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歌自从那天一回来之后,晚上就开始发起了高烧,而凌安安从江月歌发烧的那一天晚上起,就不分白天黑夜的在江月歌的床边了三个夜晚。

所以江月歌一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的人就是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凌安安。

江月歌睡醒过来的动作很大,一不小心就吵醒了凌安安,凌安安一抬头就看见江月歌好好的坐在了床上,一时有些惊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三天一直发高烧没有醒过来,我担心你,所以就在你的床边趴着睡着了。”

“哦……”江月歌冷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对凌安安这几天不分白天黑夜的照顾自己,心里没有什么触动,只是除了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以外。

凌安安倒不介意江月歌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无所谓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听说高烧过后刚醒过来的人都特别饿,你需不需要吃一点东西?或者你想吃什么东西?我下去给你做。”

正说着,凌安安已经起身打算下去做东西去了。

凌安安自己也明白,自己跟自己的这个女儿并没有接触多少,这二十几年来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没有任何的亲情和感情在里面。

而江月歌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的冷淡,除了第一次两个人互相见到的时候,江月歌脸上那种明显表现出来对她的厌恶和排斥,除此以外,恐怕再没有别的,那个时候江月歌好像是说她是后妈来着,是江风景从别的城市带过来的一个女人。

凌安安一回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场面,心里就苦笑了一声,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说不可能不伤心,但是出了更多的伤心是愧疚,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这二十几年来出现过站,她的女儿身边过一次,所以被江月歌排斥和不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凌安安目光温柔,带着慈爱的看着江月歌。

江月歌受不了凌安安这种明晃晃充满慈爱的目光,抿了一下嘴唇,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不用下去给我做了,如果我有想吃的,我可以吩咐佣人和保姆帮我做,你不必去费这个心思了。”

凌安安张了张嘴,“啊”了一声,江月歌的反应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江月歌这么说,还是让她心里难受了一分。

凌安安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给自己的女儿去做东西,怎么会说费心思呢,那是心甘情愿的,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尽管告诉我,我会去做的,也不必去麻烦佣人和保姆了,我怕他们做出来的你不喜欢吃。”

江月歌一听,皱眉下意识的反驳凌安安的话道:“我家的佣人和保姆都照顾了我二十几年,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吃些什么,倒是你,你才刚刚出现在我的家里,你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你未免太过于对自己有信心了吧。”

如果说刚才江月歌面对凌安安是一脸不自然的神色,那么现在江月歌的目光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凌安安的时候,却变成了往日熟悉的排斥。

凌安安慌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月月,你听妈妈解释,妈妈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想简单的跟你做一顿吃的而已,你不要误解妈妈。”

“什么误不误解,我看你就是刚才那个意思,你就是说我家的保姆和佣人伺候了我二十几年,还不知道我自己喜欢吃什么啊,你这个刚刚才到家里来的女人秉持着自己的信心认为我知道喜欢吃些什么东西,我看你就是痴心妄想!”江月歌压根就不听凌安安的解释,生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

江月歌的发烧才刚好,然后又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凌安安怕江月歌着凉,连忙说道:“月月,你的发烧才刚好,你要去哪里?”

江月歌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家的佣人和保姆给赶走!”

“月月!”凌安安大声的在江月歌的身后喊着江月歌的名字,心里的痛苦难忍。

这是她的女儿,这是她二十几年来一直愧疚的女儿……她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想她?她就是很简单的替她做一顿好吃的而已,没有别的心思了,或许她说话的方式不对,或许她说话的态度不对,但是请给她一个解释,不要那么绝情的,不回头就走了,她可是她的妈妈啊!

江月歌生气的走下了客厅,客厅里面江风景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着咖啡,而那两个照顾了她二十几年的保姆和佣人,正在准备晚餐。

江风景看到江月歌下楼。有点意外的说道:“月月,你的高烧好了?”

江月歌放慢了脚步,点了点头,表情特别不自然的回答道:“已经好了……爸爸,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好久没有听到江月歌喊自己喊“爸爸”了,江风景心里有点受用,与齐楠得很温柔很温柔的回答道:“你这几天发高烧,我哪敢去上班,所以就呆在家里,跟你的妈妈一起专门照顾你。”

“但是你妈妈担心你把你的感冒传染给我,所以就专门把我给赶下来了,也不准我上去,这几天一直是你的妈妈守在床边照顾着你,连口水都不敢喝,生怕你发烧又严重,这几天也真是难为你妈妈了,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江风景叹了一口气。

江月歌走下了楼,不真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家里不是有佣人和保姆吗?要佣人保姆照顾我就好了,她掺什么热闹去照顾我。”

江月歌说话不知轻重,江风景眼神立马不赞同的看着江月歌,“月月,你说话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她为什么去照顾你?她是你的妈妈,月月你要搞清楚,她是你的亲生妈妈,你的爸爸都有可能不去照顾你,但是你的妈妈是一定会去照顾你的。”

江风景这么一说,江月歌就不敢开口说话了,低着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默着。

楼梯上传来走楼梯的声音,凌安安穿着绵软的拖鞋走下了楼梯。

听到凌安安走楼梯的声音,江月歌小声又可伶的问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妈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