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料理并没有如两个男人料想中一般端上桌子,摆在他们面前的,分明是美味佳肴。

而做这一桌精致菜肴的人,正笑吟吟站在桌边。

“怎么样?没有让爸爸失望吧?”

若是换了前世的许言轻,或许真会端出几盘黑暗料理,可装在这副年轻身体里的,是三十岁的许言轻啊。

许乾不敢置信,看看女儿又看看桌子上的菜,内心开始猜想,是不是这孩子怕丢脸,特意点了外卖装盘啊?

他和秦东歌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言言,不得了啊!你这是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啊!你竟然能做出这么一桌子菜!好,让我尝尝我家言言的手艺。”许乾说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麻婆豆腐。

烫烫烫……

那块麻婆豆腐在许乾嘴里几经辗转终于安心下肚,真是,麻辣鲜香,极为可口。

“呼呼……言言,手艺不得了啊!快赶上咱们家大厨了。”许乾喜不自胜,这孩子是给他长脸了啊!

秦东歌或许真是饿极了,一言不发就吃了三碗米饭。

他对许言轻的厨艺非常满意,看起来,这个小女人还真不是一无是处。

这边吃饭吃得其乐融融,申家可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爸爸,我恨许言轻,我恨许乾。”申如蓝坐在沙发上抽泣,而她的父亲申俊波面色凝重。

或许是被哭得烦了,他才吼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哭了。爸一定给你报仇,找人弄死许言轻那个小贱货。”

“可是爸爸,光弄死她有什么用?”申如蓝渐渐停止了哭泣,她不要许言轻这么轻易就死掉,她要留下她,好好折磨。

申俊波皱眉,不悦道:“那你什么意思?”

“弄死许乾吧,这么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申如蓝低笑着,拉过蓝晴晴的手放在了申俊波的手中。

对,她要许乾去死,只要那个老东西死了,就无人能庇护许言轻了。

她要让许言轻过着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两种生活!

蓝晴晴面露犹豫,但申俊波却将手里未抽完的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

“咱们一家人,是该团聚了。”

“俊波,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蓝晴晴担心不已,她知道,申俊波要对许乾和蓝底集团下手了。

快?申俊波冷笑,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而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也已经借给许乾二十年了!

“晴晴,莫非,你舍不得?”他双眼眯嘘,看向蓝晴晴,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别的情绪。

但蓝晴晴犹豫之后,也是一咬牙,摇头就说:“我没有舍不得,在许乾身边的二十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和如蓝。”

她爱申俊波,为了这个男人,甘心成为他夺取许家财产的工具,也甘心将许乾父女置于死地。

“哼,这事情,我来安排,你们不用操心。八月三日,股东大会,我一定会拿到董事长的位置!至于许乾,能不能来,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申俊波边说边握紧了蓝晴晴的手,唇角掀起一抹微嘲,但又很快被温情所掩盖。

真是个蠢女人,竟然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二十年。

“对了,如蓝,女鞋之都的设计大赛,题目已经出来了。”申俊波看了一眼手机,“大赛题目是‘风’,你准备一下吧,如果不出意外,大赛的冠军就是你了。”

他已经为女儿铺好了路,只要她肯去,那么冠军就是她了。

“可是爸爸,我是个模特。”

申如蓝知道,父亲一直希望她成为一名走向国际化的皮鞋设计师,而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模特。

申俊波露出一丝不悦,声调拔高:“申如蓝,你有天赋,不能淹没。那是爸爸的梦想,你一定要帮爸爸实现。”

都说笨鸟先飞,可笨鸟不飞,下个蛋,让蛋飞。

被寄予厚望的申如蓝不得不选择接受父亲的安排,于是她咬着下唇,点头道:“我知道了爸爸。”

大赛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许言轻的耳朵里。

许乾本来对女儿并没有抱任何希望,但今天他从许言轻身上又看到了天赋,他觉得,或许许言轻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而赢得设计大赛,则是第一步。

于是他小心翼翼向正在收拾碗筷的许言轻说:“言言啊,咱们市的女鞋之都要举办一场比赛,你看……”

“爸爸,你想让我参加比赛?”许言轻愣了愣,这场比赛她记得。

前世,许乾死后,她被赶出家门,唯一回到蓝底集团的希望就是这场比赛。

而蓝晴晴,偷走了她的设计稿送给申如蓝。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要参加比赛,而且,一定要赢!

许乾觉得女儿似乎非常犹豫并不想参加,于是劝慰道:“没关系言言,爸爸不逼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比赛。”

普通比赛?不,许言轻心里明白,只有赢得这场比赛,才能有资格正式进入父亲公司的设计部门工作。

蓝底集团,没有走后门的设计师,就算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也一样。

秦东歌的目光落在许言轻微微颤抖的手上,眉头轻皱,不明白她的情绪。

她是在害怕,还是在激动?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许言轻,我帮你收拾碗筷吧。”

“啊,不,不用麻烦秦先生了。”许言轻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将碗筷收拾整齐抱走。

看着许言轻离去的背影,秦东歌的唇角掀起一抹微笑,他侧目对许乾说:“伯父,她一定会参加比赛的。”

他确信,他从许言轻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坚定和期待。

“这孩子,对设计没什么天赋,也从来不关心国际上的时尚动向,我很担心。”许乾忧心不已,他对之前产生的那一点点期望感到莫名其妙。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孩子能夺得冠军呢?真是奇怪,他摇摇头,再次从内心否定了许言轻。

“伯父,她是有天赋的。”秦东歌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许言轻的好看的脚踝处。

许乾叹了一口气,只说:“但愿如此吧。”

他倒是真的希望,这个孩子能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来。

但,但怎么想,都觉得几率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