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潘天吃完馒头,果然觉得腹中舒服了许多,这才抱拳笑道:“各位前辈,此一别不知晚辈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各位,今日各位前辈大恩,晚辈将终生铭记在心,若是晚辈能侥幸闯关成功,定当与各位好好一聚,痛饮三百杯。”他说完之后,这才转身朝第三间关室走去。
九名青衣人见潘天明知此去不知生死若何,竟还能如此谈笑自如,不由心中万分敬佩,待他转身这才齐齐跪下道:”属下在关外恭迎少主人出关!”
潘天见他九人如此忠心,不由含泪点了点头,这才抬头看了看第三间关室上的“长枪营”三个字,不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九人眼见长枪营的关室门打开,又在瞬间关闭,不由都面面相觑,一脸担忧之色。
潘天经历九死一生,终算闯过了两关,他原来以为第三关要有一场硬战,好在刚才吃了些馒头,力量也恢复了一些,更不致于空着肚子闯第三关,可当他站在第三关营“长枪营”里面的时候,他不由惊呆了。
原本脑海里想像着这一关会像前两关一样,里面全是拿着大小铁枪的高手,关室内死一般的沉寂,这才符合闯关的样子,可当他看到面前一切时,他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见里面五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与其说是汉子,不如说是孩子,因为他们每个人竟还没有长胡子。)每个人约有二米多高,上身脱的尽光,正在起劲的划拳,中间两人一个头发向右偏,一个向左偏,偏偏每人头上却很是稀少,一个只有一根,一个却只有三根,这样的头型让他始料不及,此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的长相都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看头上的发丝,就算是盯着他们看上几天几夜,也无法辨别出来他们。
潘天手拿长剑,此时就站在关室门口。那些人看到他进来,却好像没看到一般,中间的两人正在猜迷划拳。很简单的一个迷,一个人设,另一个人猜。现在是头上长着一根毛的人手背在后面,双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相互交换着。过了一会他才将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一起从背后伸出平放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此时摆满着熟鸡、熟鸭、酱牛肉,还有碟花生米,他脚下的酒却不少,足有五六坛,不过都倒在地上,显然都已经空了,只有桌上一坛好没有开封。
潘天虽然不太懂酒,可却也知道是上好的女儿红,这个味道他永远不会忘记,因为他第一次喝的酒便是女儿红。记得那年他和姐姐刚踏入江湖,便不幸遭到暗算,幸好后来狄咏出手救了他们,这才保全了姐姐的贞节和爹爹给他的君子宝剑,于是便有了第一次喝酒。那一次他虽不会喝,可因为高兴却足足喝了几大碗,头也痛了好几天。后来再喝酒便有了林姑娘陪着,喝的最多的自然也是女儿红。此时他看到酒,不由想起了桂花酿酒,更想起死去多年的林姑娘,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今天自己就不会流落到这个荒岛之上,从而失去嫣儿,兰儿也不会被云中子扣为人质,至今生死不明。
在潘天看来,林姑娘就像是他的智囊,可是如今这个智囊却没有了。
此时他心中很是难过,泪水不经意又流了下来。他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爱流泪,可小的时候,爹爹却最恨他流泪,只要他一哭,爹爹总会骂他没出息。那时候他怪爹爹不疼他,恨哥哥总欺负他,可如今他想再要爹爹骂他,哥哥来欺负他,也都不可能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出息,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哭。林姑娘没有了他哭了,嫣儿没了他也哭,见到姑姑他也更是哭,有时间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水做成的,为什么只要稍稍有些不如意,总是控制不住会流泪。他想过不要流泪,像爹爹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却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做不到。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了。
石屋里的那两人仍然在猜迷,没有人理他,每个人好像都在专心致志的看猜谜喝酒,根本没空理他。
此时是一根毛手里攥着东西让三根毛猜。
三根毛盯着一根本的两只手,左瞅左看,最终点了点一根毛的左手道:“石子在左手里!”他此时一脸神气,似乎胜券在握。
一根毛听他猜完,突然一脸不服气的骂道:“奶奶的熊,不可让你猜中的。”
潘天听他一声骂,犹如天上打了一个炸雷一般,知道这人内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他自在恒山,学了少林的洗髓精之后,内力已今非昔比,可如今听到这一声吼,不由在心里暗自敬佩起他。
三根毛见一根毛输了还要破口大骂,不由有些委屈道:“大哥,你输了便是输了,干嘛还骂人?”
潘天听他叫一根毛为大哥,这才知道这五人竟是胞兄弟,难怪会长的一模一样。
一根毛被弟弟责怪,不由很没面子,又道:“老子想骂谁就骂谁,你管得着?”
三根毛见他如此不讲理,便也不服道:“那你也不能骂我奶奶,我奶奶不也是你奶奶吗?”
潘天听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好这时关室里乱哄哄的,没人留意他。
这时其它三人都一起道:“是啊!大哥,你不能骂他奶奶的,他奶奶自然也是你奶奶的,你骂他便是骂自己。”
一根毛将手中的东西朝桌子上使劲一扔道:“奶奶个熊,我骂你奶奶,关我奶奶什么事?”
三根毛争执道:“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奶奶就是你奶奶,你骂了我奶奶,自然便是骂了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