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书店的门，周小白洗漱了一下，正等着跟陈少言一起去吃早饭的时候，让她惊掉下巴的一幕忽然出现了。
“这是你女儿？”
周小白紧紧盯着陈少言怀中揉着眼睛的小女孩，仿佛跟见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陈少言摇头，“不是。”
小女孩逐渐清醒过来，神色有一些茫然，她扭头盯着陈少言看了看，又看了看，再看了看，忽然抬手戳了陈少言的脸一下。
“爸爸？”
小女孩软软的声音响起，周小白的心都要融化了，她表情夸张地想要伸手接过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却拒绝了，并且反手搂住了陈少言的脖子，“我要爸爸抱。”
周小白一脸失望，同时又一脸严肃地去问陈少言，“你女儿看起来好憔悴，而且明显严重营养不良，你是不是经常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怪不得我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她不是我女儿。”陈少言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小女孩，“松手。”
小女孩愣了愣，然后乖乖地松了手，神色胆怯，陈少言直接把她放了下去。
“能不能走路？”
她听闻走了两步，脚步虚浮。
陈少言扶着她的额头，防止她摔倒，抬眼对周小白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她没有力气走路，你抱着她，我们去吃早饭。”
她因为聋哑的原因，一直不太爱吃饭，所以明明已经八岁了，但是看起来只有六岁的个子，身体也非常的弱。
周小白没有拒绝，直接趁她不注意，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紧接着，周小白神色震惊，“……她怎么这么轻？”
陈少言回答:“饿的。”
“不会吧！你这个爸怎么当的？”周小白听到这个回答惊愕不已，本来还以为小女孩得了病，没想到陈少言居然说是饿的。
“我不是她爸。”陈少言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在了前头，周小白也赶紧抱着小女孩跟了上去，跟上陈少言的脚步后，周小白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摇摇头，“问爸爸。”
周小白刚要问陈少言，哪只他直接说了一句，“好像叫什么彤彤吧。”
“陈彤彤？”周小白问陈少言。
“她不姓陈，姓王。”
周小白刚要再问姓为什么不一样，忽然又想到陈少言一直坚持说这不是他的女儿，于是她问，“那她爸爸是谁？”
陈少言停住脚步，看了彤彤一眼，他父亲临死之前说了，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父亲的名字，应该也是不能说的，万一她以后问起来怎么办？
想了想，陈少言道，“那你就当她的父亲是我吧，她姓陈，叫陈彤彤。”
彤彤开心地笑了，“爸爸！”
陈少言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而周小白则是心都要碎了，“喂，这么可爱的女儿喊你爸爸，你居然能忍心不理她？你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
“还有，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一会说你不是她爸爸，一会儿又说是，反正我不管是不是，我只知道这个小女孩你得经常抱出来，不要把她藏起来。”
“那就让她待在店里吧。”陈少言倒是觉得周小白喜欢带她倒是挺好，他自己是不想管这个小女孩，虽然答应了她父亲，但是陈少言肯定会放养式教育。
能长成什么样，都靠她自己了。
最多她要什么，陈少言便给她什么。
“好好好。”周小白一脸激动，搂着彤彤就亲了一口，看她头发乱糟糟的，也该洗澡换衣服了，周小白又道，“我能不能今天把她带回家，给她打扮打扮？”
“可以，随意。”陈少言回答。
“那就好！”周小白都要两眼放光了，彤彤被周小白盯的不自在，瞅着陈少言的背影底下了头，有些失落。
只有七岁的彤彤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好像很讨厌自己，好像在久远的记忆中，爸爸会经常抱着自己，说着一些哄自己的话。
只不过这些都是只有一些零散的记忆，具体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刚刚陈少言说了，她叫彤彤，陈彤彤。
她只有这么点精力，刚刚精神了一会儿又困乏了，她看着陈少言，对他伸出双手，“爸爸，我困了。”
“马上吃饭了，不能睡。”
陈少言头也没回。
周小白赶紧道，“没事，你搂着我的脖子睡吧，等会到了地方，我叫你吃饭。”
彤彤见陈少言头也不回，当即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对周小白点点头，“谢谢阿姨，那我睡了啊。”
“……睡吧。”
这句阿姨，真的把周小白叫的要口吐白沫了，她内心:阿姨？阿姨？阿姨？
我像阿姨？
我才十八她喊我阿姨？
冷静……冷静……
周小白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抱着爬在自己脖子上睡觉的彤彤跟上了陈少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陈少言颇为疑惑，“怎么？”
周小白没有说话，只是独自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打扮可爱一点，不然都成阿姨了。
就这样，周小白跟陈少言来到了早餐店，周小白带着彤彤入座，陈少言点了粥和鸡蛋一类的，全部弄三份，然后端来了。
“妈耶，你一手一个盘子，是真的大胆，怎么不怕突然打翻？”
陈少言反问，“我一个人不想跑两趟，你不去拿还管我怎么拿过来？”
“我不是带你女儿呢吗！”周小白气呼呼说了一句，已经清醒的彤彤赶紧说，“阿姨不要生气，下次我帮爸爸拿。”
说完，她还拿了一个鸡蛋放到周小白碗里，“阿姨多吃点哦，看你瘦的。”
这话说的周小白是哭笑不得，虽然她真的很想纠正阿姨这个称呼，但是她后面那句看你瘦的却像是夸她一样，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这两天瘦了似的。
“你闺女真会说话。”陈少言由衷道。
陈少言听闻看了彤彤一眼，然后把自己刚刚剥开的鸡蛋放到了她的盘子里，“你想多了，小孩子不会说话，她也许是想说你太胖了所以胃口大，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周小白身子一僵，抬眼盯着陈少言，把筷子分开插入了皮蛋瘦肉粥中，用力捣了捣，声音像从牙缝里蹦出来。
“陈……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