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徐叔杨千予一直是抱着尊重的心里去看待的,不然也不会放心把自己唯一的产业交给他管理,可是杨千予到底是把前世的仇恨看的过重了,全然没有注意过身旁的人,此番杨千予听了小厮这一番话下去心里不由的懊悔不已。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发过誓吗?说好的要好好守护自己边的人,可如今身边的人受了欺负都不敢说出来,到底是她的错,叫徐叔这么大年纪还要受气。
要说其实杨千予的本意是好的,她当初请了徐叔来照看这万宝斋一是想着徐叔年纪大了留在万宝斋还可以养个老什么的,二是毕竟是外公留给她的那么多产业当中唯一一个在她手里的,她也不想看着这万宝斋就这么荒废下去,才请了徐叔来。
她当然也是知晓这万宝斋是个什么情况,门可罗雀生意冷清,一个月都得不了多少银子,得的这些银子还不够开销,不过这些她都不担心,她只来过这万宝斋不到三次,每次都是教授给徐叔还有他手底下两名伙计管教的法子和进货的技术儿。
这些都是前世杨千予跟着齐景颢成婚后,往日里头闲来无事学的,前世那时杨千予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按照这个时间来计算这些个法子是后世十几年后才有的,这管理铺子的法子自然是比如今的方法儿好使太多,所以她也不太担心徐叔这万宝斋生意会做不下去。
杨千予只是在徐叔刚到万宝斋的时候去过三次教着徐叔管教铺子的法子后,便没有在来过这万宝斋了,要说杨千予是一直以来把杨千爱和千玉天视为敌人,她待在相国府里头的多数时间都是在跟着找这对恶毒母女的不痛快和防范着她们又在搞些个什么小动作。
要不是后来杨千予每个月都能收到徐叔拖悠容寄过来的银子,杨千予倒是真的把这万宝斋给忘了。
不过杨千予还记得第一次徐叔托着悠容给自己送来银子的时候,她心里的无法言语的那种震惊与温暖,震惊的是徐叔用着自己给的法子竟然这么快就赚到银子了,温暖的是徐叔的心意,她都不在徐叔身旁,徐叔还想着她,怕她没有银子花。
而且当时徐叔还给杨千予写了一封信件儿,内容杨千予是不太记得清楚了,总得来说就是说叫她不用担心,万宝斋里头一切都好,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自己每个月会给她寄万宝斋每个月得的银子,叫她花钱也不必那么省着花银子之类的,一切都有万宝斋在身后支持着她的花销。”
第一次徐叔送来的是五十两银子,当时杨千予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不多,但是也是颇为震惊了,要知道徐叔没有去之前万宝斋每月所得的银子根本连伙计们的工钱都还是勉强够的,一个伙计一个月一两银子,万宝斋全部上下加上管事才一共三个人,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开在京城最繁华地段的一家铺子,要知道万宝斋所在的那条街每日里人来人往最为热闹,京中的人、外地来的商人、别国的使节,基本上每天都会在这条街上汇聚一堂。
而且能在这条街上开铺子的无一不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相国府就在这条街上有三家铺子,分别是杨晨玉与杨千予经常去的金玉楼、还有万福客栈与胭脂阁,其中胭脂阁是千玉天手里头的铺子,主要是针对京城里头各家大小官员的女眷出售胭脂脂粉之类的女人家物件儿,生意好的出奇,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且东西也是十分的昂贵普通人家的女眷那是根本用不起,要说杨千予对着家胭脂阁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这家铺子也是外公留给她的产业。
杨千予感断定的,如今那胭脂阁里头地契上的名肯定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杨千予三个大字,当初外公留给她的铺子还有其他的产业总共大大小小有三十多家,这里头就数着京城这条街上的产业最是生银子,也最是珍贵无比,而她那个贪心的舅母当时夺她东西的时候儿,见她死活不去改这地契,竟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用上了。
还全当自己的产业一般大张阔斧的换掉了原先的一堆管事伙计,可是这个时候杨千予那个一直以来对这件事儿默认的舅舅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他在千玉天生辰那日把这些产业里头最为生银子的胭脂阁作为生辰礼,送给了千玉天。
要知道当时无论是两家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亲近要好,也不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因为这不是普通的银子,而是可以生钱的铺子,而且更何况还是京城那条最繁华的街上的铺子,这价值自然十分的珍贵。
杨千予之前早就有听说过自己这位舅舅年轻的时候好像是思慕千玉天,她本来还不甚在意,如今回想一下没准儿这事儿是真的,不然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她才是千少天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的孩子,千少天应该站在自己这边与自己亲近才是。
可是自打她懂事儿的时候就没有见过这位舅舅给她个好脸过,对着她的时候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要么就是无视她,但是却是对着她的姐姐杨千爱出奇的疼爱,那种疼爱的感觉好似连着千少天对自己的孩子时,都没有那般的好,而对着杨千予的时候这位舅舅虽然没有格外的针对她,但是也绝对没有一日像杨千予的嫡亲舅舅。
对着这位舅舅杨千予一直都是觉得有些个琢磨不透的,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才是他的嫡亲侄女,他却跟着一个并无血缘关系的表情这般的要好,而且让她更不明白的是,千少天作为千将军府里头的身份尊贵的长子。
为什么要娶她的舅母柳氏那般小家族出身的庶女,她那个舅母性子贪婪、胆子还小,嘴巴又毒,而且容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好看,只能算的上比普通人出众而已,跟京城里头的那些大家闺秀比起来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那都是差的太远了,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过千少天娶了柳氏这个小家子气的夫人,对于杨千予来说也不算是坏的,要说起来正是因为千少天的对千玉天和杨千爱格外照顾,才导致了本就善妒的柳氏十分的针对杨千爱母女,每次只要是柳氏听了她们母女进了将军府,柳氏就连欺负杨千予都顾不上,就怒气冲冲地去找她们的不痛快,虽然每次到头来柳氏都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仍然乐此不疲。
杨千予至今还记得,当初因为千少天把那从自己手中夺去的胭脂阁作为生辰礼送给千玉天的时候,柳氏那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模样儿,还差点叫她给闹到了使吏哪里,若不是最后千少天把柳氏给关了起来,杨千予觉得依着柳氏那副凶狠的模样,一定能撕了千玉天。
虽然这胭脂阁最后到底是落到了千玉天手里头,但是杨千予却一点也不担心,且不说后来徐叔管理的万宝斋如今的盈利已经超过了她,就论着那地契上写的是她杨千予的名字,她都不应该担心,毕竟有人给你管着铺子怎么还能不愿意呢?
“小姐,奴才还有些个话没有说完,小姐能否听奴才一讲?”那名小厮见了杨千予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就有些个忍不住了,这才开口打断杨千予的思绪。
收了收脑子里头有些个乱套的思绪,杨千予抬手示意道小厮可以继续说话,那名小厮才敢继续开口:“小姐,前面奴才说的您也是听到了,如今咱们这万宝斋被欺负的都快开不下去了,若是只是往日里的砸东西欺负伙计还算是好的,可就在前几日那以万宝楼为首的几家铺子的管事,不知道又是谁想了个馊主意,竟然来到咱们店里头找徐管事收什么租金。
要知道这条街上的铺子连国家的赋税都不用缴,更何谈租金之事?再说咱们家这万宝斋又不是租来的,咱们这是正经有地契的铺子,小姐您说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而且他们要的租金也不是个小数目儿,一个月竟然要我们万宝斋向着他们几家铺子一家缴八百两银子,他们这样一做本来没有怎么在意咱们家铺子的别家管事,也纷纷加入了进来。
按照着一家八百两银子来算的话,这些个铺子这么多,我们如果要是统统都缴了的话,那就说要足足两万两银子啊,奴才是个管账的伙计,最是了解咱们这得的银子数量,虽然这数月咱们生意是上去了,但是每个月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千两银子。
而且每个月徐管事都会把得的银子给小姐送过去两千八百两,剩下来二百两银子用来给伙计们发工钱和进货,每个月那是一点都不剩,哪里拿的出来这么多银子,这些天万宝斋的伙计们更是走了许多,到如今只剩下奴才。
徐管事和另一个小厮自打万宝斋建立以来一直待在这里做活儿的伙计,我们三个算是这万宝斋里头的老人了,是真心不想看万宝斋毁了啊,小姐求求您救救万宝斋吧,奴才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是您能在这条街上开得起铺子,那定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定能救万宝斋的,求求您了……”那名小厮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久变得哽咽了起来,说到最后干脆是跪在地上求着杨千予救万宝斋。
要说这小厮能够为了万宝斋做到这般也是因为他对这万宝斋极为有感情的,他和另一名小厮自打万宝斋刚建立以来就一直呆在万宝斋做活儿,待的时间比徐叔自然是要久的多,他们可以说是看着万宝斋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