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温子卿之前,曹宪是重要的线索,现在人已经找到了,曹宪此人的用处,也相应的减少了一些。

那就没必要再对他客气了。

……

“秦允成,除了师父和丹青阁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所以我必须要回京都。”

就算她不说,秦允成也已经猜到了。

“是……温景来谋反一案吗?”

“我爹爹不可能谋反,也不可能是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当年的事情,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为他平反,还爹爹清白,还温家清白。”

她说的坚定,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平反二字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触手不及。

秦允成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早就尘埃落定了,真的还能平反吗?再说了,你现在自身难保,又是温家唯一的血脉,当务之急要做的,应该是保全自己。”

见他屡屡劝自己不要回去,温子卿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丞相。

“你是为了你爷爷才这么说的吧?”

温子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说道:“若不是你爷爷当年从中作梗,我爹爹也不会出事,温家也不会出事,我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长大,这其中的苦楚,你一个从小安逸舒适的富家子弟,又怎么能理解?”

秦允成认真的说道:“你的过去,我确实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能够平安快乐的活着,忘掉之前的恩恩怨怨,平安快乐的活着。”

温子卿原本正要发脾气,看到他那双单纯又清澈的眼睛,又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好气的抻过被子盖在身上,结束了这场谈话。

秦允成道:“这里还有些小菜,等会儿你把它吃了,我去山上帮你采些药过来。”

温子卿一言不发,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肯回头看看他。

下午,秦允成果然不在,整个小竹屋里,就只有温子卿一个人。

独自吃过午饭之后,又把秦允成一早为她熬好的药拿出来热了热,这药里有催眠的成分,喝过之后,温子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迷迷糊糊的,温子卿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推她的胳膊,还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从睡梦中醒来,朝着说话那人看去,发现并不是秦允成,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赶紧起身坐起来,同时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你是谁?”

来人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公子,看上去风度翩翩,面容亲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是一个人过来的。

公子冲着她作揖,拱手笑道:“子卿姑娘不要慌,我是过来救你的。”

“救我?”

温子卿一脸困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笑道:“是啊,我家大人听说你有危险,便差了我过来,帮子卿姑娘摆脱险境。”

“你家大人?他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公子笑道:“我家大人,当年在温大人的手底下当差,温大人冤死之后,大人就一直在暗暗谋划,想要为温大人平反,听说皇上下了通缉令要抓你回去,我家大人坐不住了,这才让我出来寻你。”

一听这话,温子卿心中的警觉减轻了大半,这个不速之客,居然是父亲的故人。

不过,即便心中激动,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公子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的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了温子卿。

“这是温大人的遗物,子卿姑娘一定认得。”

温子卿接过那东西,连连点头,眼眶都湿润了。

公子递过来的东西,是一枚玉佩,这种玉佩,她在师父那里曾经看到过一枚,这东西,父亲的属下每人都有一个。

温子卿心中的怀疑和犹豫荡然无存,她把玉佩还给了他,说道:“如此,那便麻烦公子了。”

公子嘴角的笑容十分温和,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子卿姑娘,我家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姑娘跟我一起去吧。”

温子卿本想和秦允成道个别再走,可是秦允成去采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而且重要的是,若秦允成知道了现在的事,断不会放她离开。

温子卿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办法,扯下一块衣襟,用碗里剩下的药汁做墨水,匆匆写下了几行字,最后将布块放在了桌子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温子卿跟着这位公子离开了山林,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你家大人,他在什么地方?”

公子笑的温文尔雅:“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大概几十里之外,有一个十分繁华的小镇,我家大人就在那边等着,姑娘,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大人还等着和姑娘商量报仇平反的事呢。”

温子卿伤势未愈,突然间走了这么久的路,难免辛苦,可是公子这番话,对她来说像是一针强心剂一样,令她周身的疲惫和不适一扫而空。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小镇上,这里的确要繁华许多,大街上行人如织,热闹的很。

公子领着温子卿来到了一座酒楼前,敲开了一间包厢的门,带着温子卿走了进去。

“大人,子卿姑娘来了。”

温子卿抬眼朝着那大人看过去,这人一副五短身材,一双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鼓出来,满脸都写着蛮横,和温子卿想象的,有不小的差距。

公子禀报完毕,那大人笑呵呵的一捋胡须,朝着温子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又拿起桌上的一副卷轴慢慢打开,目光在画轴和温子卿之间来回移动着,像是在做对比。

温子卿渐渐的起了疑心,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当年在我父亲的手下,是何官职?”

按理说,从温子卿进门的一刻起,这人应该激动的迎上来才对,可是这位大人不仅没有激动,目光中反而充满了审视。

温子卿皱眉思索着,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