道儿嘛,照你这个表现态度,再有……再有几年,我保证她能醒过来。”
“几年?”我失望了,问他,就没有快一些的办法吗?
叫花子嘿嘿笑道:“快一些的当然有,不过,你事事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的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我头点的像个拨浪鼓,叫花子斜眼一笑,“那好,先把这顿账结了!”
啊?我傻眼了。
叫花子已经拎着一只鸡腿走到门口了,回头对我道了一句,跟我走啊!我按照他吩咐结了账,拎着几包饭菜追了出来,叫花子走的很快,我追的气喘吁吁。
还好是周末,没什么事,我一路跟着他来到旧巷的一处民居,这一带都是平房,很脏很乱,在一处简易搭建的房屋前,叫花子停下脚步拿钥匙开门。
“进来吧!”开了门,他招呼我进屋。这屋子就一间,又黑又潮湿,屋里凌乱不堪,床上扔着两床被褥,黑的都已经辨认不出花色了,屋里还有一股怪味。
“随便做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何聪,我叫何聪。”我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里的环境真是太差了。
“哦,何聪?那我就叫你小聪吧,你呢,跟他们一样,喊我老弹就成。”
“老弹(tan)?”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叫花子一枚吧,就他的生活条件看,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人啊!
我不想墨迹,开门见山的问他,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我曼姐?老弹坐在床上,摸出半根烟头点燃,笑道:“那个,你先去给我买包烟。”
我一听就火了,拿我当冤大头?宰了我一顿饭不说,又喊我去买烟?我真心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气的扭头就要走,老弹见我要走,赶忙跑过来服软道:“哎哟,这就生气了?不买就不买嘛,小气的样儿。”
“我有话直说,你到底能不能救人?若是不能,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我很忙的。”
“嘿嘿,救人?她呀,她早就不是人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老弹掐着指头老半天,竟然准确的说出了曼姐的身份和我们之间的过往,这叫我大惊失色。
自从离开爷爷的村子,这件事我谁都没提过,连好友张清都不知道,这个初次谋面的叫花子又是如何知道的,还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终于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坐下来和他谈判。
老弹见我有了耐性,又开始和我讨价还价,他说,想要救人不是没有可能,但必须帮他完成一件事,这件事完成后,他就教我救人办法。
我一听这话,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下来。老弹说,今晚十二点叫我在储家庄等候,至于等他干什么,他没说。我还想细问,这家伙借口困了,要睡觉了,就把我赶了出来。
我徘徊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我搭上了去往储家庄的公交车。这边有一条专门的线路是开往储家庄的,据说是个挺大的村子,不过前年有约一半的人买了楼房搬出来了,如今只剩下几十户了。
到地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进村只有一条小路,黑漆漆的,两边都是茂密的大树。我没敢直接进去,就站在村口等候老弹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匆匆朝这边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