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王静推开了门。
我点点头,随后一脚上车,扬长而去。
回到租住的平房之中,一进屋,祥子叔就感受到了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样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又和王家的小妮儿闹别扭哩?”祥子叔歪着头问道。
我没有答话,反倒是看着千条叔,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思考着什么,又好像是挣扎着什么。
“看俺干啥?”千条叔轻言轻语,将头扭到了一边,刚才还和我争吵,看样子是有点小生气。
我在呼哧呼哧地出了几口气之后,声音不大不小地对着千条叔说道:“赵叔儿,就按你的办,这件事儿俺干哩!”
“啥?!”千条叔一下子来精神了,脑袋那是瞬间扬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再次问道,“你说啥?咋哩这是?”
“俺觉得你说的中,抄成两份哩,都卖!”我筒单明了,千条叔那是刹那间喜极而蹦。
激动地拖拉着板鞋在屋子里围着我乱转,一边走一边拍手,神情无法控制地喃喃说道:“这是咋还开窍哩?真好,真好,中,中”
“别说哩,赵叔儿,干吧!”我看着围绕自己一圏又一圏转悠的千条叔低声道,语气还带着丝丝的呵斥之声。
“哎,你这咋还着急哩?”千条叔抬眼看着我,甚至有一丝不解。
原来的我是像一块榆木疙瘩一样死活不干,现在又着急火燎的要干,这他娘的难道是吃了枪药了?
千条叔那是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出去个一时半会的人咋都变了?
“东西哩?”千条叔颤抖地朝着我摆手,不给东西怎么干?
況且那么多的字,这千条叔还真是一个没记住我倒是麻利地给千条叔把东西掏出来了,千条叔那是激动的要是,嘴里不断地喃喃说要挣钱了,顺带一胳膊就把桌子上的杂七杂八撸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其铺开在桌子上。
“咦,咋还能有水哩?”千条叔嘴里喃喃疑惑道。
我眯了眯,回答:“上次你和俺叔儿打架弄得哩听到我这话,有点晕的千条叔咧嘴一笑,便没有多说什么,那是甩开膀子就干,你还别说,这千条叔虽没有文化,不认识几个字,但这抄作业的能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
字写的那是有模有样,比我的蛛蛛爬强百倍!
我讲,这千条叔之前是木匠出身,那描龙画凤写大字也算是看家本领,你要是问他这是啥字他兴许不认识,但你要让他照瓢画葫芦写一个看看,棒着哩!
挑灯夜战,千条叔一气呵成,不到半个小时,那是又抄出了一本作业!
我拿起这新抄的仔细看了看,不禁赞叹地说道:“赵叔儿,您这字还真不赖哩,赶上那刷大墙的哩!”
刷大墙,也就是农村人称呼写宣传大字的人,比如农村墙上经常出现的标语:一人超生,全村结扎,或亦是要想少得病,厕所先革命。
“那是,你也瞅瞅你赵叔儿是谁哩,想当年那”千条叔又开始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式。
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祥子叔打断了,只听祥子叔那是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千条叔摆手说道:“得、得、得,你这老赵,别说哩,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哩,你这有点啥的总是当金元宝显摆个啥哩?”
“俺瞅你还没开窍是吧?”千条叔眯着眼睛问道。
“俺不跟你闲扯哩,俺睡哩!”祥子叔翻着白眼说道。
千条叔差点没气呛过去,扭头看着我问道:“小胡,跟你赵叔儿说说,准备弄多少哩?”
“俺不知道哩!”我抿了抿嘴唇,低声回答道。
现在的我心里只想多赚钱,至于赚多少钱,我的心里还是没有一个数儿的。
“嘿,小胡,听你赵叔儿,跟你说千条叔伸手一拍我的肩膀,趴在我的耳边悄声说了起来。
灯已熄,人已睡,千条叔的小呼噜也已响起,我却是翻来覆去的说不着,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当然,没有睡的还有祥子叔,他在黑夜之中眯眼瞅了瞅我,转过身子后悄声问道:“天赐,你跟俺说实话哩,你是不是遇上啥事哩?”
我抿了抿嘴,思前想后最终也没有和祥子叔说,只是轻声地回应道:“没啥哩,叔儿”
黑暗之中的祥子叔不断地眨眼,转身肚皮朝天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喃喃低声道:“天黑路滑,人心复杂,年轻人做事还是要谨慎点好哩。”
“嗯,俺知道哩。”我同样也低声地回应着祥子叔。
哪知两人说话间把千条叔吵醒了,这千条叔倒是一手扒拉着眼睛,一手扶起来身子,看着两人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呀,你们两个烂仔,能不能不要吵着人家睡觉?既然他要出来混,讲义气肯定是要摆在第一位的啦,小胡啊,我跟你讲,这件事嘛,风险是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事情之后,你七我三第二天清晨,我还在洗脸,这千条叔就跑过来低声说道:“记着俺跟你说过的话吗?一定要照着俺这么说去做,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尽享荣华富贵”
“嘭!”
祥子叔出其不意的一脚狠狠踢在了千条叔的屁股上,低声呵斥道:“你这个死老赵,少学两旬洋腔能死啊!一天天的瞎咧咧还不快去买饼!”
未雨綢缪,我骑着自行车缓缓行驶在前往三德古董店的路上,此时的我怀揣着两份碑文,心里颇有些忐忑。
到了三德古董店不远的地方,我先是将自行车放置好,随后轻手轻脚的像是猫儿一样往古董店走去。
可是刚刚登上这店门的台阶,我还没有迈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赫然是马管家!
我微微一愣,身子立刻僵住了,心中顿时有些发乱,一阵胡思乱想涌上心头:“他怎么又会在这里?怎么办?进不进去?
正当我思索之时,高老板正好从内堂走出来,一瞧这门口是我,马上笑着问道:“小胡,你怎么来了?来,来,进来啊!”
高老板的声音不大不小,那马管家绝对可以听得到,在我的目光注视一下,这马管家微微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我。
两人是四目相对,我一个激灵后连忙后退,对着高老板就说道:“没事,没事,俺就是路过,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