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清梦没有要换的意思，陈少言再次将目光投入的书上，阅读着上面由文字组成的句子，又由句子段落组成的爱恨情仇。

周小白在货架间徘徊擦拭着，她忘记让陈少言买围裙了，也忘记让买口罩，所以灰尘即使是用湿毛巾擦的，也难以避免被呼吸进口中，所以她看着陈少言跟萧清梦坐在那里那么舒服，顿时不平衡了起来。

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职责又是什么，故而在内心劝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生气，生气会变老一类的。

而陈少言在此时却要死不死的看向了萧清梦带来的水果，他打开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有苹果、橘子、香蕉这三样水果。

于是，陈少言面不改色地拿出了两个橘子，递给萧清梦一个，在对方受宠若惊的眼神中，悠哉悠哉收回手，剥开了橘子。

由于橘子的独特香气实在是太大了，故而立马吸引了周小白的注意力，她立马停下手中的工作，然后从货架的尽头伸出头来，死死盯着视线尽头的陈少言。

她看着陈少言剥开橘子，然后分开里面的果肉，又掰掉一块丢进自己的嘴里，还脸色颇为丰富的仿佛被橘子酸到了一样，紧接着，又放进嘴里一块，又摆出一副十分的甘甜一样，弄得周小白口水都流出来了。

“啪！”

于是，她果断放下了自己手中刚刚买来就变脏的抹布，火急火燎冲向了陈少言。

她直接冲出来，吓了还震惊于陈少言居然会主动给自己递吃的萧清梦一跳，而后，萧清梦眼睁睁看着周小白撑着脏兮兮的手在陈少言跟前，并且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

陈少言目光疑惑，看着她。

本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周小白，在长达两秒的对视中阵亡了，她当即伸手也掏了一个橘子出来，并且十分凶残地剥开，跟萧清梦比，这动作简直太女汉子了。

“谁惹了你？”陈少言问。

“你们两个吃东西不叫我！”周小白边往嘴里塞着，赶紧又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填进嘴里，这看得陈少言眉头直皱，“那你也不至于跟饿死鬼一样吃吧？”

“唔……我……乐意！”

周小白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又继续吃了起来，这怕吃不上的样子，看得陈少言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女人真是最难理解的存在。

书店一夜平安，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要是真要说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无非就是在萧清梦走了之后，隔壁酒吧上演了一场捉奸大戏，几个阿姨大半夜裹着厚厚的外套，在书店门口对着她们口中的小三拳打脚踢，

由于动静太大，最后逼得周小白将自己路见不平，拔扫把相助的阵势拿了出来，她拿着扫把冲出去的阵势，一点都不比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慢，并且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她硬是十分熟络地抓住了那些女人怕破相的软肋，深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诀窍，以一分钟甩六十下的手速，将她们从“小三”身上赶走，并且在民警来之前，递给了那女人一个橘子，并且安慰道，“不要难过了，男人都是臭狗屎，没一个好东西。”

周小白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女人深以为然，仿佛是找到了迟来的知心好友一般，她一手握着橘子，一手抱着周小白大哭了一场，并且在大哭的同时，可能是以表感谢，将周小白口袋里的十七块钱顺走了。

在书店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陈少言，非常不明白周小白为什么去对一个专门做小姐的女人说“男人都是臭狗屎”这样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也是挺不容易的，都三十多岁了，还得化着自认为可以把自己化成十八岁的浓妆，独自穿梭在酒吧的人流中，不辞辛苦地寻找自己的目标。

最终，也就落得几十块钱而已。

她一天下来，找到三四个男人，才能勉强赚上一百五左右的钱，生意不好的时候，只能找到一两个，她只能靠掏掏别人的口袋才可以维持生活，所以她也只是一个各取所需的生意人，她只是在做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却被人误认为是小三暴打。

陈少言在这一干人等被民警带去警局之后，来到了依旧为那个女人打抱不平啃苹果泄愤的周小白跟前，将那个女人掏了周小白十七块钱的事说了出来。

而后，在周小白惊慌失措掏口袋的时候，陈少言又说，“你现在可以收回那句男人都是臭狗屎的话了。”

“为什么？”周小白愣愣看着陈少言。

“因为……那个女人刚刚偷了你一天的饭钱，所以她才是臭狗屎。”陈少言想了想，觉得这样说拉仇恨比较合适。

周小白虽然思想比较单一，但是她在这个陈少言自认为非常隐晦地去拐着弯让她骂自己的时候，却展示出了非常清晰的逻辑，她听闻，摆出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陈少言问，“你是想让我骂自己？”

陈少言听闻不动声色望着天空。

而后，就听见周小白又十分气愤地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男人都是臭狗屎这句话没错，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我此时更想说的话:女人是更臭的狗屎！”

这句话差点没把刚刚回到门口、正准备进去的陈少言被台阶绊倒！

他第一次觉得，周小白是真的单纯。

以至于……说话不经过大脑。

……

黑夜即将与白日交替，陈少言让周小白关了书店的门，而后自己又去经常去的十字路口看了看，日子在周而复始。

就这样，四天过去了。

依旧是书店营业的夜晚，陈少言看着无所事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周小白，又看向门口醉酒结伴离开的人，忽然想起了吴品。

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吴品的父亲乞讨了，想来他的生活也已经步入正轨了吧。毕竟儿子回来了，他的腿也好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缉毒警察，并不是什么混混，也并没有入狱，想来一定十分开心。

陈少言忽然想去吴品那里看看，这个念头一出，他便也不想耽搁，直接对周小白说了一声，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书店内。

下一刻，陈少言来到了吴品的家，并且看到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