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婷见他此时还不明白,又听他竟敢在军营喊自己“姑娘”,连忙朝四周看了看,幸好没有人,这才小声跟他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这样说,你能进得来吗?刚才谁让你那么多废话,差别被拆穿,记住以后尽量少露面,也少说话,知道吗?还有千万不能叫我“姑娘”,万一被人听到了,我们可都是犯了杀头的罪,你知不知道啊!”
马杆一听,连忙捂住嘴道:“还是潘……兄弟的心眼多,要是我早就被吓的尿裤子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只管听着就行了。”
潘婷见马杆如此神色,便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们也是想巴结我而已,大家都是相互利用了。你和我就不一样了,日后在军营里面,就我们两人认识,你也不能叫我兄弟,我们刚才说好了,是叔侄关系嘛,万一被那个唐云听到,岂不是又要解释半天?记住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
马杆见她想的如此周到,便道:“行,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叫你名字,这样也方便。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潘婷见他片刻时间便将自己的名字给忘记了,不由摇了摇头道:“我叫潘霆,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问我的名字,哪有叔叔不知道侄儿名字的呢?有人来了,你不要说话。”
潘婷说完便转身看到唐云领着五个人,抬着许多木板走了过来,连忙上前谢道:“唐大哥真是太客气了,想的如此周到,叫小弟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唐云见潘婷又客气,这才笑道:“潘兄不用客气,再说这几个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大家认识了,也都互相照应着些,也是应该的。”说完便对那五个人喊道:“兄弟们,把床支好后,过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相互认识认识,大家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那些人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开始动手支床,三下五去二便支好了一张床。唐云又亲自走过去,坐在上面试了试,还算结实,这才站起来,对那几个人道:“兄弟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潘兄弟和他的叔叔是新来的,大家以后多多照应。我跟你们说,这个潘兄弟可不是一般人的,他可是和狄大将军是拜把兄弟呢!关系可亲着,你们看到没有,马厩里面的那个小红马多有精神啊,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是狄大将军的座骑,专门交给潘兄弟负责照顾的,他们二人的关系可是非同小可,大家日后有什么事多照应着点,将来潘兄弟在狄将军面前多美言我们几句,好歹狄将军也要给大家弄个差事当当。”
众人一听,不由都纷纷上前巴结潘婷。
潘婷一边与这些人客气,一边寻思:这唐云的一张嘴巴才真是了不起,我只是说认识狄大哥,他便如此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堆,还说我与狄大哥是结拜兄弟,真是会吹,不过这样也好,多些人照顾自然是好的.
唐云这才把这些人一一给潘婷做了介绍。
其中那个脸长得像刀子一样的人叫李清,广东人;那个又胖又矮的人叫张飞,湖南人;那个说话像个娘娘腔的是叫孙兴,四川人;那个脸上浓眉大眼人的叫苏明,江西人;还有那个连话也说不清,一说话便脸红,结巴的人叫谢辉,河南人。
潘婷将这些人一一认识之后,才知道这些人也都是伙头军,跟自己编在一起的,不由又多了一些好感,大家客气了一会,便都走了。不一会,便到了吃饭的时候。
伙头军因为还要给其它兵种送饭,可以先吃。
潘婷和马杆此时早已饿的头发晕,脚发软,虽然吃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些大米饭和白菜、萝卜之类的,可是他们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潘婷因为肚子小,虽然很饿,可是吃的却很少,到最后还有一半没有吃,见到马杆好像没有吃饱的样子,便将剩下的饭菜都给了他。
马杆见潘婷待自己如此好,不由很是感激,连忙把饭都吃完了,这才吃个小饱。
吃完饭之后,大家便去给那些士兵打饭。
大宋的兵营分成三个等级,一等兵是禁军,一般是用来保卫皇室以及京城的,这种兵大约是总数的一半,也是军队的主力,平时里不打仗的时候,便在京城保护皇帝,治内,若是遇到抵御外敌,便会被派到前线上来,吃住都是最好的。每顿是两素一荤,而且每月的军饷和粮食也是最多最好的。二等兵是厢军,待遇稍次一些,吃一素一荤,而三等兵则是乡军,大多是自己前来投军的,里面参次不等,故而也是最下等的兵,待遇也是最低的,只能吃两个素菜,军饷也少得可怜。
潘婷和马杆因为是新来的,自然便分到了最差的一组,给乡军打饭。
乡军每人是半斤大米饭,一碗白菜炖豆腐。
打饭的人很多,都排着长队,还好伙头军的人也不少,速度也快,不一会便打完了。
潘婷因为是第一天做,再加上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做完之后,自然是累的手臂酸疼,简直抬不起来。
等打完了饭,潘婷见禁军这边还没打完,便过来帮忙,打完之后看着那些禁军一个个大口吃肉,身上长的是膘肥肉满,白白胖胖的,再想想那些乡军则是面黄肌瘦的,风一吹便似要倒下一般,不由顿时感到有些不公平,小声埋怨道:“朝廷真是不公平,同样都是打仗,都是出生入死的,为什么禁军却吃的这么好,而乡军却吃的这么差?”
她身边坐着的胖子张飞一听连忙劝道:“兄弟,小点声,万一被禁军头领听到了,那又是一顿毒打。”
潘婷听后不由一惊,本不想再说什么,可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又继续说道:“本来就是事实嘛,同样是人,为什么命运却又如此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