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一声惊呼，陈少言也是一惊，只见蛇妖神色尤为激动，法空见此一愣，没想到白蛇居然还活着。
“把她救出来！”
陈少言目光犹如利剑落到了法空身上。
法空一哆嗦，立马配合着打开了锡杖，锡杖顶端的铁环中，猛然呈现出一朵白色的莲花，莲花随之盛开，掉落了一片千疮百孔的莲叶，随风飘落下去。
蛇妖颤抖着伸手接过莲叶。
一滴眼泪落在了上面。
法空这个做法犹如把白蛇当成了蜡烛，一直在消耗她仅存的魂魄。
陈少言看向其余千疮百孔的莲叶，发现那些莲叶居然全部都是一个个魂魄，它们跟白蛇一样奄奄一息，濒临魂飞魄散。
饶是陈少言这种看惯了恶人命运的他，也不由得被震惊了一番，法空是佛家弟子，居然能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
人不可貌相……
的确。
蛇妖捧着白蛇的魂魄，莲叶脱离了莲花，就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蛇，它很小，只有一团虚影，而且看起来伤痕累累。
白蛇蜷缩在蛇妖手中，身子不时抽动一下，蛇妖已然无能为力，他看向了陈少言，声音沙哑，“救活她，我把灵魂给你。”
“你要把灵魂给我？你拿走聚魂珠，一样可以守着她恢复过来。”
蛇妖听闻摇摇头，“聚魂珠只是一个法器，它并不是本身就具备滋养灵魂的能力，它也是需要催动的，不然什么法器这么厉害，能够不依靠任何东西去滋养魂魄？”
“聚魂珠最多能够让她的魂魄保持不灭的状态，但只有我不停输入法力才能滋养她，让她恢复，但我修为已经尽了。”
“我的完好，都是假象。”
蛇妖说完这句话，身子忽然变得透明起来，他整个人一闪一闪的，在月光下，变成了虚影一样，他已然维持不住人身了。
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回归了本体，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
黑蛇与白蛇没了支撑要掉落海面，陈少言一招手把他们救了回来。
看着黑蛇越来越虚弱，陈少言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隐约感觉他好像一直在动用了什么秘术在维持自己的身体。
“走，我们去那边。”
陈少言一指海上的一座小岛，率先消失在原地，转身来到了岛屿之上。
陈少言将黑蛇与白蛇的魂魄放到一块大石头上，转而问黑蛇，“你现在怎么了？”
黑蛇身子趴在石头上，向白蛇的魂魄爬动，用身子将她包围住，而后抬起头，看向陈少言，“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太明白，我上次跟你交手，你明明很强，而且你后来出现已经化形了，你不是一步步在变强吗？为什么？”
蛇妖摇摇头，“那都是假象，我只是为了威胁你把她给我而已，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修炼出来找你了，我如果真的达到那个境界，我直接就可以出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那个时候就是在用秘术或者丹药提升自己的修为？你其实那时候已经很虚弱了？”
陈少言忽然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一直脸色苍白不已，为什么能在法空拿走聚魂珠的时候，还能如此冷静，不直接来找自己，挟持周小白逼自己去寻找法空。原来这只是因为他打不过陈少言，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以燃烧灵魂为代价，短暂提升修为，而这短暂过后迎来的，自然就是后果了。
“说实话，我后来还觉得，你也许不配被我称为最极致的爱情，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太多的爱意，只看到正常恋人之间的都会做的事，在对方陷入危险之后，真正的爱情，为了对方都会不顾一切。”
“直觉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爱达到了我想要的极致，我内心却在反驳这根本不够，甚至不如三界阁客人交易亲情的一半。”
“但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一直误解了极致爱情的含义，理解的模糊不清。”
他的爱，陈少言只看到冰山一角。
“你助她魂魄完整，能够重获新生，我把灵魂给你。”蛇妖将身子盘起来，中间留了一个搁置白蛇的位置，他看着白蛇，用下巴蹭了蹭，目光中流露出最后的爱意。
陈少言看着这一幕，“好。”
将聚魂珠拿了出来，陈少言又将白蛇的魂魄收了进去，放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最后，陈少言才将三界杯拿了出来。
“我现在要拿出你的爱情。”
“嗯，动手吧。”蛇妖闭上了眼睛，盘踞在石头上，头部依然直立着。
陈少言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按在了它的头部，随即抓出了一团光芒，并且将光芒放进了三界杯中，然后盖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的陈少言，没有再进一步。
陈少言转头看向法空，对藤条巨人道，“现在可以放了他了。”
被释放了法空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看向蛇妖的目光，也带了还一丝得意。
得意之余，还有杀意。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少言，目光流转在法空与蛇妖之间，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什么良知，更没有什么善心，但是如果说要拿出蛇妖的灵魂为代价，然后去救治白蛇，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输入法力滋养她的魂魄？
这还是由蛇妖去做吧。
陈少言如此想着，对蛇妖道，“我拒绝与你交易第二项，因为我不可能用自己的法力去帮助一个妖的魂魄，在我眼里，这是不等价的，你拿出的东西不够。”
“……什么？”蛇妖愣住。
而后，陈少言又说，“我可以将她的魂魄归还与你，并且将聚魂珠暂时借给你，日后我需要了，会找你来取聚魂珠。”
“但是用聚魂珠不是没有代价的，现在我想要什么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没了爱情的蛇妖，与白蛇之间没了爱情，但他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他的记忆还在，所以他虽然没了爱意，但是亲情还在。
他跟白蛇，还是有亲情的。
“你的意思是不帮我？”蛇妖愣住。
陈少言点头，“是的，我并不同意第二项交易。另外，请你明确一点，我不是不帮你，是你拿不出等价的东西给我，我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拿出来输送给一个妖滋养灵魂，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要怎么样？”蛇妖一怔。
“既然聚魂珠可以保住她的魂魄，那你就等自己恢复，然后自己救她好了。”
“可是我已经是一条普通的蛇，修为几乎全无，就差没死了，我怎么救她？”蛇妖觉得陈少言这一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他为什么还在纠结于自己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