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吃惊的看着我,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很显然她还不知道我就是她儿子这件事儿,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你,你再说一遍?”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陈芸低下头捂着脸,她抓着头发,表情痛苦。
  “不,这不可能,我的宝宝,早就死了,被扔掉了,怎么可能?不!”她猛地抬起头:“这是你们唬我的对吧,唬我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儿子。”
  她抓着我的衣服,眼神中带着抗拒和希望,我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让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同时出现的,但是现在的陈芸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陈姨了。
  准确来说从刚刚开始她就已经不是那个每天叫我起床给我做饭洗衣服,怕狗,喜欢吃冰淇淋的那个温柔阿姨了,她已经在我的认识之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标榜自己丰功伟绩的坏人。
  我厌恶的甩开她的手:“或许你觉得你的儿子已经死了,或许你根本就已经当他死了。”
  “不,岩岩,不……”陈芸朝我伸出了手吗,她朝我挥舞着,想抓住我,我木然的站在原地,淡淡的叹了口气。
  “岩岩,对不起,岩岩都是妈妈的错,都是……”陈芸嘶吼着,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们大概知道了情况。
  二十三年前,九月我出生于第人民医院,当时生产完的陈芸十分的虚弱,她只记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虽然那个时候对于男妇产科医生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但是那毕竟是一个一声,陈芸就没有在意,但是的等她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她被牢牢地捆在一张床上,而小宝宝被放在旁边的一个处置台上面,那个男医生手里拿着针管,那针管里放着不明的紫色液体。
  “你要干什么?”陈芸朝着那个男人大喊道,她奋力的挣扎着,但是刚刚生产过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力气,何况这个男人绑的十分的结实。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陈芸看着那边:“不,不要!”
  那男人正把那不知名的液体推入到孩子的身体里,孩子嗷嗷的哭着,那声音就像是刀子一样的一下下划过陈芸脆弱不堪的身体和心脏。
  他们母子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呆了一个多月,那孩子的也渐渐地长大,但是身为母亲的陈芸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孩子。
  一天又一天,最终他们在这个悲惨的地方度过了四十八天,那个神秘的男人穿着白大概来了,他在陈芸的嘴巴上捂了一个毛巾,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跟孩子躺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旅社。
  她当时心中大喜,急忙抱起孩子朝着家里的方向跑过去,她的心里非常高兴,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老公了,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没有什么比家里要更加温暖了。
  但是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看到她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她的老公也用了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但是最终家里人还是让陈芸进了家门,她洗了一个澡换了个衣服,就看着老公朝着小宝宝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小宝宝被那个男人喂养的很好,陈芸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惊吓根本就没有奶水,而那个男人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每天都能拿来新鲜的奶给小宝宝喝,然后哄他睡觉。
  陈芸看着自己的老公笨笨的把孩子抱起来,一条小腿儿甚至还漏在外头。
  “诶呀,不是这么抱的。”陈芸上前想要让丈夫好好的抱抱孩子,但是她的手刚刚触碰到丈夫的时候,后者猛地一转身,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陈芸。
  “没事儿,我摸索一下。”
  丈夫的口气很奇怪,但是陈芸也没多怀疑,可能每一个刚当了父亲的男人都会如此吧。她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去睡觉了,但是她在双人床上等了好久丈夫都没有过来。
  一连半个月,丈夫都是跟她分房睡的,陈芸想问丈夫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她却听见丈夫在用座机给一个女人打电话聊着火热的天。
  陈芸自然不是傻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她自然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于是她去房间里抱起了孩子就要离开,但是却被婆家人拦住了。
  他们开始对陈芸指指点点,这半个月他们终于爆发了,人最丑恶的嘴脸出现在了陈芸的面前,他们夺走了孩子,说孩子是他们家的根,不能让陈芸带走。
  像是陈芸这么一个离开了小两个月的女人,肯定没有去做什么好事儿。
  陈雨百口莫辩,但是这个时候婆婆手里的婴儿却发生了异状,那婴儿睁开了眼睛,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惊,差点直接把孩子摔在地上,要不是陈芸眼疾手快的话,孩子就会被直接摔死。
  “怪物,这孩子是怪物!”婆婆大喊道扑倒老公的怀里,陈芸的丈夫走到陈芸面前一脸冰冷。
  这个男人结婚之前跟她保证会爱她一辈子,但是这个男人丑恶的嘴脸在她失踪之后就暴露无遗。
  丈夫走到陈芸面前,看着眼前的儿子,那孩子的左眼发出悠悠的紫色光芒,陈芸明白这应该是那个神秘人给孩子打针产生的效果。
  “给我!”男人朝着陈芸伸出了手, 陈芸摇了摇头把孩子护的死死的。
  “不行,不行!”她抓着孩子的小被子,但是她那样一个虚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抵抗的住一个男人的力量呢?
  孩子被丈夫像是拎小鸡儿一样的抓在手里,他拎着孩子朝着门口走去。
  陈芸抱住了他的腿:“你要对岩岩做什么?他可是你的孩子。”
  “我不记得我能生出什么怪物来!”丈夫朝着她的腹部猛踢了一下,陈芸痛苦的捂着肚子,但是没有松手。
  “爸,把她关起来。”丈夫毅然的推开门走到了夜空。
  陈芸也被公公抓起来关在了地下室,对于这家人来说现在的陈芸不过是个累赘,而且他们正在托关系办理陈芸的死亡证明,两年后这个人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就是死人一个。
  陈芸就在那个漆黑的地下室被关了五天,这五天她过了怎样的生活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每一刻都在想着要如何逃跑,但是她都失败了,第六天傍晚的时候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吃惊的看着陈芸,不用说这个人可能就是她丈夫的新相好。
  趁着那女人还愣着的功夫,陈芸急忙从地下室跑了出去,她一路狂奔,最后在一片荒野她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她身无分文,茫然的看着这片荒野。
  “需要帮忙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他的手里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
  “你,你要干什么?”陈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男人倒是不以为然的走上前,将那件外套盖在陈芸的身上。
  “你好像没有地方去,跟我走吧。”男人朝着陈芸伸出了手,陈芸当时又累又气也十分的委屈,她一把打开了男人的手。
  “我现在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说啊!”
  旷野上,她的声音很大,一片乌鸦飞过发出呀呀的声音。
  男人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陈芸,然后重重的抱住了她。
  温暖的怀抱足以融化一切,陈芸嚎啕大哭,那男人抱着她许久未动。
  最终陈芸还是跟着男人回到了他的地方,那是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具体的陈芸说不好,她问男人:“你是科学家么?”
  “算,也不算。”男人回应道,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看着烧杯装的开水,陈芸有些犹豫。
  “放心这是干净的。”男人拿过烧杯轻轻地掀开了口罩喝了一口,并没有露出脸来,他把烧杯递回给了陈芸:“你看。”
  陈芸这才放心的喝了一口:“我的儿子!”
  “你儿子怎么了?”那男人的神色慌张,似乎他比陈芸更加在这个男孩的安危。
  “我儿子被抛弃了,雪下得这么大,他一定……”陈芸抓住了烧杯,那男人抓起外套。
  “你等我!”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