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夜不由得笑了笑,回过头来敲打了一下姚远,“办案呢,要多听多看,明白了吗?镜花和水月长得那么漂亮。
她们的母亲也是肤白貌美的,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们的母亲是被拐卖到这个小山村的。”
“什么?”姚远睁大了眼睛。
珞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总是有光和影照不到的地方,隐藏着太多的黑暗和秘密。
正相谈,韩老师却走了过来,有些踌躇的说道:“我……我事儿想说。”
珞夜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执法觉,“你要说什么?”
“能换个地方吗?”韩老师道。
一杯水放在韩老师的面前,韩老师立刻握住了水杯,显得有些惶惶难安,“我,我就是想说,他们都不是人!”
珞夜静静的看着她。
韩老师这才将几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大学刚毕业,她就被分到了这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做支教。
来到这里,有随波逐流,听从安排的安逸,也有改造山村的热血。
刚来的时候,看到山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也总是会劝阻,可久而久之,却发现有些思想,有些粗陋,已经深深的镌刻在这一群山里人的骨子里。
直到她发现,这一群人经常侮辱镜花。
直到前两年,小小的水月也是难逃魔抓。
她有试过劝说,可是一村之长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发寒,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敢说出去的话,她绝对活不到明天。
巨大的恐惧,瞬间就压垮了一个人。
她开始接受村子里的安排。
后来媒婆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嫁给刘老哥,这哪是说起,分明就是逼迫!
她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答允,可心里却默默期待,有奇迹发生的那一天。
可是,渐渐的,镜花突然失踪了。
没过几天,有一个背着相机的男人来村子里找镜花,也失踪了。
她感觉不妙,更是什么都不敢说,就算看到珞夜来查村子里的事儿,也是一句公道话也没有说。
几乎是毫无内心波澜的,韩老师说完了这一番话,心里的悲痛,却是无以复加。
姚远一拳打在旁边的木柱上,愤愤不平的说道:“简直是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水月还那么小,那么的天真可爱!”
珞夜让他稍安勿躁,转头看向韩老师,“为什么不早早就联系我们执法方解决这些事情呢?”
韩老师闻言,苦笑着低下了头,“我有试过,可我没有认识的一个人,我害怕报执法这件事情不但解决不了,还会影响我的前途,我支教三年就可以回去了。”
村里的人很快就招了。
七拼八凑的,大概也能够拼凑到全部的真相。
十几年前,小山村更加的穷困,几乎没有什么外来的女孩愿意嫁到这里。
彩礼钱都是几万几万的,根本就凑不齐。
突然有一天,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到此处,说是嫁女儿。
姑娘不情不愿,还求着村民帮忙报执法离开,可大家都心照不宣。
最后,漂亮的女子被人用几千块钱买下,就像是一个只知生育的牲口一样被圈养在家里。
后来,女孩子生了一个女儿,大抵觉得自由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可望而不可即,便给大女儿取了镜花的名字。
没过几年,丈夫突然暴毙,孤苦伶仃,本以为生活有望的时候,村里的每一个人却又化身成恶魔。
他们就是禽兽一样,欺负着这个村子里最美的女人。
后来,女人发现自己的女儿也难逃厄运,心一横,上吊自杀。
一对姐妹,先后遭受着自己年纪本不该承受的一切,她们甚至什么都不懂,尤其是水月,当自己被欺负了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那些大人们逼迫着她去玩自己不喜欢玩的游戏。
珞夜将这些案件资料整理了的时候,心里也是悲痛。
一段悲剧,从十几年开始,在小小的山村里,演变到如今。
珞夜押着犯罪嫌疑人要离开的时候。
村里的女人们却全部都追了出来。
“哎呀,这天杀的,执法察要带走我家男人啊!”
“这,我就说那一母女三人就是祸害,看着他把我们家搞得一个个是家破人亡啊!”
“还我男人!”
各种叫嚣层出不绝。
水月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大人的世界。
忽然一个臭鸡蛋砸来,在水月的脑袋上这炸开,水月的额头顿时出血。
珞夜连忙一把将她护在怀中,“你们干什么?”
“这个天杀的人破坏了我家庭,我杀了她都不为过!”
“你们早就知道是吧,事情竟然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也和你们的包庇脱不开关系!”珞夜冷冷的说道。
他没有想到,这个村子里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愚昧!
人群突然安静了一下。
接着,便是更加不忿的哭诉。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母女三人如何破坏她们的家庭,如何害的她们的男人锒铛入狱。
事情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可他们还是没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是可悲可笑!
珞夜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办法,让水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山村里待下去,便自作主张的带她离开。
案件整理分析了一下,珞夜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去找姚远带出去的男人。
他正在医院里,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在听说镜花的死讯之后,男人低头微微有些沉默。
“我还是去的迟了。”
珞夜看向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是突然有一天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女,语气十分的亲切,哭诉着求我不要挂掉电话。
说她已经试着拨打了好多号码,只有这个能打的通,我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了她在说什么。”
珞夜看了一眼男人,“你信了?”
“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对方一直在哭诉,不像是假的,我便将她说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后来她告诉我,她在一个叫做平窑村的地方。”
珞夜点了点头,这一切倒和事实吻合。
男人叹了一口气,“后来突然有一天,她语气急切的告诉我,她好像被人发现偷拿一村之长家的手机打电话了。
那手机是他们村一个支教老师的,一村之长收了起来,女孩儿也只能趁着仅有的一点时间给我打电话,说她如果被发现了,就一定要带走她的妹妹水月。”
“这个时候,你感觉到不同寻常了?”
男人点点头,“她的语气很亲切,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我终于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告诉他我会去村子里找她,让她先稍安勿躁,过两天再联系,可是过了两天以后,电话却一直没有打过来。
因为她说那个电话不属于她,我也不敢善自打过去,只能亲自去找她。”
后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得知镜花遇害,男人也很遗憾。
而等待他们的终究会是法律的制裁。
可是失去的,破碎的,也已经挽回不了了。
水月也被送去了一个条件尚好的福利院,临走的时候还拉着珞夜的胳膊,“我还能见到姐姐吗?”
珞夜点点头,不忍心破坏她这样一个美好的梦,“有机会的。”
看着水月远去的身影,珞夜长叹了一口气,迟到的正义真的是他们所需要的吗?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个破镜难圆的心。
张茂也被送上法庭,接受制裁。
珞夜也去旁听公诉,张茂被狱执法羁押着离开的时候,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远远的,珞夜好像看到张茂做了什么嘴型,正要再看的时候,张茂却已经被押了回去。
这么多罪行,死罪是在所难免,执行死罪的日子是一个阴雨天,千般万般的雨丝,也难以洗刷掉他身上的罪恶。
这一切罪恶,也终究会被渐渐的埋藏。
秦轩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姐姐的在天之灵也应该得到安慰了,她应该很高兴是你亲手抓住了凶手。”
“真的吗?”珞夜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你是破案破的魔障了吧?”秦轩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张茂也已经被执行了死罪。”
“或许吧。”珞夜叹了一口气,看向远处,这件事情,真的结束了吗?
李瑞听闻此言,突然想起自己刚来那一回不知轻重的样子,羞愧的低下了头,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为刚来时的鲁莽而道歉。”
珞夜毫不在意,回敬一杯,“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刺头,有人监督着大家才能够互相进步,不是吗?”
李瑞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珞队说的是。”
“咱们是专案组,虽然已经把幕后黑手抓到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完。”珞夜叹了一口气,虽然张队尽快让他结案。
可是他总觉得背后还有黑手在操控这件事情,张茂只是这个集团所抛出来的一根小树枝,摸到它并不足以顺藤摸瓜。
别人都说是他办案办的魔怔了,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的猜测并非全然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