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楚北辰去机场送她,破天荒的在公共场合给了她一个拥抱,也许从那一次开始,苏澜的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滋长。
苏澜喜欢楚北辰,不是一见钟情,厮守终生的那种喜欢,她对他的感情始于肉体的欢愉,慢慢的建立在灵魂的交流之中。
她曾经偷偷的了解过楚北辰很多的经历,越了解,她就越喜欢这个充满了勇气,热忱和决心的男人。
有一次苏澜刚参加完美国的一个很重要的摄影展回来,自己最为出色的作品被一个外国的新锐摄影师贬低的一文不值,主办方是美国人,不懂艺术,直接撤销了苏澜的参赛资格。
她心里难受,就给楚北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淡定从容,让她立即回来,还约她在常去的那家酒吧喝酒。
那一晚月光暗淡,微醺后,苏澜握住楚北辰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她的母亲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画家,爱上了她的富商父亲,单纯美丽的母亲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只是父亲的情妇之一,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却再也联系不到孩子的爸爸。
后来在绝望和挣扎中,母亲遇到了苏澜的继父,他是一个残疾的小提琴手,常在布拉格的街头拉琴谋生。
第一眼,继父就被母亲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于是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爱上了当时还怀有身孕的母亲。
当苏澜的母亲把自己的处境告诉给继父时,那个热忱善良,对爱情疯狂而执着的男人立即决定一定要娶母亲为妻。
后来的故事很平淡,苏澜在一个贫穷而快乐的艺术家庭出生,长到十岁前都是个捷克街头无忧无虑的漂亮女孩儿。
那里没有种族的隔离,苏澜站在广场欢笑着奔跑,迎来的只有人们和善的微笑。
这一切都在母亲去世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一天上午,她和往常一样,陪着继父来到街头,支好了琴谱,准备开始他们父女俩曼妙欢快的音乐世界。
路过的一对黄皮肤黑头发的夫妇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并询问他的父亲是否可以公开发表,因为他的女儿实在太美了,美的像一个掉落凡尘的天使,能给这尘世带来阳光和希望。
他老实单纯的父亲一口答应,因为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儿也是他最大的骄傲。
后来那张照片果然在国际上获奖,而他的亲生父亲也通过那张照片找到了她。
照片上黑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白种人中间,快乐的旋转着,身后的美景都成了陪衬。
“后来呢,你跟着亲生父亲回到了中国?”
“是的,继父在一场车祸中去世,我只能跟着父亲回来,可是没过多久,我的亲生父亲也因病去世,我又从那个家里被赶了出来。”
“喜欢拍照是因为继父吧。”
“没错,每拍出一张惊艳的照片,我都会想起十岁那年我站在继父身边的样子,所以我满世界的寻找,寻找能激发我灵感的取景。”
“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我认识一个国际的摄影协会主席,把他介绍给你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楚北辰说的风轻云淡,可苏澜知道那位主席是后来楚北辰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答应苏澜加入协会的。
那晚过后,苏澜更确信自己对楚北辰不用他人的感情,也许在尘世的人看来,他是富有的,而在苏澜看来,那些外在的财富和风光,正是羁绊他的图谋不轨,楚北辰真正吸引她的,是他内心里最深处的那种冲动,和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
??最后一晚,苏澜缠着他抵死缠绵,调情的灯光下她幽幽掩着双肩, 气若幽兰的吐在他敏感的耳边。
那一晚她指尖引电,媚眼如丝,楚北辰君子之姿,却暧昧引火。
有些爱就是这样,明知道爱上去,吻下来,没有明天,却像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她知道他和沈梦雅的故事,所以当苏澜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唐姗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楚北辰和自己的感情戛然而止于唐姗姗出现的第三个月,那时候的苏澜还沉浸在对他狂热的爱慕中。
那时候他们还能偶尔谈心,喝酒,苏澜还有机会向楚北辰展示自己有趣的灵魂。
可后来,苏澜知道,他不会爱上自己了。
在那一次苏澜生日的晚餐,楚北辰只留下一份礼物就匆匆离开的时候,苏澜告诉自己,是时候放手了。
所以后来和唐姗姗的偶遇,苏澜努力的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看着楚北辰在两个女人间纠结,挣扎,甚至差一点被毁灭。
她不是不爱了,而是爱怕了。
年轻优秀而貌美的摄影师走过大山大水,见过那人那河,怎么会不懂这该死的爱情。
时至今日,她默默的祝福着楚北辰拥抱着唐姗姗修成正果,留给自己的也不过是一段年少轻狂时候的苦涩回忆。
??多少个日日夜夜,苏澜在车里呆坐到天明。
她在脑海勾画他开车的姿态,风流潇洒,单手扯开恼人的领带,再把它随便的扔在一边。
也有几次她就在深夜陪伴在身边,当他不在唐姗姗身边,也没有去找沈梦雅的时候。
连一扇窗都关不住的全是诱惑?
,凭几句幻想就能写满一页快活,?
拥抱着爱给你的错觉那么生动?,
舍不得夜深人静放过一个密友。
何必执着,反正一夜过后还是幽默,冷静的在他身边做好朋友,陪他度过自己最好的时间。
苏澜最怀念两个人初识的时候,她从公寓的窗户上看着他车上的副驾驶又换了新的外套,年轻妖艳的女孩子恋恋不舍的下车走掉。
楚北辰陪着她在派对上惊艳高潮,她抚摸着他轻佻的眼角,得到他一秒。
又是一场夜幕降临,已经为人父的小酒保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苏澜姐,已经第几杯了,可以了,再喝,就又要醉了。”
“不醉,没关系的。”
苏澜依旧潇洒的摆着手,这一次她买醉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