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说的句句在理,他确实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
  可正在建造的是给父母准备的别墅,本来母亲催的就比较紧,现在工程进行到一半被迫停下来,当然影响他的心情。
  找的都是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没想到也会发生这种纰漏,这让宋哲修不放心,连同其他两栋大厦的设计图,也打回去重新检查确认了。
  刚才母亲还打来了一通电话问进展,这才是让宋哲修心情不佳的根源。
  “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宋哲修笑了笑,大快朵颐着。
  这可是媳妇亲自送来的饭菜,他吃的可香了,非常有食欲。
  真想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唐初送的饭,即便是楼下餐厅打包的,他也觉得非常好吃。
  “我说的是事实。”唐初不着痕迹的,把他面前的咖啡移开,给他倒了一杯水代替。
  本想苦一苦他,看到他这样,她打从心底里于心不忍。
  “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剧组。”宋哲修咕噜咕噜的喝完,给她夹了两块肉,“身体不好,要多吃点补补。”
  他打算给唐初找个营养师,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调理她的身子,招聘信息发出去好多天了,也没人敢来应聘。
  自从唐初承认身份的视频发出去,大家都知道了她就是那个被宋哲修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抽了五年血的女人,她脆弱的跟块豆腐似的,谁敢做她的营养师啊。
  “我身体好着呢。”唐初回答的声音微凉。
   吃完饭,唐初把药拿出来,倒了两粒放在手掌心,刺鼻的味道顿时散开,她忍不住的屏着呼吸。
  “拿着,我去给你倒水。”唐初拉过他的手,把棕色的小药粒放在了他的大掌里。
  她好不容易主动关心他一次,他自然言听计从,顺从乖巧。
  两年来,各种各样的药都尝试遍了,效果甚微,季轩泽索性自己研制,吃到现在,宋哲修感觉自己的味觉都快消失了。
  说他是个终日与药相伴的人,恐怕都没人信。
  宋哲修从唐初手里接过水,果断干脆的喝了药,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了自己旁边,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贴近她。
  他很清楚唐初不喜欢这药的味道。
  “我不想吃药了。”宋哲修长叹一声,把玩着她的长发,语气像个求安慰的孩子。
  握着唐初手腕的那只手,指腹轻轻在她的掌心里摩挲着,只要唐初向他敞开心扉,他们解除误会,那他肯定用不着吃这些鬼东西了。
  “有病就要治,不吃药怎么好?”唐初声音冷冷的,挺直了身子,眼神淡漠也不看他。
  “季轩泽说有一种自愈的办法。”宋哲修不自觉的,大掌在她的后背上滑下去,停在她腰上。
  唐初本想问一声“什么办法?”但看到他那双喷火的眸子,她就明白,不是什么好主意。
  果不其然,宋哲修接着说道:“每天晚上和你睡在一起,做想做的事情,我的病就能不治而愈。”
  “庸医。”唐初骂人的话就在嘴边,硬生生的压回了肚子里,脱口而出了这两个字。
  面红耳赤,她强行拿开宋哲修不安分的手,离他远远的,坐在了沙发另一边。
  “不是要送我去剧组吗?还不走?”几分钟后,唐初才调整好情绪,问着他。
  “走。”宋哲修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了西装外套,喷了点香水,嚼着口香糖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俊男美女,好不叫人羡慕。
  ……
  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到片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好在唐初今天要拍的是皇后被废的戏份,妆造简单,导演要求素颜出镜,她现在又是长发,省去了戴假发片的时间,前后准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拍摄了。
  换了一身素衣出来的唐初,先到宋哲修身边,“应该很快就能拍完,我争取一条过,你不忙的话,可以等等我吗?
  哦,对了,你那个设计图可以拿给我看看,我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也许能帮上忙呢?”
  明朔听闻唐初这话,麻溜的去房车上搬来了椅子,放在宋哲修身后。
  “好,我也很久没看你拍过戏了。”宋哲修宠溺的在她脸颊上揉捏了下,示意她快去忙。
  “少爷,唐小姐今天对你真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希望以后你们每天都能这样相处。”明朔蹲在一旁,边认真看着戏,边说着宋哲修爱听的话。
  “她可能是已经知道,我知晓她就是唐初的事儿了。”宋哲修反思着。
  主要他的态度变化太过明显了,以前动不动对她动手,现在有气了他就憋着,对她忍让宽容。
  唐初很聪明,肯定有所察觉了,否则她之前也不会承认宋夫人的身份。
  “啊?那她现在是跟您在演戏吗少爷?”明朔嘴快,直接问了出来。
  这不是典型的,把少爷玩弄在鼓掌之中吗?
  看唐小姐主动一次,少爷整个人都温柔了,立马从地狱阎罗,变成了温润公子哥。
  爱情不止让女人头脑发昏,同样也能让男人意识不清。
  戏正式开拍,宋哲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唐初身上了。
  夕阳下,她一身白衣,站在冰冷的寝殿前,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摇。
  双眼含泪,一滴一滴,缓慢的往下掉,她的眼泪像珍珠,眼神像深渊,凝望着离自己几米开外的男主。
  “你黄袍加身,稳坐江山,妻妾成群,子嗣绕膝,你就忘了,是我帮你守住的这大好河山。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奉霓凰,你大楚的北方何来安定之说?”
  “哈哈哈,说我与人有染,霍乱后宫,生下孽种脏你皇室血脉,为了废除我的皇后之位,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啊。”
  她一步步的从高台上下来,挺直了腰板,右手握着的剑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只见她快如旋风,动作行云流水,一个转身,白袍旋起,带着一股风,手持长剑,朝着男主的心脏刺过去。
  把握的分寸刚刚好,在刀尖挨到他衣服的刹那,唐初收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