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么?
孟慕晴勾唇一笑:“分明是你自个儿说的,在你跟前,我可以放肆的耍小性子。”
“是,”高尘语带笑意,“你大可肆意妄为,总归你哪种样子,我都是喜爱的。”
缱绻温柔的呢喃宛如羽毛,轻轻抚过她的心房。
“高尘。”她定神唤道,目光带着说不出的柔软。
“我在。”高尘轻声应答着。
“我有没有说过,能与你结识,同你相许,是我此生修来的福气?”许是老天爷见她上辈子死得太过凄凉,从而派他到她身边来,她何其有幸,此生能得他倾心相爱啊。
孟慕晴第一次如此感恩。
高尘眸色微深,猛一垂头,竟狠狠堵住了她的小嘴。
她怎么敢!怎么敢轻易说出这些会让他感动到不知如何是好的话?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渐渐的,那吻逐渐变得温柔。
孟慕晴早已是神志迷离,明亮的眸染上一层雾色,娇躯瘫软地倒在他的怀中,极力喘着粗气。
放过她后,高尘的气息久久难以平静,体内似有一团烈火正在焚烧。
想要她,想将这个女人从身子到灵魂,一并占有!
让她完整的属于他一人。
双臂再度圈紧怀中的佳人,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量,才遏制住内心的渴望。
“晴儿。”沙哑的呼唤透着还未完全压下的情欲,声线该死的性。感。
孟慕晴心尖猛跳,红着脸轻靠在他的胸脯上:“唔。”
“晴儿。”他再度唤道。
“干嘛啊?”这人,有话不能直说吗?
孟慕晴娇嗔地瞪着他,媚眼如丝,直勾得高尘邪火更甚。
“真想在此要了你。”暧昧的情语脱口而出,他此刻恨极了大婚当日策划闹剧的幕后主谋,若不是那人促使异变突发,他又怎会忍得这般辛苦?
明明最诱人的膳食就搁在眼前,看得,碰得,却吃不得,这滋味着实折磨人。
孟慕晴耳廓一热,面上的红晕有朝脖颈扩散的趋势。
“我……我去厨房弄点东西。”她想借机遁走。
高尘莞尔一笑,顺从地松开手臂:“去吧。”
纵然他再想要她,想得几欲发疯,可他终归是不愿叫她留下遗憾的。
新婚之夜该留在成亲之礼后方能算得上圆满,不是么?
孟慕晴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直到出了门,一路狂奔至后花园里,她才停下脚步,靠在一株大树下,拍着胸口顺气。
微风徐徐迎面刮来,但她面上腾升的热度,却久久不降。
脑中闪烁的,是那唇齿交融的暧昧画面,耳畔回荡的,是他动听的情话。
高尘……
只单单念着他的名讳,她的心就如小鹿乱撞。
孟慕晴缓缓闭上眼,倾身倚靠住树干,手指在唇上来回抚摸着,似还在回忆,那叫她面红心跳的一吻。
入夜,京城各处门窗紧锁,街上的摊贩收拾好用以营生的家伙,踏着月光回到家中。
各条街道清冷无人,打更人拎着铜锣穿梭在大街小巷。
两道墨黑身影如鬼魅从夜幕下掠过,寒风从天而降,更夫打了个机灵,嘴里嘟嚷道:“今儿怎的刮起大风来了?”
位于永安街拐道口的一条暗巷里,肮脏的水沟遍地可见,靠墙而立着一条条竹竿,整个巷子昏暗无光,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暗卫自墙头落下,警觉地看过四下,确定周遭无人后,才鬼鬼祟祟进了箱子。
“主子说东西遗落在此,可我怎么找不着?”一名暗卫扒开竹竿,细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仍无发现。
同伴轻手轻脚地将堆积的杂物挪开,一边搬,一边说:“你在怀疑主子的命令吗?主子说在这儿,一定没错。”
“也是,快找吧,省得夜长梦多。”
两人从巷子口仔细翻查到巷尾,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依旧没能发现掉落的东西。
就在他们俩面面相觑时,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飘入里边。
不好,有人来了!
二人立即掉头朝巷尾狂奔,哪知这时,明亮的火把将整片街道照亮,同样也映照出暗卫错愕惊讶的面孔。
五十名骁骑营骑兵分作两头,把巷子围堵住,而墙头上,十名隐卫悄无声息出现,虎视眈眈地盯着下方的两只困兽。
“抱歉啊,”张冷夹着马腹,从士兵群中走出,他痞气地笑着说,“此路不通。”
暗卫同时握拳,身躯不住地往巷子里退。
“把他们拿下,卸去下巴,废掉武功,留口气就成。”张冷笑脸一沉,命令道。
墙头的隐卫顿时跳下身,如出笼猛虎迅速朝暗卫扑去。
次日清晨,孟慕晴洗漱后出门前往堂屋用膳,刚进屋,就见高尘着一席朝服,悠然坐于上首饮茶。
“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怎的不等用过膳再更衣?”她奇怪地问道。
高尘慢悠悠搁下茶盏,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今儿我不用上朝。”
“那你……”为何换上朝服?
孟慕晴的疑问还未问出口,就听他说:“再过半个时辰,大理寺将开堂审理三皇子府下人遇害一案,想去旁听吗?”
“今日开堂?”孟慕晴被这消息惊呆了。
“不错。”高尘微微颔首,却绝口不提究竟发生何事。
孟慕晴连番追问,他故作神秘,只说到了公堂上她就知道了。
“什么嘛。”孟慕晴不高兴地噘着嘴,哪有人这样的?
“现在告诉你,待会儿哪来的惊喜?”高尘宠溺的掐了掐她圆鼓鼓的腮帮。
管家备好马车,进屋请两人挪步。
出门时,孟轻礼恰巧得到信儿,正从后院大步流星往这边赶。
“听下人说,早上大理寺的官差来过府上?”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刚想去大理寺旁听审案呢。”孟慕晴邀他一道上路,案子若能在今日了结,大哥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为她担心了。
孟轻礼自是不会拒绝。
“等等我啊,我也要去。”鱼梅梅拎着裙摆,一路小跑追到府门口,她略微有些气喘。
孟慕晴看向高尘,见他点头同意了,方才牵着鱼梅梅的手一起上车。
“今日乃是当众审理,去的百姓不会少,届时,大哥和鱼姑娘可在大堂外听审。”高尘坐在软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桩案子震惊京都,公开审理,也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以好让百姓见识到国法公正。
马车缓缓驶过闹市,路上,不乏有结伴的百姓正往大理寺过去。
“这热闹的景象,不多见吧。”孟慕晴挑开帘子,看着外边人山人海的盛况,不由感叹一句。
“确是不多。”京中虽偶有违反法纪之徒,但大多是小打小闹,如这次的案子,少之又少,故而才会引起百姓的好奇。
抵达大理寺时,已有上百名百姓提早到场,他们被官差堵在大堂外的白石道两旁,留出一条道路,供马匹马车通行。
下车后,孟轻礼带着鱼梅梅步入人群,而孟慕晴则与这件案子有关,便与高尘进了大堂。
“连他们也来了?”刚行过前院,未进堂中,她率先就发现了坐在主审位两侧的二人。
着一席藏青绣墨竹常服的高湛坐于左手边的木椅上,对面则是红衣妖娆,华发如云的星罗爵炎。
两人的随从各自站于其主后方,皆是披盔戴甲,浑身戒备。
相较二人的排场,作为主审官的大理寺御卿则显得孤立无援。
“五皇子,五皇妃,两位终于来了。”见着步入公堂的两人,御卿忙起身相迎。
“大人。”孟慕晴回以浅笑。
“五弟来得真快啊。”高湛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高尘眼皮一抬,漠然启口:“不及三哥。”
论消息灵通,他哪儿比得上早到一步的三哥?
“呵呵,此案的死者乃我府中的下人,又是我儿的乳娘,于情于理,本皇子都该过问。”高湛说得有条不紊,且合情合理,叫人很难挑出错。
“是吗?三哥果真对下人诸多庇护,是位良主。”高尘的语气淡淡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嘲讽。
孟慕晴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在心头默默为他竖起拇指。
能把刺人的话说得如此淡然,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他了吧。
“两位请上座。”御卿忙朝负责记案的寺丞使个眼色,立有官差搬来椅子,但除主审案,两侧的位置皆被人占据,一时官差也不知道该往那儿放。
别小瞧了坐席的顺位,通常来讲,身份越高者,当坐于首席,往下依次就座。
“大人,您看这……”寺丞左右两难,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抛向大理寺卿。
“五皇子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同坐。”星罗爵炎抛出邀请,且很识趣的邀高尘与孟慕晴坐于自己上方。
一场好戏即将开罗,在此之前,这点小事他又怎会在意?
“好。”高尘不曾推辞,牵着孟慕晴坦荡荡在星罗爵炎的左手旁落座。
见难题解除,御卿与寺丞不由抹了把额上虚汗,还好星罗族首领愿意退让,不然,他们还真不知要如何解决这坐席的问题。
御卿重回主审案后,定了定神,啪地将手中惊堂木一拍。
“升堂!”
“威武”公堂两旁的官差手持兵器,咚咚敲击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