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炅见阿蒙泽服软,这才道:“国师得蒙太后和皇上亲请,又尊为国师,一直以来都是为西夏尽心办事,奴才初来西夏,便以闻知国师精通卦象,受万民之拥戴,心中久已佩服。想如今西夏大旱,庄稼眼看颗粒无收,太后和皇上整日忧心忡忡,不如大师今日可否当场占上一卦,问问上天,何时才能下雨,一泽西夏国民,保求五谷丰登,此乃也是国师之大德,却不知国师可否敢应允奴才的请求呢?”
他此言一出,群臣不由都纷纷点头称是。
阿蒙泽听后,顿时脸上一阵惨白,半天不敢说话。
梁太后也借机说道:“既然如此,国师不妨今日就在这朝堂之上,占上一卦,一来也好让哀家开开眼界,二来也好知道上天何时恩降雨露,这样皇上对天下子民也好有个交待。”
阿蒙泽听到梁太后下旨,知道无法拒绝,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又拿出几枚铜钱,开始算起卦来,嘴里念念有语,什么天干地支的,众人却也听不甚清,更不甚明白,不过朝中人人的神情却很是敬佩。
过了许久,阿蒙泽这才收好东西,说道:“启禀太后,皇上,贫道刚才占过一卦,得知最近一月仍无雨可下。”
他此言一出,众群臣不免又是议论纷纷,忧心忡忡。
梁太后也是眉头紧皱道:“众爱卿,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再有一个月不下雨,到时举国上下,颗粒无收,百姓如何度日呢?”
众群臣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潘炅却不紧不慢道:“太后,皇上,爱民之心,天道昭昭,当是西夏万民之福,社稷之福,定会感动上苍。奴才却认同国师之言,料想不出半月,定会有场大雨可下,以示天恩。”
他此言一出,就连耶律南仙也吃了一惊,实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很是为他担心。
群臣一听,不由又是大惊,都睁大眼睛看着潘炅,炅然很是怀疑。
梁太后也诧异道:“小强子,你既没占卦,又没问星,如何又会知晓半月之内天会下雨?”
潘炅刚要答话,却听阿蒙泽道:“若是半月之内天不下雨,你又当如何?”
潘炅见他神情很是得意,知道他想借机整自己,不由也步步紧逼,也将了一军道:“若是半月之内天不下雨,奴才愿将这颗人头砍下来,向太后以及西夏子民谢罪!若是半月之内天降大雨,不知国师又当如何呢?”
阿蒙泽见他竟敢已人头做保,如今又听他这般问,不由脸色顿变,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半天不敢再言语。
梁乞逋见状,连忙喝道:“大胆奴才,你是何身份,胆敢与国师大人赌命?真是不知死活!”
潘炅道:“宰相大人的话,奴才便不理解了?太后和皇上尚且不嫌弃奴才身份,为何宰相竟然屡次三番嫌弃?莫非宰相的身份比太后和皇上还要高贵不成?”
群臣见潘炅公然敢与宰相顶撞,不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梁乞逋听他这么一说,刚想再说什么,这边耶律南仙站了起来道:“宰相若是觉得我这奴才身份不配与国师相比,那再加上本宫的性命如何?若是本宫的家奴打赌输了,那本宫便在宰相面前以死以谢罪天下,若是本宫家有奴才此次侥幸赢了,不知宰相和国师又当如何呢?”
梁太后和李乾顺万没想到耶律南仙竟会为了区区一个家奴,而已自己的万金之躯跟国师打赌,不由都吃了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众群臣。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充满了火药味。
潘炅不由抬着感激的看了一眼耶律南仙,半晌才道:“娘娘,您千金之躯,怎可与奴才相比?”
耶律南仙道:“你虽为本宫的家奴,可是却自幼服侍本宫,对我耶律家忠心耿耿,本宫早已将你当作自家兄妹,如今既然有人视你为低贱奴才,本宫若不出来说句话,日后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太后和皇上呢?今日你我主仆二人,便一同赴生死,跟国师和宰相打了这个赌,又有何不可?左右索性是个死罢了。”
李乾顺见耶律南仙竟然也以性命相赌,不由很是心疼,连忙劝道:“爱妃,你这又是何必呢?”
耶律南仙走下殿来,跪在潘炅的身边,轻声哭道:“皇上,臣妾自嫁给您以来,一直安份守已,自觉还算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如今有人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臣妾为妖人,想要将臣妾治于死地。臣妾原本想安安分分服侍皇上,孝敬母后一生,根本无心王后之位。无奈若大个西夏国竟容下不臣妾,既然如此,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以项上这颗人头,与宰相和国师赌这一回,若是赢了,臣妾权为自己,也为皇上您讨回一个尊严,若是输了,臣妾来世再来服侍皇上。”她此番话说的可谓是情深意重,群臣都不由为她这种刚烈的性子所折服,纷纷点头称赞,就连梁太后和李乾顺感动的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仁多保忠也上前跪下说道:“老臣也愿以项上这颗人头和宰相、国师赌上一把。”
梁乞逋和阿蒙泽此时是骑虎难下,头上已然起了一层密密细汗,他们万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发展成了这样。过了半天,梁乞逋才道:“既然如此,若是老臣输了,便甘认娘娘为王后,愿终生俯首称臣。”
阿蒙泽见宰相也表了态,便不好再说什么,也道:“既然如此,贫道便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若是半月之内果真天降大雨,愿尊娘娘为后,誓死效忠。”
潘炅听后,不由笑道:“宰相和国师未免也太不把娘娘和将军放在眼里了吧!奴才的命贱,不足于二位相提并论,可是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将军亦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难道他们的命就比你们二位的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