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欧阳远辉回答着,他一直就像个局外人,对很多事情都作壁上观。
“初姐,你慢一点儿。”
“初初,你别着急。”
走廊的尽头,同时传来了明朔和‘王念薇’的声音,沈司寒和欧阳远辉听得清楚。
沈司寒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横在走廊里,势必要把唐初拦下来,这时候她冲进来,那一定又变成了修罗场。
“电话里我没有来得及跟你细说你就挂断了,之后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接,其实哲修的身体情况很好,人也已经清醒了。”
“那你现在拦着我做什么?”唐初打断他的话,“这时候我不是更应该进去看看嘛?”
走廊里白晃晃的灯光亮着,显得很清冷,冷白色的灯光打在唐初的脸上,衬的她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皱着的眉头,从得知宋哲修出事儿之后,就再也没有舒展开,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还穿着睡衣。
天已经凉了,她明明冷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仿佛丝毫都感觉不到冷。
“你别胡闹小初,我先带你离开这里,送你回去的路上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宋夫人现在在里面呢,还有那位郑小姐,你现在进去不是好时机。”
“发生了什么?”他这样阻拦,一定有事情,唐初死死的抓着沈司寒的胳膊问。
看他吞吞吐吐,半天不开口,她又转而看向了欧阳远辉,问着:“你说,发生了什么?”
“他失忆了。”欧阳远辉回答的简单。
“失忆了而已,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唐初又问。
只是失忆了罢了,要真的算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情。
他们之间发生过那样多的不愉快,失忆了也好,失忆了就可以重新来过了,一切说不定还能回到最初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呢。
不就是失忆吗?有什么大不了了,顶多不就是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吗?反正是不好的记忆,忘了就忘了。
“他只忘了你。”欧阳远辉说着。
这一声,宛如晴天一个霹雳,在唐初的耳边炸开,将她的心也炸的七零八落。
“这是什么意思?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选择性失忆吗?他脑袋又没有受伤,为什么会失忆啊?”唐初的身子一软,人差点就倒在了地上,是沈司寒搀扶着她。
唐馨儿此时走上前来,扶着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忽地开口:“我听说人在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痛苦的事儿和人,但是这些都没关系的,能忘记也能想起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们还是让她进去看看宋先生吧,她拖着疲倦虚弱的身体都来到了这里,不让她进去看一眼,她是不会走是不会甘心的。”
痛吗唐初?
痛的话就好好的痛吧。
两年前我比你痛苦的多了,现在你所遭受的,和我比起来不值一提。
这才刚刚开始,你的心会被宋哲修,再千刀万剐一遍,这些都是你该承受的。
唐馨儿一把推在沈司寒的肩膀上,拉着唐初的胳膊,将人直接塞进了病房里。
“砰。”将病房门关上,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就横挡在病房门前,“你们谁也别想进去阻止她。”
在外人眼里,她是为了朋友不顾一切的人。
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这样做事为了让唐初痛不欲生。
唐初爱宋哲修爱得死去活来,爱的没有他就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七年前她能让宋哲修伤害折磨唐初一次,七年后她卷土重来,就会让唐初再一次重蹈覆辙。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让小初一个人去面对里面的情况,她会生不如死?”沈司寒停在唐馨儿的面前,攥紧了拳头,真恨不得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唐馨儿狠毒的目光,同样落在他的脸上,她在酒吧里过的那些痛苦日子,和沈司寒脱不了关系,他以为他就能好过,能安然无恙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开,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你拦着她又是什么用意?
一口一个小初,连宋先生都没有叫这么亲密过,你是不是对出初初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我倒是忘记了,你跟初初也是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呢,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可是要比初初跟宋先生都要多。”
唐馨儿的话,让沈司寒百口莫辩。
他和唐初是好朋友,他们处的就像兄弟一样,他只是心疼唐初,对唐初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
沈司寒气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面前这女人。
只气的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她身后的门框上,门颤抖了几下,但是唐馨儿不为所动,她才不害怕沈司寒。
屋内,看见唐初的郑甜甜,本能的站的更远了。
“你来做什么?你是赶不走的冤魂是吗?纠缠不休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现在哲修的情况很不好,你要是敢刺激他,我不会放过你。”
崔繁英挡在唐初的面前,甚至都不让她看一眼宋哲修。
“宋哲修。”唐初没有动手推开崔繁英,只是带着哭腔叫着他的名字。
“宋哲修。”这句话,响在他的耳边,直入他的内心深处,就好像曾经一遍遍的响在他的耳边。
伴随着“宋哲修”这三个字的,应该还有一句“我爱你。”
宋哲修只觉得熟悉,他冷漠的声音说着:“让她过来。”
崔繁英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后退了一步,医生说过,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不会短时间里想起来,这属于病人自发式的主动忘记。
“宋哲修,我叫唐初。”她缓缓的走到床边,站在他完好的那只手旁边,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她只是平静的向他做着自我介绍 ,“我今年二十七岁,我是一名设计师,也是一名金融分析师,很高兴能认识你。
你现在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会慢慢认识我了解我的,别人口中的我如何,都不如你自己了解来的更直观不是吗?”
她了解崔繁英的性子,肯定早已经将自己形容的不堪,告诉宋哲修她到底是一个多坏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