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已经为契约书店找了个店长,陈少言想到这,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以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书店,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去三界阁交换的需求。
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三界阁。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转眼来到了天亮,书店也关了门,陈少言再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老人经常乞讨的位置已经空了,身后也没有时常来问候的环卫工了。
周深今天也没路过。
陈少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不知不觉,这里已经变了。
其实,每天都在变。
又站了一会儿,陈少言离开了原地,然后走过了红绿灯,踏上了桥,一步步路过了吴品父亲先前乞讨的位置,耳边听到了一句话,“这个乞丐今天怎么没来?”
“估计是钱赚够了吧。”
陈少言听闻忍不住侧目寻声看去,那两个年轻女孩随口讨论了一句吴品的父亲,而后便匆匆过了要变成红灯的路口。
这两个女孩,就是上次一个要给钱,一个不愿意给的人。
她们再次路过,不愿意给钱的女孩说完“估计是钱赚够了吧”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头看了看乞丐以前在的位置,目光上移,跟陈少言对视了一眼。
错开目光,各坏心思离开。
陈少言望着她的背影,停留了两秒,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行走在清晨的路边,走在黄了树叶的树下。
他转而又来到了一个巷子,这条路枫叶已经全部黄了,时不时落下树叶,环卫工在清理树下的枯叶,清洁道路。
陈少言望着这一幕,似有所想,眼中光景变幻,站了不知多久,车辆来往,人迈着悠闲或者匆忙的步子从这里路过。
这里好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来过……”陈少言喃喃自语了一句,神色恍惚,记忆中,这里是第一次来,他之前一直都在那个路口。
但是这条路太熟悉了,给陈少言一种经常来的感觉,只是有关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是在梦中一样。
天空有豆大的雨滴落下,落在陈少言的脸上,他猛得惊醒,看到这路上其他感受到下雨的了人们,步伐立马加快了。
陈少言并不打算离开,他白天闲来无事,回三界阁也没事做,不如多去看看别人的生活,感悟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
下雨了。
忽然的,一阵清香吹来,头顶的雨水被阻挡,视线也有了阴影,陈少言微微侧目,看到了妆容精致的萧清梦,有些惊讶,顿了顿,他看向头顶的伞出言道,“我不需要。”
“淋雨会感冒的。”
“我不会生病。”陈少言冷淡回应了一句,走出了她的伞下,她却又凑了过来,将伞腾出一半继续放到了陈少言头顶,“我也不会生病,但是落汤鸡可不好看,再说了,淋雨可是会影响你高冷的形象。”
陈少言听闻一怔,有些不明白她的话,“高冷是什么意思?”
“高冷……”萧清梦也是一愣,没想到陈少言居然听不懂,紧接着“噗嗤”一笑,“你不上网吗?”
陈少言听闻摇摇头。
“那你不用手机?”
“没人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给别人打,我为什么要用手机?”陈少言回答她。
“为什么?你没有朋友或者家人?”萧清梦颇为疑惑,看着陈少言。
听到这个问题,陈少言忽然沉默了,他面色也有了一丝异样,看了萧清梦一眼,转而望向不停落下的雨水,没有回答。
“怎么了?”
萧清梦凑近,盯着陈少言。
“你有什么事么?”陈少言眼神蓦然凌厉起来,出言问她。
陈少言面色突然转变吓了她一跳,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我没什么事啊,只是路过刚好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给你撑一下伞。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陈少言面色不耐。
“好像问了一个让你敏感的问题。”
“你想多了。”
陈少言轻飘飘说了一句,然后走出了伞下,天空落下的雨水来到陈少言的头顶,却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并不能近他的身。
就像是无形中他撑了一把伞一样,雨水落在他的周身,却一滴都溅不到他的身上,更为惊奇的是,他脚下那些落到地上的雨水,根本溅不到他的裤脚。
看到这一幕的萧清梦当即是神色一凝,盯着雨水的细节面色变了变,然后转头对远处一个同样雨水不能近身的男人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暂时不要动手。
萧清梦盯着陈少言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踏着雨水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凌晨才开门,那白天去干什么?”
“跟你有关系?”陈少言并未停下脚步,也没有去看追上自己并排行走的她。
“我问问啊。”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但是谁都有好奇心不是吗,大家不是都在好好活着?人该死总是躲不过的。”
陈少言闻言停住了脚步,然后微微侧目看她,“来我这里,就躲得过。”
“什么意思?”萧清梦不解。
陈少言继续往前走,走在这条街道上,看到树叶在头顶落下,但是被自己设的屏障给挡住,落到了自己前方。
风一吹,树叶飘走了。
“三界阁,你知道么?”
她看着陈少言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接近我?”
“我没接近你。”萧清梦回答。
“那我们还真有缘,我去酒吧能碰到你,在外面淋个雨也能碰到你。”陈少言轻笑一声,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总是能碰到你,那是因为我住附近,而且每天都晨跑。”萧清梦解释道。
“那还真巧了,你早上穿那么暴露去酒吧?现在明知道要下雨,带着伞出来跑步?还有,你还熬夜,吃夜宵?”
“你觉得你这个解释,符合你这些不规律的作息行为吗?”
陈少言一连几问,让萧清梦哑口无言。
这一切,被陈少言一一列出来,的确显得太过刻意,太过明显。
但是萧清梦却不打算承认。
“这只是你看到的一面!我正常作息不熬夜、早起跑步的时候你并没有看到。”
陈少言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理会她,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萧清梦撑着伞停下,转身对跟上来的男人远远挥了挥手,嘴唇微微动了动,隔着几十米,对他无声说了一句话,“你别急,马上引他到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