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云锡戏弄的犀牛似乎才反应过来,更加凶狠的看着云锡,准备伺机而动。
现在云锡腹背受敌,形势相当危机。
始作俑者木扎哈捂着刚才被犀牛顶伤的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远远地看着云锡一个人对付两头凶狠暴怒的犀牛。
“不是很勇敢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面对两头愤怒的犀牛。”
木扎哈狠毒的想着。
“我要看着你跟两头犀牛都得筋疲力竭,最后惨死在犀牛的脚下,而我,则会趁机打败疲惫又松懈的犀牛,成为最终的胜者,部族最勇敢的勇士。”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对木扎哈的做法表示不满,认为他是在作弊。
而蛮夷王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他捋着胡子不疾不徐的说:“真正的勇士是可以面对任何可怕的局面而保护和守卫自己的家园和族人的,利用智慧,巧妙地为自己争取有力的战机,也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所应该具备的品质。”
意思是默许了木扎哈的作弊手段,而要看着云锡在两头野兽之中争斗。
没办法,谁让木扎哈是王族部落的勇士呢,他的小姨还是蛮夷王的宠妃,也难怪王族会派他来参加比武大会,并且还在规则上对他百般迁就和照顾。
此时木厘子的父亲和族人都十分担心忧虑的看着场上的云锡。
毕竟要以一己之力与两头暴怒的野兽相抗衡,族人历史上还从没有胜利生还的先例,云锡还只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战斗经验不足,只有勇敢的心和强健的体魄。
怎么能够让人不担心。
而此时的木厘子,紧紧的抓住皎儿的手,几乎不敢睁眼去看。
她觉得看着云锡一个人站在两头凶猛的犀牛中间,几乎是要了自己的命,如果可以,她宁愿没说过希望他取胜的话,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每天陪着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比赛场上与野兽搏命。
“云锡,你一定要挺住啊!”
木厘子觉得心脏都要停止,眼泪止不住的往外边,她拼尽全力的朝着比赛场里的云锡喊着,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可至少,木厘子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和他在一起,在等着他,为他加油。
听到了厘子的声音,云锡的心里有了一丝温暖。
当木扎哈把自己的马甲丢过来的时候,云锡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现在僵持在两头野兽中间,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拼死一搏。
为了部落的荣誉,为了自己勇士的称号,更是为了自己的公主,自己深爱着的木厘子。
“来吧,就决斗吧!”
云锡终于摆出了搏斗的架势,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犀牛。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野兽的力量!”
曾贺云锡拿出百倍的勇气,在两只蓄势待发的强壮犀牛面前,抡起了双臂,迈开坚毅的步伐,冲向了其中一头面对着自己的犀牛。
只见曾贺云锡大步流星,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冲向犀牛,犀牛明显有些反应不及,在原地愣了两秒钟之后才有所反应,这时云锡已经逼近它,举起拳头,趁着它还未来得及躲闪,一拳锤在犀牛的头顶处。
犀牛是水陆两栖动物,皮毛厚重无比,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就是在头顶。
曾贺云锡一记重拳下去,犀牛应声倒地,发出几声哀嚎。
这时一直潜伏在他身后的另一头犀牛见同伴被袭击受伤,立马燃起了斗志,从曾贺云锡的身后冲上来,这一头犀牛体型更为庞大,跑起来的时候,整个赛场都感觉到地动山摇。
“云锡,小心呐!”
木厘子在场外看得眼泪直流,一边哭着用手背抹眼泪,一边紧紧地盯着赛场上的两只犀牛,生怕云锡出了意外。
只见曾贺云锡十分勇猛的一脚踏着刚刚被自己打晕的犀牛的角飞身坐上,面对着狂奔而来的猛兽,不慌不忙,抓起自己身下这头犀牛的角勇敢应战。
果然,那一头犀牛虽然体型巨大,但灵活不足,面对着自己同伴被利用的牛角刹车不及,径直撞上了牛角,坚硬如铁的皮毛都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
场下的观众们发出惊叹的声音,他们既惊叹于云锡灵活矫健的身手,同时看到受伤犀牛的惨状,也为还在场上与两头犀牛搏斗的云锡感到深深的忧虑。
犀牛皮撞到犀牛角上都是如此的鲜血淋漓,那何况是人呢?
只怕是一个轻挑,就会被隔断脖子吧。
然而这一切,场上全神贯注于比赛的云锡却丝毫不畏惧,他紧紧地抓住自己身下的犀牛的牛角,时刻注意着受伤犀牛的变化。
正当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头犀牛身上时,云锡身下的这头犀牛,看到同伴的鲜血,却突然情绪激动,变得失控起来。
只见它疯狂的抖动身体,还不时的把身体直立,为的就是将骑坐在自己身上的云锡扔下。
而云锡十分顽强的双手紧紧抓住犀牛的两只角,双臂青筋暴突,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水。
眼看着身下这头犀牛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云锡知道他要改变战术了。
于是松开牛角,一个灵活的飞身下牛,落到了距离两头犀牛都比较远的地方。
再往后几步,就是木扎哈的地方。
此时的木扎哈十分紧张的看着云锡和犀牛的搏斗,并没有继续与牛搏斗的意思。
相反是云锡,从一头犀牛背上下来,并且刺伤了一头犀牛之后,越战越勇,鹰一样锐利的双眼此时紧紧盯着远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猛兽,却唯独忽略了身后的一头财狼。
木扎哈半跪在他身后,躲在比他距离两头犀牛更远的地方,紧紧地盯着云锡,看到他背后的衣服被犀牛的角划开,已经露出了一条一米多长的伤疤,还在渗血。
木扎哈看看两头凶猛的犀牛不禁皱眉,看着坚持无畏,勇猛过人的曾贺云锡更加的嫉妒。
此时全场的公主,所有部落的族长,甚至还有蛮夷王都在紧紧盯着场上云锡的动作,而不再看自己。
木扎哈从小就是蛮夷部落的贵族,在众人的宠爱和关注的目光中长大,他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忍受得了这种冷落?
于是他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腰间的佩刀,看了看远方的犀牛,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云锡。
突然刚才受了伤的一头犀牛像发狂了一般朝着曾贺云锡和木扎哈的方向冲了过来,紧接着身后的另一头也奋起追赶,两头犀牛猛地冲过来,一时间场地黄沙漫天,地动山摇。
坐在场外观赛的蛮夷贵族们纷纷起身,躲避沙尘,木厘子的父亲带着木厘子,想要暂时避开,而木厘子使劲的挣脱开父亲的双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拼命地看着赛场里的形势。
“公主,厘子公主,咱们先到旁边避一避吧,这里太危险,万一……”
皎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场地里一声犀牛的哀嚎,撕心裂肺,似乎是遭受了重创。
木厘子担心的几乎要冲进场地里去。
“云锡!云锡!你怎么样了!”
木厘子在场外疯狂的呼喊,皎儿死死的拉住她,才没有让她疯了一样的冲进场地里去。
当飞沙走石消去,一切归于平静,场地里,两头犀牛均被短刀刺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曾贺云锡,跪在一头犀牛旁边,身受重伤,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
“云锡!天啊,他受伤了,云锡!”
木厘子看到鲜红的血液从云锡的身上不停地流下来,而他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木厘子几乎要疯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开皎儿和阿爸的手,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这十几步是木厘子这辈子跑的最遥远的距离,最爱的人就在前面,而自己却好像怎么也够不到他的手。
曾贺云锡跪在受伤的犀牛旁边,眼神只看着朝自己本来的木厘子的身影。
她还是那么的美丽,穿着长裙的身影一如两人初遇时的那般灵动出尘。
可他陪不了她了,这辈子他无法达成自己的承诺娶她为妻,与她共度一生了。
从刚才木扎哈拿起短刀刺向他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了一个卑鄙的圈套,而这个圈套就是要将他和他最心爱的姑娘永远的分离。
“别了,我美丽的公主陛下,别了,我挚爱的草原和亲人,如果有来生,曾贺云锡愿意再世为人,只来弥补我对你们的亏欠,而厘子,你是我的妻子,如果你愿意,我愿我的魂魄永远的追随着你,一生一世的保护着你。”
云锡抬起手,朝着木厘子奔跑来的方向,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水充满了云锡的双眼。
再大的疼痛也不能使得蛮夷的勇士流泪,可眼前即将分别,是勇士这一生最为挚爱的姑娘。
“厘子,对不起,我没能……”
厘子终于到了他的身边,云锡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明白,这就是他们彼此的最后一刻。
“云锡,别说话,你快别说话了,我让阿爸来救你,派我们部落最厉害的医生来救你,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啊,云锡!”
木厘子跪在地上,把云锡的头紧紧的包在怀里。
她的眼泪落在云锡的脸上,温热而苦涩。
“厘子,你听我说,我是活不成了,我死后就将我火化,伴着那天上翱翔的雄鹰,洒落我的骨灰,我愿与这青山绿水为伴,以后你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水都是我在守护着你,不要怕,厘子,我,永远,爱着你。”
“云锡!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答应了我要向阿爸提请我们的婚约的啊,云锡……”
最终,云锡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深深的亲吻了自己的公主,随后,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