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国府。”齐景杭已经无法思考了,所以还是直接说出了相国府。不好意思了卿卿,今晚应该会打扰到你。
柳华听见齐景杭的话立刻将马车转向另一条路上,那路的尽头就是相国府。随着柳华马车的转向,身后的黑衣人们也开始了进攻。第二批来刺杀的黑衣人明显招式更为狠厉,近乎是招招夺命,柳华自小习武,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已经是渐渐落了下风。
跟来的杀手看出了柳华的吃力,两个为首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提刀杀向柳华;而剩下的黑衣人则飞身落在马车两侧和顶上,黑衣人们同时提刀朝着两个目标下手。
“主子!”一个女声传来,云衣云畅就落在了马车两侧,而后两人掏出身上的软剑杀了上去。刀剑撞击在一起叮当作响,云衣云畅的到来似的柳华有了反击的机会。
柳华一拍马车飞身而起,转过身子飞至马车之上,回手了结了在马车顶上的杀手;本来偷袭柳华的两个首领一看情形不利就又对了一次眼色,一个飞身到车顶上拖住柳华,另一个就掀开车帘进入到里边准备刺杀齐景杭。
云衣云畅还有柳华心里焦急,手下的招式就更加狠毒,都是暗卫营中培养出来的武者,发起狠来谁也不比谁弱。很快在马车外的黑衣人就被杀了个干净,三人匆匆掀开车帘,就看见齐景杭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只不过脚下有一具尸体。
马车内的尸体就是方才进了马车的黑衣人,此时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镶有蓝宝石的匕首,但是他只有眼眶充血,身体上并没有血流出来。
“主子属下请罪。”三人齐齐跪到,等着齐景杭发话。齐景杭的脸淹没在马车的阴影里,他的脸色已经很是苍白,嘴唇已经开始有点发青……
“柳华明日自己去领罚,云衣云畅回去问你主子。”齐景杭缓缓说道,“现在去相国府。”齐景杭挥了挥手,柳华把尸体拖了出来,然后叫云衣云畅上了车,主仆四人就往相国府驶去。齐景杭特别交代不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来了相国府,所以四人是从后门进入到府中的。
“王妃,不好了。”云衣先跑回来报信,云畅和柳华一左一右搀扶着齐景杭往杨千予的院子走。柳华受伤的伤口一直在渗血,浓浓的血腥气在三人的鼻息间环绕,齐景杭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开始变得沉重。
“云畅,你松开,我抱主子过去。”柳华说完打横抱起齐景杭,左臂的伤口微微拉扯,柳华轻声“嘶”了一声,咬着牙往杨千予的院子里走去。齐景杭很高,柳华抱起他后走得很是踉跄,好在云畅还跟在身边,能够借助一些力量不至于跌倒。
杨千予已经歇下了,听见云衣在院子里大喊不好了心里有些震惊。云衣云畅在院子里向来都是稳重,平日有什么大事都是交由她们两个去做,这两个丫头做的也是很好,从没有叫人操心过。今日这丫头急匆匆跑回来说是不好了,怕是真有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杨千予扯了床头的袍子,随意裹了裹就出了房门,正看见云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怎么回事,慌张什么。”杨千予的声音有点喑哑,由于已经睡下了所以杨千予的长发散在肩后,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摆动。
“王妃,不好了,王爷他受伤了。”云衣喘着气说着,然后看着杨千予眼里满是焦急。杨千予听见是齐景杭受伤了也是一惊,一个王爷怎么会突然遇袭。这只能说明……齐景杭他,不想了,先接进来再说吧。
“云衣去请十三来!”杨千予说完就走了出去,正好赶上柳华抱着齐景杭走了过来。云衣应声就连忙又出了院子,云畅一边扶着柳华一边帮他托着齐景杭,此时额头上也已经全是汗珠。
“云畅,你去准备些热水,还有把西风烈拿出来。”杨千予说着从云畅肩上接过了齐景杭,然后又将手轻轻揽住柳华。
“柳华,在坚持一下,我一个人搬不动他。”柳华听了杨千予的话点了点头,但是因为血液流失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一层汗珠。
但是柳华还是咬着牙,一起将齐景杭搬进了杨千予的卧房。由于杨千予只是在睡袍外过了一层衣服,此时已经是有些凌乱,柳华吓得连忙退了出去,但是杨千予完全没有注意到。先是脱去了齐景杭的鞋和外袍,给他盖好被子,又倒了些水给齐景杭喂下,这才有功夫整理自己的衣衫。
整理好了衣袍的杨千予又走出卧房,看见云畅带着热水和西风烈进了厅堂。柳华正慢慢解开自己刚才捆在胳膊上的布条。
“云畅,你去给齐景杭准备些参汤,人参我记得还有一些。”杨千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毛巾,将柳华伤口外的污秽轻轻擦去,“云畅,你叫悠容去煮参汤,你到后门去等着十三来。”杨千予撕开柳华的袖子,头也不回地对着云畅说着,云畅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听见杨千予的吩咐才匆匆离去了。
“我先简单给你处理一下,你忍着点儿,”杨千予说完抬起西风烈撕开窖封,灌了一口西风烈,然后直接将酒喷到柳华受伤的左臂上。酒精暂时杀毒叫柳华狠狠打了个哆嗦,杨千予顺手端起酒坛子递到柳华嘴边。
“喝一口!”杨千予命令道,柳华连头都没抬,就直接喝了一口。“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儿,医术我不精通,你就先等等十三来。”柳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将头靠在椅背上。杨千予拿了几个软垫,垫到他身后,“齐景杭深航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他不这么难受。”杨千予轻声问着,目光定在柳华身上。
“王爷怀中有一个墨色的瓶子,朱红色的丸药给王爷服下,能减缓疼痛。”柳华急忙说道,情绪激动的竟然要站起来,杨千予按住了他,示意他坐下。自己站起身,朝卧房内走去。房内只有齐景杭一人躺在床上,昏黄的烛火下让人有一丝错觉,仿佛齐景杭只是躺在那里睡觉而已,之前的追杀全都不是真的……
杨千予轻手轻脚走到齐景杭身边,见他面色苍白心里也就不再多想,伸手在齐景杭的胸口摸索。
“卿卿,还有几日就过门了,你急什么?”齐景杭轻轻握住了杨千予摸药的手,嗓音沙哑着说道。杨千予惊得面上一红,慌忙挣脱了齐景杭的手,但是好像动作太过快速,似乎是弄伤了齐景杭,齐景杭面上一阵难过。
“可是我弄疼你了?”杨千予连忙将齐景杭的手拿起来检查一番,发现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你的药,咳,在哪里。”
杨千予想把要拿出来给齐景杭服下,但是奈何刚才他调笑自己,现在还真是不好意思再伸手去摸了。所以,不自在的咳了咳,才开口问道。
“是在哪里。”齐景杭虚弱地说道,“卿卿好大力气,震得我手腕直疼。”齐景杭说完又咳了咳,想挣扎着做起来,杨千予拦下了他,自己伸手进他方才指的位置将药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就闻到一阵药草的清香,倒出一粒朱红色的丸药,送到齐景杭嘴边。
齐景杭微微一笑,将那丸药吃了下去。但是舌头却是故意的点了一下杨千予的手心。杨千予叹了一口气,小声骂了一句“登徒子”。但是还是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给他。等他喝完水之后就坐了回来,然后两个人又开始不再说话。
“卿卿,今夜吓到你了没有?”齐景杭觉得自己躺在床上,杨千予坐在床边然后两人一言不发,这气氛很是怪异,所以就开口想调节气氛。
“没有。”杨千予知道他想缓和气氛,但是确实没什么可聊的。所以就回答了两个字,然后又开始静静地坐着,两人相对无言……
杨千予上一世的时候总是听见齐景颢说五弟身体又不好,皇后也是时长会去府上探望一番。所以这一世第一次见到齐景杭的时候,杨千予特别注意了齐景杭的身体状况。齐景杭的病弱并不是装出来的。而且那种面色苍白不像是后天才患病的,而是更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杨千予说完了没有之后,齐景杭也觉得两人这样静静坐着很是尴尬,所以总想找些话题说说,别让两人这么安静。但是齐景杭也觉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杨千予也是很好,正所谓,月下美人,就是像烛下看美人一样吧。
细看之下,齐景杭不怀好意的笑了。杨千予眼睛一直没敢去看齐景杭,这个男人太过神秘,至今自己都不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所以不想过多去注视他的眼睛。但是齐景杭微微笑出了声,叫杨千予不得不抬起头。
“你笑什么?”杨千予看齐景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且他的脸上还有一抹红晕。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卿卿这么紧张我罢了。”齐景杭笑着将头压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转过身子来,看着杨千予的脸。杨千予这一下更是听不明白了,只好满面疑惑的看着齐景杭。齐景杭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杨千予,杨千予心里奇怪就顺着齐景杭的眼神一路看向自己,这才知道齐景杭在看什么了。
“登徒子!”杨千予立刻站起身,赶紧用手整理自己的衣袍。原来方才杨千予给柳华处理了伤口之后,又是给急着给齐景杭找药又是急着打理事情,系的本就不结实的衣袍,此刻又微微有些敞开。
虽不至于满园春色尽收眼底,但是也算是叫人大饱眼福。杨千予本是想推开齐景杭的,但是又念及他有伤在身,就自己弹开,背过身去系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