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太阳很大,照的温暖的眼睛都睁不开。这种想要做什么却又无力去做的感觉就如同刚才和陆铭德的谈话一样,她内心的声音明明在叫她坚持,可一旦让她面对残缺的过去,她便瞬间失去了力气。
也许陆铭德的话很对,外表上,她和陆钰可以说的上相配,可其他方面,他们正好印证了一句话,婚姻需要门当户对——他们明显是被排除在门当户对的那一类里。
因着她自身的原因和重生的身份,所以才会在陆铭德身为父亲的情感攻势下,最终溃不成军,她坦白了事情的真相,告诉陆铭德,她和陆钰不过是假结婚,一切不过为了让他的家人不要再给他胡乱塞人。
犹记得陆铭德在听到假结婚三个字时脸上夸张的表情,那是一种意外的惊喜,让他既觉得震惊又感到欣慰,温暖能感觉到陆铭德对陆钰的慈父之心,即便当初她心如刀割,可还是在这位老父亲面前露出了笑容。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温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聚成了悲伤,她欲哭无泪,但却又无能为力。
温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一时不知该去向那里。
另一边。
陆铭德从餐厅出来后,立刻让司机将他送到了陆氏财团。
在陆钰的办公室里,两父子再次见了面。
陆钰起身站了起来,脸上看不出惊讶的表情,毕竟,公司之前的事虽然已经成了过去式,但如今陆铭德还并没有宣布,陆钰重新复职。
换一句话就是,陆铭德随时都有换掉公司总裁的可能。
这一点,陆钰无比清楚,但他并不担心。
他看着陆铭德坐到了他刚才的位子上,语气疏离的问道:“父亲今天好像来晚了。”
“不晚。”陆铭德让秘书冲上两杯咖啡,然后才对着陆钰说道:“恰恰相反,我觉得我来的刚刚好,因为你也在。”
陆钰微微一愣,即刻问道:“父亲是有事找我?还是为了昨天的事?”
在陆钰看来,昨夜的事已经说完,根本无需再谈。
结果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陆铭徳居然说找他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是和温暖有关。
陆钰立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正巧,外面的秘书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
陆钰像是怕人看出他的失态,他故作冷静的坐了下来,不等陆铭徳开口,他就先一步对进门的女秘书说道:“咖啡就放在茶几上吧,我喝的时候自然会过去。”
秘书用询问的眼神看了陆铭徳一眼,见他点头,她才把咖啡放在了陆钰指定的地方。
很快,秘书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再次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
陆钰心里有事相求,态度自然殷勤了几分,他起身将茶几上的咖啡送到了陆铭徳面前,这才开口问道:“温暖怎么了?父亲要说关于她的什么事?”
陆铭徳没有立刻回答陆钰的话,反而先把面前的咖啡端了起来,他凑近杯沿状似陶醉的闻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轻啜了一口。
整个动作下来,陆铭徳的神情都颇为悠闲,可怜了站在他对面的陆钰,他催也不是骂也不成,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陆铭徳的回答。
能让陆钰有如此耐心的大概就只有那个叫温暖的女孩子了。
陆铭徳内心道了声可惜,片刻后才开口说了关于温暖的第一句话:“你不是说我来公司晚了么?其实我是去见她了!”
“她?”陆钰心下一动:“父亲是说温暖?”
陆铭徳点了点头,反问道:“你猜我们聊了些什么?”
不知为何,陆铭徳在他面前越是表现的和平常一样,陆钰的内心就越惶惶不安。他猜不出父亲和温暖之间谈了什么,可他却清楚的明白,这个时候父亲选择去见温暖,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要么是劝她搬到陆家,要么就是……
陆钰不敢再想下去,他抬起头,直视着陆铭徳的眼睛问道:“父亲去找温暖,到底是为了什么?您总不会以为,昨天晚上的事都是温暖撺掇的我吧?”
“所以呢?你觉得我今天是去找她算账了吗?”陆铭徳依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他此刻明明在说人,可看上去,却好像是在聊天气好不好这样的无聊话题一样。
虽然陆钰觉得,陆铭徳找温暖这件事是挺无聊的,可他更想知道,温暖是不是因此受到了伤害?
陆钰的语气终于在隐忍不久后变了,他冷笑了一声,说:“父亲何必为难一个女人?昨天做错事的可是另有其人!”
“那是当然,可陆钰,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今天因为一个女人就与自己的亲兄弟反目,那试问以后陆家财团还会有谁能一心一意的跟着你?”
这是陆铭徳发自内心的担忧,他不想他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变的众叛亲离。
岂料,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隐藏在陆钰心里多年的怨恨终于倾巢而出:“一切都不过是父亲的以为,难道您非要让我和您一样,在感情上三心两意,始乱终弃吗!”
“陆钰!”陆铭徳骤然起身,语气急促压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过是在为你和陆家财团着想,你怎么能不知好歹的说些浑话?”
“浑话?”儿时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他眼底猩红一片,言辞激烈的说:“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和丁雅萱怎么回事我早就知道,你在我母亲死后不久就与她暗渡陈仓,后来你们有了孩子,你又怕说出去名声不好,只能悄悄的接到陆家,还有当初来陆家第一天你们之间说的那些肉麻又哄人的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啪!”陆铭徳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陆钰的脸上。
陆钰来不及躲闪,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道手指印。
“哼哼!”陆钰冷笑出声,可此时陆铭徳却突然说道:“阿钰,既然你心中这么有怨言,那我也不妨也问一下你,你对温暖是真心的吗?”
“这好像和父亲没什么关系!”陆钰只当对方是要转移话题,他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了陆铭徳浑厚有力的声音:“如果是真心,那你们为什么要假结婚?陆钰,你觉得这样瞒骗家人很有意思吗?”
陆钰募的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了身体,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