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东西递给丁欣,丁欣将信将疑的接过去,刚看了一半儿就脸色惨白,扶着唐念心坐在了沙发上。
腿软了半天,丁欣才终于有力气说话;“唐姗姗,你做事情不要太过分,拿出这样含血喷人的文件,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吗?”
“我过分?我含血喷人?丁欣,丁阿姨,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抵赖?”
“是,没错,我在这个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可这二十多年来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的还给你们,而且,我唐姗姗拿回的不过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别再惺惺作态了,那样苟延残喘只会让我觉得更加恶心。”
“唐姗姗你够了!”
唐念心挡在丁欣面前,红着眼睛,像一只被激怒的兔子。
依然清纯的外表下,还是那颗蛇蝎一样的心肠。
丁欣拉住唐念心的手,拿着唐姗姗扔过来的文件,沉默之下,大脑急速运转着在想对策。
唐姗姗冷眼旁观,再不想让这对为了钱不择手段,为了逃脱罪责,花招百出的母女有可乘之机。
利落的掏出手机,放出来了一段录像。
是两个月前,刚刚小产恢复好身体的唐念心主动在中央公园的逸风亭爬上楚北辰的床。
监控上拍的一清二楚,唐念心妖娆下做的举止看了就让人作呕。
当场的男人们都尴尬的低头,有的则邪恶玩味的看着唐念心。
丁欣把站着不知所措的唐念心拉着坐下,不再说话。
“这些够了吗?如果觉得不过瘾,我还有,可以给你们看到满意为止,怎么样?”
“够了!不就是钱吗,至于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一直躲在楼上的房间里没有出来的唐震云,看着自己的妻女沦为笑柄,终于爆发。
怒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唐姗姗面前,一个巴掌拍了上去。
幸好一直紧紧跟在身后的虎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的抗住了唐震云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手。
要不是顾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是少奶奶的生身父亲,自家老板的法律上的岳父,凭虎子的火爆脾气,敢在自己面前打主人的人,早就被他一掌批断,扔出去喂狗了。
无奈自己一个保镖,这少奶奶的家务事他怎么敢插手,只是反手把唐震云推得老远,不再让任何人靠近自家少奶奶。
况且楚北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一家老小的命都是楚北辰救得,为了楚老板,他管虎子连命都豁得出去,眼前为了替老板保护好心尖上的女人,自己憋屈一会儿不算什么。
唐震云的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就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具,死命的朝唐姗姗摔过去。
虎子护着自家主子灵巧的躲过,小巧的茶壶摔到墙面上,陶瓷碎片掉了一地。
“唐姗姗,我这么多年真算是白养你了,你竟然就这么对我,这么对这个家,把我们都逼死了你很开心就能吗,啊?你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唐震云两鬓斑白,带着哭腔说出这番话,背影显得苍凉悲惨。
奈何年轻时造的孽太深重,此时再多苍白的言语和不能说出口的忏悔都无济于事。
又歇斯底里的把客厅里不值钱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唐震云最终还是妥协了。
站在哭成泪人的丁欣和唐念心身边,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啊,这辈子都对不住姗姗的妈妈,这一点我知道,多少次梦里我都梦见她不肯放过我。”
“可是我就想啊,当时还年轻,不懂得感恩和爱情,总以为有了钱和名就能掩盖过去的一切。”
“所以后来我就想啊,我这辈子已经害了一个女人,绝不能再害第二个了,你在背后干的那些事情啊,其实我都知道,我不在乎,公司倒了就倒了,钱你喜欢就偷偷拿去,我以为只要一直让你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保护好你,也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说到这儿,唐念心泣不成声,扑进唐震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爸,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唐震云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说;“念心啊,你就让爸爸说完吧,爸爸这辈子啊再不说就怕没机会了。”
唐姗姗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父亲,无语凝噎,想起自己童年幸福的几年,竟也湿润了眼眶。
“至于姗姗,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因为我而死去的妈妈。”
“我这辈子啊,真的是一事无成,一事无成啊。”
唐震云不敢正眼看唐姗姗,只是说完这番话长长的仰天长叹,抱了抱丁欣的肩膀,转身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唐震云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房产证,对唐姗姗说道:“这是这间屋子的产权证明,既然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要就拿去吧。”
转过身半跪在丁欣面前,握着她颤抖的双手,用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一直希望这辈子能好好对你,所以纵容你,包庇你,却从没想过,最后竟然还是害了你,是我没用,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丁欣虽然心有不甘,但听到唐震云这番深情表白哦,还是动了心思,毕竟夫妻一场,他再没用,也是护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男人。
心如死灰的站起来,挣脱了唐震云的手,拉着唐念心上楼。
进了房间,突然声音尖锐的朝着屋外大喊:“琴姨,还不赶紧出来帮我收拾东西,怎么着,唐家败了,这最后一点活也是不肯帮我做了是吧?”
躲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的琴姨,刚才从门缝里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主仆一场,心眼好的琴姨放下手头的东西,默不作声的上楼去,帮着丁欣收拾起了东西。
虎子看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悄悄退出去,帮唐震云一家三口在旧城区安排了一个旧屋子,好让他们尽快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