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云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杨千予开口询问。
“王妃,杨夫人的气势怕是来者不善,奴婢们不敢叫您以身涉险。”云衣云畅说着,但是仍是狠狠瞪着千玉天。
“玉天,你要干什么?”杨老夫人也是生气了,今日她可是看见了杨千予处处忍让,可是千玉天母女步步相逼,要不是杨千予身边有云衣云畅这两个会功夫的婢女,杨千予今日肯定早就遭了打了。
“玉天,你到底要干什么!”杨诚国也看不下去了,总是千玉天这些年一直温顺体贴、杨千爱懂事大方,但是今日这可不是他能偏袒的过去的事了。
“老爷,千爱昨夜受了惊吓,手被烫伤了,杨千予直接上来握了她的手,千爱这手日后怕是要废了。”千玉天说着就哭了起来。
杨千予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但是这无意之举可能解决一以后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杨诚国也是一惊,他对自己的大女儿寄予厚望,一直都希望她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这样自己也就能够省一些力气,所以杨诚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千予,你可知错!”杨诚国还是开口问了杨千予,语气间的愤怒不难听出。杨千予在心里冷笑,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慈父的形象就坚持不住了吗?
“孩儿不止,还请父亲大人示下。”杨千予也就不再恭敬,语气变得十分冷漠,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杨诚国听见自己女儿这种语气也是很意外,杨千予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这句话的语气并没有以前的恭敬和顺从,语气里的陌生叫杨诚国很是慌张。
“你姐姐的手还需要为父在说些什么吗?”虽然心里慌乱,但是杨诚国还是保持着一个相国应有的威严。
“回禀父亲大人,姐姐手受伤千予并不知道,一时欣喜就抓起了姐姐的手。”杨千予语气里已经充满了冷漠,声音听起来也很是阴冷,这叫老夫人也很不舒服。
“千予,你爹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问问,不要多想。”杨老夫人想要安慰一下,缓和一下屋里这种灵异气氛,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祖母,我抓住姐姐的手的时候姐姐没有说痛,我放下了她的手跑去请母亲大人去看姐姐时,姐姐才喊了手疼,在她喊痛的时候千予并不在她身边,这也是千予的错不成?若是父亲大人是这样认为的,那千予也没什么话好辩白的了。任凭父亲大人发落。”杨千予说完这话就跪了下来,这一举动叫千玉天很是得意。
怎样你再有理,还不是要给我跪下认错。就在杨千爱屋里的人都觉得这一次是夫人和大小姐更受宠时云衣云畅突然站了出来。
“杨大人,你好大的胆子!”云衣大声呵斥,“王妃既然已经被指给了王爷,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但是在皇家已经有了王妃的名,就算你是一朝丞相,也受不起王妃的跪拜!”云衣的声音很大,像是一把利刃,一下一下戳进在场众人的心里。
云衣云畅走上前,站在杨千予伸身前,悠容也跟着走了过去扶起了杨千予。
“王妃,您要对自己的父亲行跪拜之礼没有分毫不对,但是这样的父亲,不跪也罢。”待到杨千予被悠容扶起来,云衣云畅才站到杨千予身后去。“王妃,请您回院中休息,奴婢为您去请十三先生来诊脉。”
杨千予回头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对着痛心疾首的杨老夫人凄惨一笑,就走出了杨千爱的院子,留给众人一个孤冷的背影,许多年后在场的人们才明白那年缓缓走出院子的女子,为何是那般的孤冷。
杨千予在云衣云畅和悠容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云畅出府去请十三先生,悠容去煎药了,只有云衣留在杨千予身边。
等到两人都出去忙了,杨千予就叹了一口气坐到窗边看书去了。前一世只是觉得自己从小不长在父亲身边,难免有些嫌隙,可是到了这一世自己看清楚了这些人才知道以前都是自己太傻。不仅是真心错付,自己原来还觉得存在的亲情现在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看见杨千予嘴边突然露出一丝苦笑,云衣连忙过去送了一盏茶。
“王妃请放宽心,不必为此苦恼。”云衣一边递上茶一边从杨千予手中拿过书,“相国府这地方您不会呆很久的。”
“云衣,这些我都知道。”杨千予听出了云衣口中的关心,淡淡地一笑,安慰一下她。这丫头虽是才跟着自己,但是方才那架势对待自己也是叫人感动的。
云衣见王妃反言来安慰自己,知道王妃并没有为此太过伤神,也就心下了然了,脸上也露出微笑。
“王妃且坐一会儿,按着十三先生的脚程,再有一会儿就到了,奴婢去煮水。”说完轻轻行了一礼,就出了房门。杨千予就继续坐在屋里,翻看手里的书。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云畅就带着十三来了。
十三依旧穿着大红色的衣裳,但是今天这件怕是较之昨日更为名贵。袖口都用金线绣着淡淡的一朵朵祥云,只有人动起来,才能看见这袖口的祥云。杨千予在心啧啧念叨,太罪恶了,太罪恶了。但是后来一想,这人没准儿才是齐景杭的正牌情人,心里也就不再多想。
“怎么着,请爷来连水都没有?”十三大大咧咧地就进了屋里,也不用人请直接就坐在了杨千予身边,然后就开始叫嚷。
云畅一看就掩唇偷笑,连忙下去寻云衣给十三找茶去了。这边悠容煎好了药,端着药往房里走,正巧看见十三对着自家小姐吆五喝六,这可把悠容气坏了。走到桌边将药放下,然后直奔着十三就过去了。
“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家小姐指指画画!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赶紧滚出去!”一边说着一边把十三往外赶,十三可是从没有人这样对过他的,也是很震惊。
十三这幅雌雄莫辨的模样是很讨人喜欢的,男人们只觉得这个男人生的很好看并不觉得讨厌;女人们都会觉得他生的俊美,会默默祈祷自己以后找一个有他十分之一俊美的夫君就好,所以十三是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的,心里很是受挫。
十三就快要被悠容赶出屋子的时候云衣云畅端着茶回来了,看见十三这狼狈模样不小心就笑出了声。十三也不知道悠容是个什么人自是不会对她发火的,但是云衣云畅就不一样了,一同生活在王府里,还是可以骂上一骂的。十三才要开口,云畅就上前行礼了。
“十三先生有礼,还请进屋饮茶。”云畅开口问安,云衣在身后跟着行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十三这话还没骂出口就被迫咽了回去。这边杨千予也就开口叫回了悠容。
“悠容,你切住手。这是王爷府上的医师,十三先生,方才十三先生只是在同我开玩笑,快去给十三先生赔罪。”杨千予这样一说十三就没有机会反驳了,他要是再有不悦就是气度狭隘了,只好点了点头。
这丫头果然不像看起来那么良善,齐景杭就够表里不一的了,这回又找了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姑娘做王妃,这以后的日子可是不会好过了。
“啊,是先生!”悠容突然开口,“是悠容不懂事,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赎罪。”悠容的态度很是诚恳,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十三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只能认栽了。
“茶呢?”十三觉得自己现在很是尴尬,只好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模样。云衣云畅赶紧就把茶奉上。
“先生,这是用小姐院中的荷叶煮的水,跑了您往日里喝的雪顶寒翠。”云畅引着十三在屋里坐下,云衣连忙上了茶请十三润喉。
“伸手。”喝了茶的十三叫杨千予伸出手,杨千予就乖乖伸出了手,等着十三说号脉结果。“你今日还没喝药吧?”将手从杨千予手上移开就问道,杨千予点点头确认。悠容连忙就把药端给杨千予,杨千予挑着眉眼看着十三,十三侧着眼看了一眼杨千予,杨千予就仰头将药喝尽。
“以后每日早膳前喝,这个时间不太好。”十三站起身整理衣袖,“歇着吧,爷走了。”说完就要往外走,但是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折了回来。
“我说,你那父亲能拿出多少嫁妆给你作陪?”十三很是认真的对着杨千予嘀咕着,杨千予摇了摇头示意他她也不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你家阿齐的。”杨千予学着男人那样拍了拍十三的肩膀,然后示意他走,十三斜着眼看了杨千予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就走出了杨千予的院子。
“我等着你嫁进王府。”走出了院子的十三冲着杨千予的院子喊道,然后又是他放荡的笑声。杨千予听了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然后就又坐回窗边看书去了。云衣云畅和悠容就开始收拾茶盏和药碗,这边才收拾利索就听院子外有人说话。
“二姐姐,你在吗?”声音充满朝气,一听就知道是杨晨玉。杨千予心里一喜,连忙放下书亲自迎了出去 。
“阿晨怎么今日有空来看姐姐么?”杨千予走出去接了杨晨玉进屋,“云衣云畅,快去端几样点心进来,悠容快去给弟弟做个甜汤来。”三个人见杨千予这么高兴,连忙应了出去准备了。