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见王偌嫣平时天性纯真,不善言语,如今突然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来,不由也刮目相看,这才笑着对秋月道:“秋月姑娘,在下真是冒昧,只是眼见潘公子为你伤心难过,这才唐突而来,还望姑娘随在下一起去,日后定会再见潘公子,一续情缘。”
秋月听后,不由激动的掉下泪来,给潘天行了一个礼道:“秋月多谢公子,既是如此,愿随公子一起出去。”
赛西施见她终于肯走了,这才高兴道:“秋月姑娘,如此最好,外面马车已等待多时,请!”
秋月见状,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怡红院,见老鸨就站在身边,这才道:“妈妈,秋月承你照顾多年,如今离去,还望你多加保重。”
那老鸨虽是被逼无奈,可好歹也与秋月相处了几年,多少存有些感情,如今见她要走,不由哭道:“女儿,出去之好,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日后若是有什么不顺,记得一定再回来找妈妈。”
她自开了这怡红院来,见过许多烟花女子被人赎回,后来玩腻了之后,便又遭抛弃,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故尔会说出此番话来。
秋月虽从今以后脱离了牢笼,可却仍有些不舍,不免又抱着老鸨哭了一会,跟众姐妹打了招呼,这才含泪离开了怡红院。
潘天和王偌嫣见她们之间如此情深,也不由有些感动。
赛西施却不以为意,觉得她们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秋月上了轿子,潘天生怕秋月认出自己来,连马也不敢骑,便也雇了顶轿子,一起离开了怡红院。
众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才在一处院子外停了下来。
秋月见这个地方自己并不认识,也不见了潘公子,全然不解的问道:“公子,请问相公在哪里?”
潘天答道:“秋月姑娘,潘公子因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办,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方能回来,这处庄园是潘公子寻得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等他回来,里面所用之物一应俱全,这里有一些交子,可作为你今后的生活所用,你且先收下。”
秋月见潘天给自己交子,又见面额很大,每一张都是五百两左右,而他的手里一共有厚厚的一叠,足有上万两银子,不由连忙拒绝道:“公子,万万不可,你已花了那么多银子将秋月赎了回来,我已是感激不尽,岂能再拿你的银子?”
赛西施知道她不会收,不由笑道:“秋月姑娘不必客气,这些银两是潘公子要我转交给你的,原本潘公子将你送他的首饰都兑换成了银子,又因为事情太急无法亲自交与你,我这才代为转交,你且尽管收下。”
秋月听后竟似有些不相信道:“公子,你不必说谎,秋月给相公的那些首饰,根本不值这么多银子,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帮秋月?”
赛西施见她生疑,不由笑道:“秋月姑娘难道忘记你的那只手镯了吗?”
秋月听后,这才相信,不由慢慢说道:“唉,若是再加上那个手镯怕也差不多了。这只手镯原本是我的家传之宝,少说也值四、五千两银子,是朝庭御赐给我祖上的,爹爹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后来爹爹被奸臣诬陷,全家被满门抄斩,爹爹事先有所防备,早早的将我送了出去,我这才避免遇难。临走的时候,爹爹又将这手镯交给秋月,说是传家之宝,已经传了近十代,并一再叮嘱要收好,以防将来走投无路时救急,秋月一直不舍得变更,想念爹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就算是饿的几天没有饭吃,也从不舍得变卖。”
潘天听后,不由一惊,寻思道:“果然如林姑娘所言,秋月姑娘乃是大户人家小姐。”不由又对赛西施多了一份敬佩,连忙朝她笑了笑。
赛西施见潘天对自己笑,知道他的意思,也报以回笑,这才又问秋月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到的怡红院,又是如何认识潘公子的?”她知道潘天在找寻自己的哥哥,所以便留心问了一句。
秋月继续讲道:“后来我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凭借自己的才能到了怡红院,却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半年前,我遇到了相公,他对我出手大方,一掷千金,却从不像那些下流之人,每日里到我这里来,便总是听我弹些小曲,唱唱歌。更多的时候却是让我陪着他喝闷酒,晚了之后,便自行离去,从不留宿。我那时看到他心中有苦,却也不便相问。直到有一天,相公喝的酩酊大醉,这才说漏了嘴,说他在与弟弟的比武中,一时失误错手杀死了自己的爹爹,这才远逃到天涯海角,一直过着自责,悔恨的日子。他说完之后,便痛哭了起来。从那个时候起,秒月便开始喜欢上了他,并发誓今生非他不嫁。”
“啊!”潘天一听,不由大叫一声,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好在有夜色掩护,倒也没被秋月发现,连忙接着问道:“那以后呢?潘公子如何又与你分开了呢?”
秋月见潘天问,不由有些怀疑道:“公子与相公乃是世交,难道不知道他的这些事吗?”
潘天见说漏了嘴,不由灵机一动,连忙解释道:“我与潘公子虽是世交,可是他的令尊去世的时候,外界只是以为他遭歹人暗算,哪会想到竟是潘公子所为,这些事怕是他也不好告诉我,今日若不是听秋月姑娘谈及,恐怕一辈子都会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