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又回了城里。几人在张记侦探社里又思考起“猴妖作祟”案来。
按照小张爷的分析,华家应该真的遭逢了猴妖的偷袭。其目的也正在于那只铜炉,只是猴妖及其幕后之人盗走的不过是个“赝品”。华家为掩人耳目,谎称铜炉已经被盗走,故此找来小张爷等人查案,好叫猴妖及其幕后之人以为盗走的是真铜炉。
只是眼下另有一事不明——如果猴妖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夺了铜炉,既已实现了目的又为何杀死更夫呢?难道这更夫知道铜炉的秘密?
“如此不起眼的更夫会知道铜炉的秘密?”听了小张爷的推断,何胖子忽道。
“人不可貌相嘛,”薛英道,“不过还有种可能,就是猴妖是在去寻找知道铜炉秘密之人的路上遇到了更夫,继而把更夫杀死的。”
“那么铜炉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黄雅然忽地凑近这只铜炉,“至少从华大海的表现来看,这铜炉的确藏有什么秘密。”
小张爷跟着一把拾起铜炉,他颠来倒去也未见铜炉之中潜藏了什么机关。心下思来毫无办法,只好双手交叉在脑后,将身子半躺在椅子中。“不吃肉”跟着就在他身边打转,嘴中呜呜低声叫着。
虽然“不吃肉”是从山林中寻来的狼崽子养大,但自幼就受了小张爷的调教,即便它也屋里吃喝却懂得人类规矩,拉屎撒尿都要去外面。是以它这么一哼唧,小张爷自然知道它是要撒尿了。
小张爷便开了门叫“不吃肉”去后巷旮旯里小解。薛英却打趣道:“我看不如就叫‘不吃肉’尿在这破铜炉里得了。”
虽是调笑,却一下窜入了小张爷的脑中。他立时转身回到了桌前,望着眼前的铜炉忽道:“胖子,取壶水来!”
“水?开水?”何胖子纳罕道。
“什么水都行。”
见何胖子仍旧不知其目的,茫然立于原地,小张爷眼瞅铜炉对众人说道:“你们说这铜炉平常拿来做什么用?”
“这东西我知道!”黄雅然一把推开了那何胖子,抢到铜炉近前说道,“我爹也有这东西,就是点了檀香放在里面来做香炉的!”
“就像西方的香薰咯?”薛英问道。
小张爷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这么个东西。所以这东西平日里点了香就可以用。那么这东西自然有不便接触的,你们说是什么?”他不等人们说话,便自问自答道,“自然是水啦!本来是烧香的又是铜器,自然不会沾水!”
可见众人仍旧是不解其意,他干脆又道:“唉呀,你们想了,、这铜炉若是真的藏了某些机密,那自然不便让外人轻易知道。若是以烟火来掩盖秘密,那么只要一用这香炉其中的秘密不就自然泄露了。而一个铜炉平日里肯定不会沾水,自然以‘水’为机关密钥便可以很好地隐藏着秘密。”
黄雅然一听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她接过来铜炉看了又看跟着道:“试试?”
何胖子当即提了壶茶茶水进来,跟着就往铜炉哗啦哗啦一倒,发出了清亮的声音。
可那铜炉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完整的样子。众人方才高涨起的热情又忽地落了下来。
“难不成是你这茶叶不行?”薛英打趣般问道。
何胖子也看着铜炉道:“如果这样还不行,不如直接摔碎它!看看能不能掉出什么东西来?”
小张爷也为自己的推断而感到失望,看着铜炉保持原状不禁又气又燥。正在他踌躇不已时,那黄雅然瞅着铜炉内里似是要给小张爷信心似的说道:“是水太少了!也才区区半铜炉。来!”她说着就又拿起茶壶将剩下的茶水一概倒入了铜炉。铜炉这下才装了一满壶的黄茶汤。
水甫一倒满,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成败似是权且在这一次了。一时间屋内竟陷入了一种连空气都凝滞了的寂静之中。跟着铜炉里似是传来了咔哒一声脆响。何胖子登时兴奋起来,刚欲开口叫奇便被薛英捂住了嘴巴。
跟着屋内又陷入了岑寂。众人一齐看向铜炉,一声咔哒之后似是偃旗息鼓了。众人的紧张心理再度哽住了咽喉。突然,转子声再度响起,铜炉顶端的盖子跟着就是一转。细细去听,铜炉内里响动更加迅速,似是机关在迅速转换。
跟着声音终又复归平静。小张爷咽了口唾沫,一定心神一把揭开了铜炉的盖子。盖子一开,众人都凑上前去,立时发现铜炉之内本是平整的炉子底部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底部。众人立时心中一惊——原来这铜炉是个双层底。
小张爷跟着小心翼翼地拾起铜炉,原本的底似是已经四分五裂变成了炉子壁。他将其中的茶汤倒了出来,再去看铜炉底部,立时瞪圆了眼睛。众人见他讶异的表情,跟着都好奇地问道:“看见什么了?”
他把铜炉底部展示给薛英与黄雅然看,他们发现那炉底似是写着一行小字。由于室内光线较暗,他们并不能辨析炉底写的是什么。他跟着又点了盏油灯提过来照着铜炉。可仍看不清其中的字迹。
“有了!”薛英灵机一动便急忙返回屋内取出一支铅笔一个笔记本,而后又从本上扯下一张白纸。跟着他让小张爷扶好铜炉,自己则率先将纸探进了铜炉,跟着拿笔在纸上胡乱涂画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小张爷与何胖子都感到讶异不解。
“如果那行字是阳刻,那么薛英可以将字拓出来!”黄雅然道。
“哦,就是石碑的拓片一个道理吧?”小张爷道。
不多时,薛英已将一张纸囫囵地涂黑,他一抽出来便见已是炭黑的纸上显现出一行蝇头小字,正是这行小字让小张爷一时惊讶不已!
“面山背水,雾隐其河!”薛英看着那行小字,嘴中兀自念到。
小张爷听了这八个字忽地就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