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站在山顶,却突然发现琴音已止,想要去搜寻抚琴之人,无意中朝下望去,只是整个岛屿皆在眼中,风景不胜优美,山下到处都是草木,四周一片绿海,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房屋,不由很是诧异。再继续朝前走去,只见一条小溪,清澈见底,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四五十米处横着。溪水到了悬崖旁边,立即顺着悬崖垂直滑落而下,形成一道气势宏大的瀑布,水流击落在山间突起的青石之上,顿时激起点点银珠,晶莹剔透,犹如珠玉落花一般。再看悬崖之上,有几棵高大的树木从半山腰间探出身来,枝上血红的树叶,错落有致的点缀在树枝之上,一层一层延伸到半空中,与那落下的珠玉相对呼应,一红一白之间,显得是那样赋有诗意,如同身处人高仙竟一般。
潘天站在这山顶之上,看着这岛上的一切花红草绿,感到一切都是那样生机盎然,已完全没了初上岛时那种冰天雪地的场景,不由心情万分舒畅,嘴中突然轻声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念完之后,不由顿觉豪气纵深,想起当年曾站在恒山之巅看群山之小的场景,那时自己被无名老人困了六年于那山顶之上,待出得牢笼,又初练成神功,心情也似这般激动,情景也这般相似。如今这小岛之上,山势虽不及南岳恒山雄伟壮观,可是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此时再看到身边两位佳丽美人,心情自然更胜。
墨兰听他念完这首杜甫的名篇《望岳》,也不由轻声赞道:“相公,好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小岛之上的高峰虽不及五岳的宏伟气魄,可是却同样着着鼓舞人心的气势,让人不由在瞬间已忘却人世间所有烦恼,又更觉得胸中豪情万丈,似是觉得世间再无任何困难可以阻挡的了自己了,想必诗圣当年正值年少,又得遇诗仙,二人同游五岳,这才有了如此感慨,更有了这首不朽之作,我辈中人,又有几人能做得如此洒脱、自信呢?”
潘天听墨兰将这首诗诠释的如此独到,顿时有种知音难觅之感,不由轻轻揽她入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王偌嫣见他二人如此亲密,心中醋意顿时又升,却也不点破,只是不解的问道:“天哥哥,墨兰妹妹,你们在说什么“绝顶”,什么“山小”啊!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潘天见她不懂,不由笑道:“没什么?我问你,你现在站在这山顶之上,看着这山下的一切,有什么感受?”
王偌嫣听潘天问,想了半天才道:“我只是突然之间想使剑。”她说完之后,便将手中长剑抽了出来,身体顿时一跃而上,剑尖斜指地面,又借反弹之后,再度向上弹起,待落下时,瞬间剑尖乱点,犹如繁星点点,异常优美,赫然便是潘天那日酒醉之后,无意中教给她的那招“剑指河山”,这些年来,她凭借此剑招屡屡化险为夷,并为她赢得了“惊鸿仙子”的外号,可以功不可没。
潘天见她使出此招,不由想起那日醉酒之后,送她头钗,教她剑法之事,顿时脸上一红,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墨兰见王偌嫣落地时姿势甚是优美,身上红衣翩翩起舞,不由也拍手赞美道:“好一个“惊鸿仙子”,当真如仙子般美丽又惊鸿!”
王偌嫣刚刚使完“剑指河山”不由有些累,小脸变得微红,见墨兰夸奖自己,不由脸上更红,这才慢慢收起了剑,站在潘天身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
潘天道:“嫣儿,真想不到你这招“剑指河山”竟使的这般好了,恐怕连我这个师傅都自愧不如了。哈哈!”他说完之后,便大笑一声,伸手一把搂过王偌嫣,似是万分得意。
恰在此时,那琴声又起,仍然是那曲《高山流水》。
潘天寻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小亭,半边隐藏在山腰之内,半边侧露在外面,厅子虽不大,分两层错综叠起,上面铺着红色琉璃瓦,瓦片清新鲜艳,如刚刚经历过一场雨水的洗涤。厅子下层用木桩支起,下面正有娟娟细水流出,汇入旁边的一块浅潭里,再顺势而下,形成溪流,冲下山顶,形成瀑布奇景。
只是这小亭太过隐蔽,若不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来。
潘天三人走近,看那潭水约有一米多深,清澈见底,其中有红、黑色鱼儿在之间欢快的摇尾畅游,互相追逐嬉戏,好不自在。
恰在此时,琴音嘎然停止,只听一个声音自亭中响起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如肯赏脸,请上得厅来,陪老夫喝酒淡天,岂不快哉?”
潘天听那声音虽苍老而又宏亮,音质如方才的琴声一般,毫无杂质,不由一惊,心下寻思:“此人中天十足,内功绝非在我之下,却也不知是否就是刚才那青衣之人,更不知是敌是友,我需小心方是。”他一念至此,便用手轻轻捏了一捏身边二女的小手提醒。
二女默不作声,纷纷朝他望去,已然明白。
潘天这才抱拳喊道:“晚辈寻音而至,打搅前辈雅兴,当真惭愧!”
这时只听亭中传来“哈哈”两声大笑,绕得山中经久不息,显然大笑之人,内力之高已至化境。许久之后,便又听得他道:“贵客远道而来,求之不得,老夫当不胜欢喜,岂敢怪罪?雕虫小技,扰了贵客清静,还望不要见笑,亭中有美酒、佳肴,贵客何不上来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