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魅惑人心,可陆凯城却真心舍不得拒绝,犹豫了半天,还是握住了小雅精细的手臂,嘴巴越凑越近,鼻子渐渐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热,人,也不自觉的往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靠去……
慢慢的,陆凯城觉得这个小雅还真是个妖精,自己与她见面的次数越多,就对她越着迷。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每天看完书,练完武,再叫人端着饭菜去她的房里,陪她一起吃饭,后来干脆是每天下了朝就匆匆忙忙的去她屋里,给她讲讲今天外面的见闻,听她哼哼唧唧的说几句自己还有哪些不理解的事情。
陆凯城越来越觉得,这小妖精,简直是老天赐给他的礼物。
而另一边,距离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宫里已经下令要各家皇室宗族把符合条件的女孩子准备好,择良日送到宫中统一选拔。
慕容林肖每日在客栈歇息,偶尔出门看看街边的枯木残雪,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
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条未知的道路,而自己的心上人,却始终没有再来找过自己。
“是他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吗?还是……她已有婚配,那日帮助自己,只是出于好心。”
林肖站在街边伤心的喃喃自语,冬日寒冷的都城不似家乡江南的潮湿温润,干冷的北风挂在脸上,纵使头上有耀眼的阳光照在身上,林肖也只觉得冷风刺骨,一直钻进了心里。
脚下的一只野猫嗷嗷的叫着突然从她脚下蹿出去,身后另一只杂色的花猫也跟在后面跑。
林肖被吓了一跳,却看着它们两个成双入对的背影,有些羡慕,正站在无人的街边恍惚,客栈里的小二喊道:“林肖姑娘,林肖姑娘,该回来了!”
原本也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几位姑娘在客栈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照应,也都有严苛的规矩,毕竟是要送去宫里的女孩,将来就算是没被选中送去胡国和亲,那也是要留在都城,保不齐跟了哪位王公贵族的,自然不能由着小女孩的性子,在这繁华热闹的都城胡乱走动。
当然,这一点,慕容丞相在选拔这些孩子的时候,可并没有告诉孩子的家长,像林肖这样的书香门第,还在等着自家的小姐回到府上呢,虽然,林肖的父亲早有预感,可却并不知自己这个女儿的前路,竟会如此艰险。
下午时分,慕容莲儿打过招呼,会过来与几个姑娘见面,和亲在即,慕容家势必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这一次的计划不容有失,就连太皇太后那边也都已经打过招呼,一旦选拔开始,她就一定会鼓动皇帝从慕容家的这几个女孩子挑选派去胡国和亲的对象。
“如儿,今年过年可有什么好点子,可以与本王说说?”
夏侯千域这几日下了朝,就到温如瓷的宫里来,把折子都叫人带着,就坐在温如瓷的大厅里批阅。
批完了折子,再叫人每天变着花样的给皇后做些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自己端到温如瓷房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温如瓷才肯叫晓卓出来接东西。
今天是别离下了课,来给母后请安,自从母后上一次与父王闹了别扭,就好久没关心过自己的功课,别离想着今日的功课下的早,就来看看他的母后。
却没曾想,一进门,见到父王也正在母后的房门口站着。
“父王!儿臣拜见父王!”
“本王的好儿子,快快快,快请你母后出来。”
别离挠挠头,身后的侍女低着头,捂嘴笑。
他心想着这父王来找母后,怎么还需要我一个小孩子来通传?
还是照着夏侯千域说的喊了温如瓷。
“母后,父王和别离来看您了,请您快些开门啊。”
温如瓷也好几日都没见到别离了,一想到门口还站着个伤人心的皇帝,犹豫了好久都不愿意开门。
晓卓站在一旁劝着,太子在门外喊着,温如瓷才算是勉强的开了门。
“别离的功课做的可好啊?”
“回母后的话,很好,师傅今天还夸赞了别离,说别离的诗词有很大的进步。”
“那就好,别离是太子,将来是这天下的主人,可千万要勤勉克己,不要学着人家被谣言蛊惑,知道吗?”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好孩子,去吧,叫晓卓姑姑带着你去吃些点心。
“谢母后,那别离先去吃东西了,母后也要保重身体,多吃一些。”
“嗯,母后知道了,真是个好孩子,快去吧。”
“别离告退。”
夏侯千域自然听得出,温如瓷对别离说的一番话是夹枪带棒的讽刺自己。
于是把殿里的侍女都支开,只剩下他与皇后两个人。
到底是一国之君,哄媳妇总得背着儿人的耳目不是。
“皇后今日光彩照人,大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本王看着甚是欣慰啊。”
“是嘛,那就多谢皇上赞誉,臣妾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
“哎哎哎,如瓷,你就别气了嘛,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你就别再躲进宫里不见人了,好不好?”
温如瓷就要关门进屋,被夏侯千域拦住了去路。
“你抓着我胳膊做甚?”
“皇后莫要生气了好不好,本王给你赔礼,带着你去外面的集市逛一逛,再给你和别离买一些有趣的小玩物,就当是给你赔礼了,好不好?好皇后,本王的千古一后,我青铭国的第一美人,莫要冷着脸对着本王,本王,呃……”
夏侯千域说着佯装捂着胸口摔倒在温如瓷的身上,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痛苦。
温如瓷刚开始被吓坏了,还以为皇上真的连日操劳,再加上心中郁闷,一时之间染病晕倒,急忙要叫人传唤太医。
正当她保住夏侯千域在怀里,还未张口叫人,夏侯千域就张开手臂,反抱住温如瓷在怀里。
“我抓到了,这下跑不了了!”
“皇上,你……”
温如瓷被他紧紧地保住,两个人胸口紧紧相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温如瓷羞红了脸。
“皇上,请放开臣妾……”
温如瓷的语气逐渐温软,听的夏侯千域心里一片温暖。
“好如儿,我们不气了,好不好?”
温如瓷虽然心中仍旧是愤恨难平,可现在看着一国之君在自己怀里服软撒娇,还求着自己的原谅,温如瓷的心里似乎也有所缓解。
“皇上,臣妾并非不懂礼数之人,只是……”
“知道,本王都知道,好如儿,我们坐下说,好不好?”
夏侯千域说着抱着温如瓷走进房中,把她揽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床榻之上。
“皇上,颖妃娘娘之事,臣妾听闻也很是痛心,颖儿子=自入宫起,就与臣妾交好,更何况颖儿乃是温家之女,温和大将军也是臣妾的义父,于情于理,颖妃娘娘都该是臣妾拼尽全力在这后宫之中保护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妒忌而下狠手杀人呢?臣妾并非娇贵,不肯接受惩罚,只是,如若真的是臣妾犯错,治理后宫无方,自然该罚,无论皇上和太太皇太后要给臣妾何种严酷的处罚,臣妾都甘心接受,可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臣妾受了冤屈,加之之前就有慕容苏芒的事情在前,这一次颖妃的事情几乎与苏芒的如出一辙,臣妾实在想不明白,如此拙劣的故技重施,为何会激怒皇上,让皇上对臣妾大发雷霆,甚至不顾夫妻情分,在下人面前呵斥臣妾,实在令臣妾无地自容,这几日在宫中禁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才会避而不见,还请皇上原谅。”
温如瓷一番话如同一堂上好的西洋连珠炮,有理有据,进退得益,说的夏侯千域一时不知该从头解释。
虽然大体上听起来是在与皇帝认错,可细细品味,没有一句不是在职责皇帝的狠心和昏庸。
“如儿,你的这张嘴啊,本王是真的斗不过啊。”
夏侯千域说着双手拉着温如瓷,正色站到她面前,就要在她面前跪下。
“倒不如本王拜你一拜,也可让你心中平息一些,可好?”
这要是搁在现代社会,温如瓷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他,可这毕竟是在古代封建王朝,自己的夫君乃是皇帝,就算是再宠着自己,也决不能坐出这般不合规矩之事来。
更何况,自从在现代社会经历了失败的婚姻,经营了失败的家庭之后,温如瓷慢慢的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无论夫妻,亲友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太过斤斤计较。
由于以前自己在经营公司的时候,采取的是绝对的铁腕政策,因此自己在平时的生活中对待家人朋友也太过严苛。
这让自己不得人心,而且还给周围的人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感。
现在,面对着真心爱慕自己,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夏侯千域,温如瓷不忍心过度苛责。
可是,原谅归原谅,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于是,温如瓷双手扶起正欲下跪的夏侯千域,自己藏到他怀里,轻声说:“皇上万万不可,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如今太上皇与太后周游四方,皇祖母在宫中,又不是祭天祭祖的祭祀大典,皇上怎么能跪呢?”
“你就是本王的天!”
“皇上……”
温如瓷万万没想到,顶天立地,纵横四海的一代明君,竟会对自己一个女子说出这般话来,心中既是敬畏又是感动。
皇上才是真龙天子,自己怎敢妄称苍天,而感动,自然是感念于自己的夫君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虽然在这深宫之中,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委屈,可一直有夏侯千域的双手紧紧地牵着自己,温如瓷又如何有怨言呢。
看着他坚定真诚的眼睛,温如瓷也只好放下性子来,听他的解释。
“臣妾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皇上如此英明,竟会被这般把戏戏弄,难不成皇上真的是被颖妃娘娘的美貌迷惑了心智,而不分黑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