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坐公交了还是追公交了,怎么累成这样。”
楚北辰的话语还是没有语气词,语调平缓而稳定,听不出情绪,只是睁开眼睛,面前的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让唐姗姗捕捉到了一丝嘲笑的意味。
把脸别过去不再理他,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到了公司。
并肩走进了贵宾室,市检查委员会的科院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北辰一进门就与这位架着黑色眼镜框的科员握手寒暄,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两个人交谈甚欢,唐姗姗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大半。
一番交谈过后,科院把中央公园需要改动的资料给楚北辰交代了一遍,身后的林晨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送走了市里的检察院,楚北辰对身后的林晨和徐倩简单交接了一下相关工作,就打发她们出去了。
楚氏二十八层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楚北辰和唐姗姗两个人。
宽敞干净的落地玻璃窗很好的再现了窗外车水马龙,繁华闹市的景象,然而屋里的温度即使不开空调,也是低的要命。
“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楚北辰首先开口,质疑唐姗姗一点解释的机会不留给他,对自己缺乏基本的信任。
唐姗姗不屑的一笑,歪着头对楚北辰说:“要我信你,凭什么?凭你风流成性,还是凭你履历丰富?唐念心是有未婚夫的人,怎么就会那么下贱的主动上了你的床?”
说实话,唐姗姗不是没怀疑过唐念心,只是看着她当初和凌子逸的恩爱模样,唐姗姗很难相信她会在刚刚失去和凌子逸的孩子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再去勾引别的男人,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风流成性,声名远扬的楚北辰。
因此唐姗姗才会一口咬定,楚北辰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楚北辰被唐姗姗的话刺激的够呛,他虽然平日情场也曾万花丛中过,但自从跟眼前这个女人纠葛不清,自己就好像失去了对别的女人的兴趣,多少环肥燕瘦,莺歌燕舞的献媚在眼前,他都未曾动过念头。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唐姗姗同父异母的妹妹,楚北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胸前很闷,仿佛有一团火烧的他难受。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就让你知道,唐念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拿起电话,拨通了秘书室的内线号码。
“林晨,把唐念心从游戏项目组除名,仔细核查她经手的所有账目,只要有一点差池,立刻起诉,走法律程序,另外中央公园那边逸风亭的闭路电视的录像调出来,把唐念心的所有镜头剪切一下,直接发到媒体总部,公开在网站首页和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我要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风流成性,水性杨花,到时候别后悔亲手把人害成了过街老鼠的下流痞子。”
最后两句话显然是说给唐姗姗听的,不过楚北辰表面依然云淡风轻,撂下电话不着痕迹的只交待给唐姗姗一句。
“就当是个小小的惩戒,以示警告,如若再犯,我必会永绝后患。”
最后四字,楚北辰说的铿锵有力,扬眉得意。
唐姗姗看着铁了心要唐念心难堪的楚北辰,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现在向你道歉。你可以,放过唐念心一马吗。”
一言既出,唐姗姗表情决绝,像是要大义凌然的替人受过,显得反到好像是楚北辰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了。
“唐姗姗,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护着唐念心,你这么对她,知道她日后会如何恩将仇报的对你吗?”
“还是你不为唐念心,而只是单方面的不相信我,所以宁可替唐念心求情,也不愿真心相信我的清白是吗?好,很好,唐姗姗,你做的好极了。”
楚北辰愤慨至极,说完这番话直接摔门而去。
走出了楚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天已经蒙蒙黑了,楚北辰就这样一个人揣着兜在集团门前那条繁华的主干道上慢慢的走着。
没有司机,也没有保镖,更没有那些一向喜欢扰人清梦的老板和下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散步了。
云城的夜色很美,楚氏门前的地段更甚,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整条街都充满了浪漫繁华的都市味道。临街店铺的霓虹闪耀,竞相出彩,来来往往的行人锦衣华服,络绎不绝,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会错过很多精彩的瞬间,街角转过去就到的夜市更是人声鼎沸,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绕开了人头攒动的夜市,穿过灯红酒绿的闹市区,各色烧烤大排档早就支起了摊位,迎来了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时间。老板娘领着站在小伙计站在摊位前卖力吆喝着,身后烤炉前的老板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时不时的喊一嗓子,趁着手里的把串儿翻面儿的机会再顺手擦擦汗。
楚北辰是吃不惯街边小摊儿的,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国外留学,圣诞假期回来,跟着之前高中的学校同学一块儿来吃了顿烤串,结果一回家就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天一夜,从那以后楚北辰就基本告别了的小脏串儿们,现在想想那时年轻气盛,几个要好的哥们儿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的样子还真是值得怀念。
现在的楚北辰把吹过的牛皮一个个变成了现实,只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些真实活着的感觉都渐行渐远了呢,自己明明未到而立,为什么一回忆起这些往事倒像极了上辈子的一场平常的梦,梦里自己不过凡人,做事随心随性,哪需要瞻前顾后,喜欢便是喜欢了,如果可以向来是一举一动全城瞩目的楚总裁,此时倒是突然想做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走过这条街,街尾连着的便是另一条红灯区,楚北辰选择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徒步回去,过马路时经过两条街交接的十字路口,斜眼一瞥就能看见红灯区烟雾缭绕,大抵是站街的女人们和嫖客们吞云吐雾的结果,一阵风吹过,街里的迷雾散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