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那个冷酷无情的叔叔和狂妄自大的堂弟,他的这个堂兄对他还算是比较好的。所以在听到方晟元要来这里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外。

方晟元是一个十足的学痴,他对于公司方面带来的利益,并不是十分的关心,专注于自己的科研项目。他不过是使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叔叔难道就招架不住了吗?

“晟元哥。”方晟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哥哥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对自己,相较于其他人也是十分的优待了。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咱们兄弟之间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来看望看望你,毕竟我也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咱们哥俩也有个两三年没去过了吧。”

进来便是叙旧,他倒也是开门见山,这个哥哥算是家里面最不会拐弯抹角,算计人的那么一个。

“可不是吗?从我在a国毕业之后,咱们两个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他沏了一杯茶。

“我其实是被我父亲叫过来的。”原本还是想客套一下,可是这些年来他跟人接触的实在太少了,根本不知道究竟该客气些什么。干脆直截了当的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了。

方晟慈微笑着看着他:“叔叔如果有事情的话,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还要劳烦堂兄过来?”

看样子自己虽然想直截了当,但是,这个弟弟,却终究是不愿意的。原本就是如此,攸关性命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下。

“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我父亲和弟弟,一时糊涂做下的错事,我这次来,也只不过是厚着脸皮,请求你的原谅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难免有些难为情,做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现如今却只能轻飘飘的说这些话来。

“您说这话是什么道理,若是犯的小错误,我这个做侄子的,又怎么有资格去埋怨自己的叔叔,况且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叔叔也没有亲自承认,怕是晟元哥想多了。”方晟慈说道。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显然是承认了这件事情,也没有办法简单的去解决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再多的言语都显得如此的单薄,做错事情的毕竟是他们。

“是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又不是我命大,如果不是命中有贵人相助,恐怕您回来就不是来看我了,到时要来参加一下,我这个做堂弟的葬礼了。”方晟慈面色冷然,小时候的那点嘘寒问暖,终究比不过性命攸关,换句话说,如果今天他死了,他的这个哥哥,会反过去质问他的父亲,会想着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吗?

明知道不会,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下午这里还有一个会议,就不留哥哥在这里了。改天有时间的话,去问候叔叔。”

已经是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了,即便如此,他又能做什么来呢?做错事情的,毕竟是父亲啊。他站起来无奈的走向门口转过身去想对他说一句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想了想又算了,他有什么能帮得了他的呢?

“我听说他们把方晟元这尊大佛也请回来了,真是为了保命无所不用其极呀。”景安娜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往方晟慈的办公室跑得是格外的勤。她的消息又灵通,什么人到公司里来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他来又怎么样?当初不过是对我温言软语说了几句好话罢了,真正帮助到我的又有谁呢?现如今若是想把这个拿做人情来给我的话,外面有点太天真了。”

“咱们这个大堂兄,不是向来如此天真吗?我倒觉得是件好事,若是这一家人都这个样子的话,恐怕谁也受不起吧。”景安娜感叹道。

“回家的时候,帮我多注意一下沛然吧,陈柏说,她好像跟方晟哲那边有些联系。”感激归感激,如果这个人确实的伤害到自己的利益的话,感激这种人,又有什么用呢。

“有时候真庆幸你这个人是我哥,不然的话得罪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景安娜说着,就把已经准备好了的策划书甩在他的桌子:“这是最终版本了,不要让我的人再改了,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在加班了。”

“加班就加班嘛,只要敢到我满意就可以了,况且又不用你陪着。”方晟慈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改来改去其实还是原来的策划书,你何必这样折腾人呢?让人家早点回家,夫妻团圆和谐幸福生活不好吗?”景安娜掐着腰:“你仔细想一想,孟依韵要是总是让穆澄这个样子加班的话,你会愿意吗?”

“她有什么好加班的,况且,孟依韵借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让她加班。你别给我岔开话题,策划案不好的话还是要改的。”其实这一次的策划活动并没有那么难,也不需要他亲自监管,只不过他还是想要逗一逗这个炸毛的妹妹。

“行,那您审核着,我这边儿再做十个八个,今天晚上您就不用回去看穆澄了。”景安娜赌气说着。

“行了行了,瞧你那副样子,我让他们加班,仿佛是动了你的儿子似的,不加就不加了,我把这个让刘秘书审一下,就没有什么好改动了。”穆澄还是要看的。现如今对他而言,没什么比这个女人更重要的了。

他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到了地下车库的时候却发现沛然就站在自己的车旁边等自己。

那个样子活脱脱一副望夫石。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语气里的不耐烦,他自己都听不出来。

“我要是不来找你的话,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晟慈,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沛然整个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躲着你的,只不过是最近实在是有些忙,况且我又要照顾人。”原本他是不打算直说的,但是现在都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去医院,给穆澄找不自在了,又何必再给她留了几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