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懂个啥?!不能讲就是不能讲,反正你给俺记住哩,这事,以后不能随便讲!一个字都不中!”祥子叔指着我的鼻子严厉地说道。
我认真地点点头,也没多说啥,就是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两人回到了租住的平房之中,这千条叔还是在呼呼大睡中,祥子叔一脚将千条叔踹下了床,恶狠狠地说道:“这都啥时候哩,还睡?太阳都要晒屁股哩,还不起床?”
我捂嘴一笑,敢把千条叔踹下床的现在估计只有祥子叔了,看着千条叔一脸迷茫没睡醒的样子,身穿红裤衩的状态,我那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旁的祥子叔瞪了我一眼,呵斥道:“你也别笑他哩,再看看你,为了一个妮儿啥都不怕哩,天地都没拜就给人背上8万多块的外债,俺娘哩,这八万多啥样的媳妇娶不着哩”
最后,还是我将千条叔扶了起来,千条叔穿上衣服后一幅朦陇的样子去外面洗漱了,祥子叔则是捏着鼻子打开了窗户通风散臭。
我将床被筒单收拾了一下之后,祥子叔坐在椅子上面问道:“那债书哩?拿出来俺看看!”
“额叔儿,你看着干啥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啥?!”祥子叔差点没暴起,那是对着我筒直开始了嘶吼模式,“当然是俺帮你参谋参谋哩!不参谋你啥时候能还上哩?真是气死俺哩!”
“额俺这就拿,这就拿哩!”我小声地嘟囔着,着实是不敢惹祥子叔。
等着我将那欠条拿出来之后,祥子叔一把抢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那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难看的要死。
“哎呀呀,俺的亲娘哩,咋就上了这么多的利啊!”祥子叔撇着嘴说道,“这,他娘的都多少哩!”
一旁的千条叔反手抢了过来,看都没看就扔在了床上,对着祥子叔说道:“你这老榆木,人家高利贷挣的不就是这钱哩?利滚利,利滚利,一滚而过都是利,这都不懂哩?还装啥文化人?”
“你给俺关上你那嘴头子,胡逼说!”祥子叔生气的不得了,对着千条叔直接吼起来了,“这就是再高利贷,它也要个王法吧?!这他娘的!”
“哼,干这个的滴能讲王法哩?”千条叔眯了眯眼睛,将身体依靠在了墙上,“你这个老榆木,还是想想咋还钱吧,其他的都是白扯“嘿!”祥子叔气的狠狠一跺脚,一转身靠在床上不说话了,默默地抽起了香烟
看似身边有很多人在围绕,祥子叔、千条叔、王静,甚至还有高老板和郑叶青,但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过的这么难受呢?
今天下午祥子叔和我生了一下午的闷气,三个人谁也没有出摊,千条叔和祥子叔窝在屋里一顿抽烟,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出来走走。
这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王静家的那条巷子前,我知道,祥子叔为什么在下午的时候和自己生这么大的气。
那是因为自己很冤枉的被别人背了这么多的债,我知道,实则祥子叔比自己还难受。
他虽然生气,但是我看的出来,祥子叔的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自己背的债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让自己的老爹知道了,估计打死自己的心都有,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回头那是回不去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往前走吧。
这两天我都没怎么见到王静,心里很是惦念,当他快步走到王静家门口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王静还要去赌场给人做工。
正准备伸手敲门的我有点失望地放了自己的手,缓缓转身之后,他慢慢地朝着租住的平房之中走去。
正当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前走时,一阵咣啷啷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借着幽幽的月光,我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正在吃力地扶起一辆自行车。
而那自行车的前轮,却是不见了!
我瞪大眼睛看去,咦?
这不是李楠吗?
“你这是咋哩?咋轱辘还没哩?”我小跑着过去问道。
李楠抬头一看是我,眼中一喜,却是连连跺脚,小嘴说道:“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东西偷了我的轮子,真是该死!”
我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原来是轮子被偷了。
在那个年代,自行车还是主力的交通工具,就像是现在的电动车一样,电瓶丢失那都是常事,哪个外头跑电动的没被偷过几块电瓶?
更是有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电瓶便化龙的周某人,所谓三步偷一车,千里不留瓶!
那时候丢车轮子和现在丢电瓶一样普遍。
外胎里胎那可都是好东西呦!
我抿了抿嘴,一把将自行车架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对着李楠说道:“走吧,俺帮你扛回去,要是你自己弄,还不知道啥时候哩说完,我的大步就已经开始迈起了,李楠瞅了瞅走在前头的我,心想,这憨小子还真有一把力气,不亏我家静静能看上他我扛着自行车走在前头,李楠小碎步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李楠家里走着。
路上,李楠似有意无意地说道:“听说静静的弟弟被抓了,而且还是和我们厂的郭指导员一起被公安抓的,老长厂那是跑遍关系了,都没有讲下情面来。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抓就抓哩,还跑着求人干啥哩?”
“瞧你说的这话,那可是自己的儿子,能不着急吗?”李楠回应道。
我眯了眯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连走带说:“哼,要是俺,俺就不去哩,丢不起这个人哩,净干坏事哩”
李楠捂嘴笑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李楠微微有些惆怅地说道:“就是可怜静静哩,听说她弟弟在外头欠了不少钱哩,静静这两天下了班都不闲着,想着法给他弟还债,也不知道在捣鼓点什么了,神神秘秘的也不和我说”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道:“好家伙,就这事,静儿能抹开面子跟你说吗?岂不是让人找自己的緋闻吗?”
但我的嘴上还是说道:“嗯,她一个女人能捣鼓啥?也就是帮人织织毛衣啥的哩”“这织毛衣能还多少钱了?这要是织毛衣,一辈子都还不起”李楠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